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那团肉,萧俏听不到任何声音,不能呼吸,不能判断,她的感官只能感受到上面的温度,烫人心,刺人眼的鲜血一点点流到她脚边,染红了她的鞋!
在沈卓把刀抵在伊文丽右胸上时萧俏终于喊出,“沈卓,你疯了,邹峰知道你这么做吗,他不会放过你的。”同时女人,她怎么狠得下心!
“他何曾放过我?”沈卓凄厉一笑,“你们母女都是吃人的妖精,不把你们千刀万剐难解我心头之恨。”
“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都被你们抢走了,全部被你们抢走!我做错了什么?”本应该竭斯底里的话她说的云淡风轻,把玩着锋利的小刀,让刀尖抵在尹文丽身上‘起舞’。
“我忍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我儿子摆脱掉你,可你呢?对他穷追不舍,百般纠缠。”
刀尖从胸部滑动到脖颈停留在大动脉上,只要再稍稍施力就会深陷进去导致血流不止。
眼前的尹文丽显然受不住这一刀,胸口处的伤口已经导致她失血过多,脸都变了颜色。
萧俏咬着牙,终于说出自以为一辈子都不会说出口的话,“别,别动,我不找邹逸溟了,再也不找了,放过她,送她起医院……”
尽管在她心里,邹逸溟比尹文丽重要一万倍,可床上躺着的是她母亲,哪怕一年见不到一面,她浑身是血的样子还是刺红了萧俏的眼,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尹文丽遇险而置之不理。
天知道她说出这话用了多大的力气,那可是邹逸溟啊!是世间她最宝贝的人!
眼泪不争气的流出来,串成了线落在地上,与未干涸的鲜血融在一起,整个人虚脱般靠在椅子上,“送她去医院,不然会没命的。”
萧俏的低头仅仅让沈卓收了力道,她享受一般在尹文丽的脖子上留下血痕,一直蔓延至手腕,轻声呢喃,“放了?”
“放了她?我儿子回来了,我老公会回来吗?”
“为了她,我老公可是常年不回家的。”她越说手上越用力。
刀刃锋利,萧俏听到了手筋断掉的声音,她瞪大眼睛,高呼,“不要。”
却没起到阻拦的效果。
疼觉神经的躁动硬生生的压抑住镇定剂的药效,伊文丽醒了,失血过多导致她的双唇失了血色,疼!疼的额头在冒冷汗。
她皱着眉,垂眸看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口气噎在嗓子眼险些晕过去,抬眼对上沈卓视线目露憎恨,说话没有力气,却字字扎在对方心尖上,“沈卓,你好可怜。”由于血液供应不足,她喘了两口气,嘴角勾起,笑的无比得意,“你老公不仅不爱你,还讨厌你。”
沈卓知道她的存在有十几年了,刚开始她不屑理会。她的身份,她的教养,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失了气度。
后来,邹峰允许尹文丽生下个儿子,可笑的是她的气度没保住,气的砸了邹峰最宝贝的古董,撕了他最喜欢的名画,他仍然无动于衷,她舍不得离婚也舍不得邹峰,只能安慰自己,这有什么?就算在多出十个私生子,那也是她儿子邹逸溟最金贵!
可是,万万没想到,尹文丽的女儿也来凑热闹,天底下那么多男人,她们母女偏要来抢的老公和儿子。
偏偏,对她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如此不争气。
沈卓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手上的力道加重,“别人的东西好拿吗?”
她绝对不会告诉尹文丽,昨天邹峰带她回家后动手打了她,她活了几十年第一次挨打!而且是因为自己的老公不忍看他心爱的小三儿受委屈,哪怕威胁到他的亲儿子!
这口气,她怎么咽的下?当即打了雷卡的电话。
“你不是见证过我拿的很顺手?”即使是遍体鳞伤,说话需要用全身力气,但在气势上一点不弱于沈卓,更不见昨天向萧俏解释时的慌张。
萧俏最讨厌两种女人,一个是小三儿,一个是花瓶,而她的母亲貌似全占了。
她在想,她小时候花的钱,是不是邹逸溟的爸爸邹峰给尹文丽的,“别说了!”她突然胃里绞痛的难受,犯恶心,“沈卓,我把你儿子还给你,送她去医院。”
沈卓没拒绝也没答应,倒是雷卡来到萧俏身前,毫无征兆的一巴掌打在萧俏脸上,冷冷的道,“闭嘴。”
“小俏。”尹文丽看向萧俏,萧俏的脸上出现一个明晃晃的巴掌印,瞬间母爱布灵布灵的闪,差点闪瞎萧俏的眼,感觉三观受到了冒犯。
她垂眸,再抬眼时明媚的眼里盛满了坚定,“雷卡,送我妈去医院,我留下,想让我怎么死,随你。”
“小俏……”尹文丽喃喃地念着萧俏的小名,眼泪顺着眼角流出来,不知是真情实感还是扛不住身体的疼痛所致。
沈卓嗤笑,“尹文丽,你这副嘴脸真够虚伪的。”丢弃亲身女儿十几年不管不问?现在倒是装起了慈母,早干嘛去了!
是啊,就是如此恶劣的人还能将邹峰迷的团团转,不看正妻一眼,这不正是莫大的讽刺嘛!
她好气啊,手攥着刀柄,刀尖一点一点在床面上‘跳舞’,原本想克制脾气,克制着克制着便想不通为什么要克制,猛的抬高手臂刀尖透过尹文丽的手掌钉在床上。
“啊!”尹文丽发出一声惨厉的喊叫,抵不住失血过多和痛感,晕了过去。
萧俏眼睁睁的看着尹文丽被沈卓摧残而无力阻止,双手被牢牢的反锁在椅子后,试过多次依然动弹不得,“沈卓……”
“啪!”又是一巴掌打在萧俏脸上,漂亮的鹅蛋脸立刻肿到鼓起,耳朵里嗡嗡直响。
“这巴掌,是特瓦尔莫收的利息。”雷卡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一颗糖,是彩色的,可萧俏觉得有毒。
他将糖纸剥开,大拇指和食指捏着,看萧俏,“你命大,两次都没能杀你,这次看你怎么逃。”
雷卡五官深邃,称得上英俊帅气,而且牙齿特别白,从他拿到那颗糖开始,一直对她笑,笑的神经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