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呼……”
冷风嗖嗖,冰寒刺骨,吹的咸阳城各大街道两旁树影摇晃,旗幡摆动。
白琰策马狂奔,迎面而来的冷风,周围竟是一阵阵被风带起的嘶吼声,宛如鬼哭狼嚎一般。
这一刻,他才真正的体会到传说中白马啸西风里面的那种意境。
快马一路疾驰,连续拐过好几个街道,就在这时,突然间,一条铁链出现在大道中间。
“锵锵锵锵……”
那铁链晃动的声音响起,深夜里,白琰根本看不清楚地上场景。
但他胯下的战马,却猛地一声嘶吼,随后连人带马,整个直接飞了出去。
“杀!”
黑暗的街道上,旁边深邃的巷子中,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白琰身形还没落地,便只见一道道黑色的身影急速冲出。
这些身影,在这黑夜中就宛如幽灵一般,根本看不清楚出来的都是一些什么人。
甚至要不是这些人手中的剑光闪烁,甚至都可能看不出来有人。
“唔……”
白琰一声闷哼,在落地的瞬间,双手撑着地面一个打滚,翻滚了出去。
虽然如此打滚卸去了不少冲击力,但他双手在触碰到地面的瞬间,还是被硬生生搓去了一大块皮。
猛地抬头,见那巷子之中冲出数十道身影,白琰脸色微变。
虽然他早就定下以身犯险,作为诱饵掉出大鱼的想法,但可没有把自己之置于死地的打算。
这些人不愧相府的死士,根本没有丝毫迟疑。
这速度一个个快得跟啥似的,一点反应的机会都不给人留下,冲出来便只有一个目的,杀人。
白琰眼神一历,没有丝毫迟疑,猛地起身,直接拔腿狂奔。
“别让他跑了,给我杀!”
一道低沉的呵斥声传来。
那些黑衣死士一个个宛如幽灵一般,快速朝着白琰追去。
在后面,范奎缓缓从巷子中走出。
他眼神冰冷而凌厉,为了这一天,他可是筹划了不少时间。
以前有的是机会杀白琰,可惜他一直不能出手。
如今白琰小日子越过越好,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他岂能容忍下去?
甚至于最后,他想对白琰动手,竟然还要顾头顾尾,这更让他无法忍受。
今日既然有机会,他就必须让白琰死的透彻。
没有电影中反派的废话,反正只有一个目的,废话再多又有何用?
当然,白琰也没期待着他会有任何废话,从而给自己任何喘息的时间。
现实永远是现实,和电影小说是不一样的。
前世白琰经历的刺杀太多了,如今的场面对他而言,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场面而已。
不同的是,前世的白琰本身就有很强大的自保之力,身边更是有层层叠叠的护卫力量。
而现在不同,他这具身体本身就弱小,今日一番锻炼,此时已是精疲力尽,浑身酸痛。
身边又没有任何力量保护,他只能凭借自己这瘦弱的身躯将对方引入陷阱。
所以相对来说,白琰此刻面临的危险,比前世那些大场面中面对的危险都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身后,数十道身影纵跃之间,速度一个比一个快,不断拉近和白琰的距离。
顷刻间,这些人手中的剑距离白琰的后背,已不足短短三米距离。
白琰目光阴沉,眉头紧锁,一咬牙,脚下突然跳跃起来。
刹那间,他整个人的身影都似乎变得虚幻。
只见他脚下不断跨越,然而所走出来的步伐却十分怪异,让他的速度瞬间提升了一个层次不止。
武当梯云纵,腾转挪移之间,借太极阴阳之力,转换刚柔之劲。
人在急速奔跑的时候,为了发挥身体的最高速度,总会用处最大的力量,咬牙奔跑。
可是后世武当功法不一样,武当太极,讲求的是刚柔并济,以柔克刚之法。
这武当的身法同样如此,而要达到这等地步,讲求的便是一种用力技巧。
别人用的刚猛之力,可武当功法用的是技巧之柔。
所谓身法,虽然没有电影小说中描述的那般神奇,飞檐走壁,蜻蜓点水。但在一定程度上,本身就是一种步伐技巧,为的就是把人的潜力转换发挥出来。
此刻,随着梯云纵施展而出,白琰巧劲运转,大大加快速度的同时,又让他所用的力道减少了许多。
这便是武当梯云纵的厉害之处,用最巧妙的技巧,跑出最快的速度,省出更多的力道。
然而这还不够,身后的人依旧吊着白琰,虽然他速度加快了不少,但仍旧无法甩开对方。
甚至,那些黑衣人的速度比他还要更快一些,依旧在以绝对上的速度,不断朝着他追近。
白琰忙中抽空,回头看了一眼。
见状,他眼神不由一凝。
“哎,这身体始终还是太脆弱了!”
他不由暗自叹息一声。
前世,他并不是出身武学世家,但身边的武学高手大把,这些人都是他的打手护卫,甚至很多也是他从小到大的老师。
所以,他学到的东西也不是一般多。
奈何这具身体实在太虚弱,本身的力量,灵活性,连一个普通农夫都不如,他想爆发也爆发不出来。
倘若此刻身体强度要求达到,使出八极蹦,蹦跃之间,阳刚之力爆发,如炮弹飞射,岂有让这些人如此追杀的道理。
顷刻之间,他就能将这些人甩开。甚至他或许都不用跑,本身就有一定的反杀之力。
可现在,一切的叹息都没用。
他在快速逃窜,奈何这身体虚弱的厉害,使用武当梯云纵尚且甩不开对方也就罢了。
偏生还没跑多远,即便他已经用出最省力的技巧,依旧只觉双腿一阵柔软无力,酸痛难忍。
任凭他再如何咬牙硬撑,但双腿依旧宛如煮熟的面条一样,似乎随时都会软下去。
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
这一刻,白琰真正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眼看后面的人越追越急,他已经连续逃过两三个街道,但距离他设下陷阱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他不禁有些懊悔。
自己把地点设在这里做什么,快撑不住了。
他倒是忘记了,当时设伏的时候,他只是大概的顾忌范奎会在这周围动手,可不能确定范奎会在什么地方动手。
很多事,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本身就是捉摸不定的,岂能万事顺应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