未央正在街上吃着烤串,却听到不远处传来爆裂之声。敢在这皇府搞那么大动静的,恐怕除了自己只有田木了。
未央将烤串还给摊主,笑嘻嘻道:“我去打个架,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那摊主一愣,一眨眼,却不见刚才的长发女子,以为是撞鬼了,连忙挑起担子拔腿就跑。
未央一声暴喝,伴随着雷鸣之音出现在小院墙上。
薛举看到未央出现,眉头微皱,道:“你是何人?”
未央懒得作答,直接掏出一块金牌,道:“你又是何人?”
薛举定睛一看,顿时没了脾气,下跪行礼。
只见那金牌写着:如朕亲临。
“我乃仁亲王世子,薛举,方才与田兄饮酒,兴起处欲切磋武艺。无意间惊动了大人,望大人恕罪。”
田木看这薛举突然一副谦谦君子状,心中顿生厌恶,暗道:人不要脸,果真天下无敌。
薛举行礼后不敢多做停留,随便找个借口离开。未央也不想多生事端,毕竟皇族的人,哪怕有错在先,哪怕是死罪,按贵免传统,都可被皇帝豁免。何况仁亲王不但是昭皇堂弟,更是昭皇的左膀右臂,纵使他儿子犯下滔天大罪,一样可免。
看到薛举走远,未央又闪回原先的烤串摊边,却发现那空无一人,撅着嘴不满道:“我的羊肉串,又香又嫩的羊肉串,给了银子的羊肉串。”
旁人看到凭空出现的长发女子,纷纷大叫逃离。
又是一阵雷鸣响起,未央“唰”的一声闪到田木背后。
“师父,能用腿走吗?”
田木很不满这个无影无踪的师父,永远不知道何时出现,何时离开。
未央不知从哪弄来的春卷,边吃边说:“你脑子被驴踢了?敢和宗师交手?”
田木不想搭理她,瞥了一眼,回望天厅了。
望天厅内,红叶欲手刃虹璎,愤然道:“枉我当初把你当好姐妹,你却欲加害我大师兄,祸国殃民的狐狸精。”
“喊什么,我还没死。”
众人闻声望去,见田木毫发未损的走进厅来。
“哦~原来如此。”
未央蹲在破窗上吃着春卷,津津有味的看着一出好戏。
众人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看到是未央,心中仿佛有了根定海神针。而阿澈和红叶则是嫌弃的看了未央一眼,毕竟这师父是本事没教多少,吃的是一点不落。
管事本欲将这些造次之人拿下,可感到未央身上弥漫着无尽杀气,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王子会处理,何需自己动手?便让这些人离开。
天色已晚,一行人找了间小客栈,暂且住下。
“师父,你带惜音一块睡;红叶,你和涟一起;虹璎和我一起。”
田木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分配房间,强拽着虹璎回房了。
刚进门,田木直接将虹璎甩在地上,淡然道:“为何不走?”
虹璎却将锦服褪下,露出摄人魂魄的娇躯,反问道:“为何留我?”
田木将刀与枪囊放好,掏出一把匕首放在桌上,打开黄色小包裹,指着里面的铜钉,正色道:“真要我如此对你吗?”
虹璎将娇躯轻轻靠在田木身上,泪水夺眶而出,道:“来啊,就像你对那魔将一样,对北真人一样,对我严刑拷打啊。”
“我给了你机会,活下去的机会。”
田木将虹璎按在床上,一手抱着她,另一手却搭在其咽喉处。
虹璎轻咬田木耳垂,含情脉脉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善骑射,在左镇吃烤全羊时你下意识用手抓,刀入嘴。我特意以乌堡战役激你,哪怕你强装镇静我也能感受到你的怒火。你多次欲杀我,我能感受到你的杀气。况且北真王族女性私处洁白如玉,大腿内侧有一梅花印记,出阁后由丈夫以密药擦除。”
虹璎紧紧抱住田木,柔声问道:“你为何知道如此之多?”
田木将虹璎的头埋入自己胸膛,道:“我曾奉命截杀一对北真王族母女,可我赶到时却看到我军逃兵将她们衣物撕碎,欲强暴她们。我恨奸淫之徒,我将她们放走,亲手处决所有逃兵。”
虹璎在田木怀中痛哭咆哮道:“为何是你?为何是你杀我北真子民?为何是你屠尽乌堡?为何是你多次救我?为何偏偏是你?”
田木未再回答,抱着虹璎,眼中开始湿润。
未央听到虹璎的咆哮声,叹了口气,拿起糖葫芦悄悄走到田木房门前偷听。
二人相拥,过了许久,虹璎再度发问:“为何留我?”
田木轻叹一口气,沉声道:“为何你要跟来?为何我让你跟来?为何你要如此激我?为何我要救你?我不知道,我不想知道,我不敢知道。”
虹璎推开田木转身去拿桌上匕首,泪水如珍珠坠落在地,抽泣道:“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田木摇头苦笑一声,轻声道:“我喜欢你弹琵琶时的样子。可对你,我知道,那是欲,不是爱。”
“那我便杀你,为北真子民报仇,总管长!”
虹璎将匕首抵在田木胸口,双手不停颤抖,泣不成声。
田木突然抓住虹璎的手,一点点用力,匕首划开田木结实的胸膛,鲜血顺着刃尖流下,形成一条血丝。
“不,不要。”
虹璎奋力挣扎,欲拔出匕首。
田木越来越用力,无论虹璎如何挣扎都不能让匕首后退半分。虹璎眼睁睁看着匕首一点点刺入,田木脸色越来越惨白,虹璎终于忍不住,贴在田木身上嚎啕大哭。
田木终于松手,匕首跌落在地,虹璎用玉手紧按伤口,
“我杀了很多北真人,现在我让你杀我一次,我们两清了。你是我买下的奴,按东唐律,你是我的,这一生都是我的。”
田木声音越来越虚弱,双眼开始变得空洞。虹璎不知所措,急忙大声唤人。
未央听到房内大声呼救,推开房门,抱起田木,对虹璎道:“别慌,我有灵药,保证他明天生龙活虎。”
未央抱着田木刚出房门,看到阿澈等人闻声赶来,呵斥道:“看什么看,全滚回去睡觉,惜音你去红叶房内。”
涟看到田木胸口血流不止,突然想到什么,露出会心一笑,拉着红叶回屋睡去。
未央看到众人回房,轻声道:“别装了,苦肉计装的挺像啊。”
“你真喜欢看戏,少啰嗦,送我回你屋。”
未央房门刚一关,田木立刻蹭的站起,运起自身灵气,胸中发出淡淡绿光,一刻后不见有一丝伤痕。
“没想到你城府挺深。”
“过奖!”
未央倒了杯茶,淡然道:“你真的喜欢她?”
田木望着天空的明月,淡然道:“喜欢她的琴声。对她,是欲,不是爱。她曾想杀我,我也曾对她动过杀心。真杀了,我会惋惜,我会难过,但我不会后悔。她伤不了我,留在身边又如何?若她想伤人,杀了便是。更何况,我还有东西要问她罢了。”
未央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道:“真啰嗦,当真如此?”
田木沉默了,如他所说,不知道,不想知道,不敢知道。
田木转头对未央说道:“我是伤患,我肚子饿了,给我弄些吃食。”
“薄情郎!”
未央鄙夷的看了田木一眼,化为残影出门觅食。
田木看着高挂夜空的明月,呢喃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这一夜,涟睡的很香甜,惜音却噩梦频频。虹璎呆坐在床边,抱腿抽泣,一夜未眠。
翌日,顺天府出现了白衣贪吃女鬼的怪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