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面对面,撞见她衣内的美好

还没等屋里的众人看清是怎么回事,一个身影如电光流火般飞奔到春芽面前。

一件雾白的僧衣,如一片月光飘落,盖在春芽身上。

春芽旋即被人拦腰抱起。

与此同时,那两个压着春芽身子的婆子,虽然膀大腰圆,却被踢飞,像两片枯败的叶子一般,仓惶地飘在了半空里!

阮杏媚惊得目瞪口呆。

“毓哥哥!”

阮杏媚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人竟然是云毓!

毓哥哥他,不是这么多年来一直身子病弱,手无缚鸡之力吗?

云毓却仿佛压根儿就没听见阮杏媚喊他。

他将僧衣盖住了春芽的身子,自己只着中衣,垂首望向怀里强忍着破碎的眼泪,抖成一团的人儿。

“没事了。”

春芽攥紧他的僧衣,这才一声哽咽,放自己的泪珠儿滑落。

云毓抬手遮住她眼帘。

“你累了,睡一会儿。”

他说着抱着她,转身走向门外,看都没看阮杏媚一眼。

阮杏媚不由得有点慌神儿,赶忙跟上去又喊一声:“毓哥哥!你先别急着生我的气!你听我说,是这个贱人,她先惹我的!”

云毓陡然停步,看向阮杏媚来。

目光如千年寒冰,“阮姑娘,这是我平阳侯府,不是你岭南阮家!”

“我平阳侯府的奴婢,我身为家主,自会管教,还轮不到阮姑娘一个外人来动我的人!”

春芽悄然哽咽,紧紧闭上了双眼。

若此时,说这话的换成另外一个人,该有多好。

此时如果是那人这样护着她,那就算她死在当场,也能瞑目了。

云毓抱着春芽出了房间。

绿痕带着一群丫鬟婆子候在外头,见状赶紧都迎上来。

绿痕说:“院里院外的人这样多……还是交给我吧。”

她伸手来接春芽。

云毓方才就那么从外头冲进来,大门都来不及关。外头人听见了动静,也有不少探头探脑往里看的。

她压低声音,向云毓示意:“若是叫外头人都看见家主这么抱着春芽,怕有损家主清誉。”

可是云毓却避开了。

绿痕以为家主是担心她抱不动,便解释:“我叫弯儿她们一起过来扶着就是。”

可是云毓就像没听见,继续稳稳抱着春芽,径直迈步向前,身影没入“止水堂”的大门。

绿痕怔住,呆呆望着他只穿中衣的背影。

从小一向谨慎守礼的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着中衣,将自己的僧衣给了春芽不说;他竟,就这么众目睽睽抱着春芽进了卧房的门!

房门随即关严,绿痕再看不见云毓的背影,只能呆呆看向高高悬挂在门楣上的匾额——止水。

……他多年奉为圭臬的“心如止水”,哪去了!

春芽房间内,阮杏媚气得大吵大闹。

她指着春芽的衣箱,“你们再给我搜!我倒要看看这个贱人还藏了什么!”

“就算搜不出来,也把它们该撕的给我撕了,该砸的给我砸了!”

“总之,什么都不能留给那个贱蹄子!我恨不得让她天天在府里光着,受尽人嘲笑!”

两个婆子被摔得七晕八素的,老胳膊老腿都差点给摔掉了,心里也自然都是一股子气呢,这便起身来,毫不客气冲向衣箱。

她们本来就看不惯春芽一个丫鬟,箱子里却竟然有那么多好东西,这回得了阮杏媚的许可,她们可算逮着机会解恨!

一时间,春芽房间内一片“稀里哗啦”和布帛撕裂声。

“止水堂”内。

云毓弯腰,极尽呵护地将春芽地放在榻上。

春芽却像受了惊吓的小鸟,依旧弓着身子,双手双脚还勾着云毓,不敢平展躺下。

云毓轻叹一声,伸手在她额头轻轻摩挲了下,像是摸顶祝福。

“别怕,有我。”

春芽这才颤抖着,尝试将身子放平。

可是眼中的泪,却依旧控制不住,依旧潸然滑过。

她却不敢哭出声,连抽噎都不敢。

云毓看得不忍心,伸手拉过百衲被来,想替她盖上。

也正巧春芽正颤抖着小手,将身上他的僧衣取下来,要还给他。

一送一还之间,她身子的美妙弧形不期然撞入他视野!

云毓只觉喉头一股腥甜直冲咽喉!

初见她那日,她也是肚兜滑落;可当时他只算是惊鸿一瞥。

比不得此时,两人在安静的室内直接面对面,距离近在毫厘,鼻息相闻。

所以,这一次他不仅看清了它的形状,甚至感受到了她的暖软,嗅到了它的温香……

昙花开在夜晚,原本那美丽只想秘不示人;可是却反倒因为那神秘,而风华绝伦,叫人心授神夺,根本移不开眼睛。

饶是常伴青灯古佛的云毓,这一刻竟也忘记了“失礼”二字。

春芽慌乱间瞧见他的神色,便也是一惊。

等她发现自己身子这暧昧的情形,却已经晚了,来不及遮掩。

她一张清丽无双的脸上,登时慌乱无措,被羞窘染红。

她不敢说话,只能拼命咬住嘴唇。

那缨桃般的嘴唇,都快被她自己咬碎了,随时会爆裂出殷红的果浆来一般。

云毓眼神倏然变暗,不敢再看,生生收回眼神,然后伸臂猛地将百衲被兜头盖脸将她全身都盖住!

“你歇着吧。”

“我待会儿请太医来看你!”

云毓说完,立即逃也似的转身出门。

隔着被子,春芽听得出,他脚步有些凌乱。

春芽在被子里缓缓闭上眼。

她知道,她扰乱了云毓的心湖。

可不知怎的,此刻的她却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反而,对于蒙骗和亵渎云毓这样本该高洁如青松白雪般的人,她心下忍不住隐隐生起愧疚。

云毓出了“止水堂”,直奔春芽房间。

满地摔碎的瓷片,撕裂的布帛,一室狼狈。

饶是清风明月的云毓,这一刻也是额角青筋暴起。

“阮姑娘,你来我明镜台时辰也不短了。想必佟夫人也会挂怀。”

“我这便亲自送你回去,顺便向二夫人请教,你佟府教导女儿,竟是这般规矩不成!”

阮杏媚也有点紧张,可面上还是不服。

“毓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就为了一个贱婢,你要向我姨妈去告我的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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