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在客栈内观察了一圈,走出客栈。
客栈内的那些江湖客和居民全都死了。
全都化为了一地血肉浆液。
死掉的人加一起起码有近百名。
消息一旦传出去,必然会引发无比可怕的大乱。
说不定现在的平阳城已经开始动乱了。
东郊林之事虽然结束,但是其所带来的可怕的影响却丝毫没有减弱。
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齐云忽然皱起眉头,没有走回青龙帮,而是在街道上行走了起来。
大雨瓢泼,水幕连天。
昨天晚上一共发生了四起怪事,要么是诡异,要么就是超凡者、神醒者。
他准备今天看看情况。
对他来说,这些都是积分。
雨水下的哗啦啦作响,像是连天瀑布倾斜了下来,不过全都被齐云的真气阻挡在了外面,难以侵袭他们的身躯。
这是他刚发现的妙用,易筋经的真气和火焰罡气一样,笼罩在身上,可以将水幕隔绝,这样一来,他今后出门,再也不用打伞什么的了。
走出不远,果然看到了大量的人在逃亡,拖家带口,赶着驴车、牛车,向着城外涌去。
城门处早已拥挤成了一团。
赵捕头带人堵在那里,严禁任何人离去。
但是他的话语显然没用。
众人慌乱的拥挤,各种声音在不断发出。
“赵捕头,你也是从底层出来的,都是一个村子的,何必做的这么绝?”
“就是,这平阳城明显是闹鬼,留下来死路一条,你想害死大家吗?”
“大家不要怕,一起挤过去!”
很多人在喧哗,向前拥挤。
衙门的数十名捕快明显力不从心,面对暴起的众人,脸色变得发白。
这可不是全都是普通百姓,这里面还有一些江湖客,身负武力。
一旦惹怒了他们,这些江湖客真敢杀人。
而且数日前的一幕,也确实让他们感到恐惧,至今未走出心理阴影。
当时他们两百多名捕快进入东郊林,只有八十多人活着回来了,这在所有人心中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
后来虽然过了几天安稳日子,但现在这种诡异事情又再次出现了。
这些捕快此刻也都慌乱了。
心中一慌,也不敢真正的阻拦这些居民。
很多捕快下意识的向后退去,被喧哗的众人直接冲开,一群人向着城外蜂拥而去。
“你们…”
赵捕头一脸震怒,气得浑身哆嗦。
他的心中同样也是恐慌无疑,数天前的那件事,受到心里印象最大的还是他。
此刻看着居民逃窜,本来还想用武力镇压,但脸色变幻下,生生停了下来。
在这种诡异的事情面前,这些人留下只会一死。
连他都想逃亡算了。
若不是这身官府在制约着他,他早就走了。
他准备再等两天,若是诡异事情还是不断,那他说什么也得跑,哪怕被鱼宝国通缉,也比死了强。
反正他已经赚够了财富,等到风头过去,今后上下打点一下,还是可以官复原职的。
大量的居民向外冲去。
齐云走到这里的时候,瓢泼大雨也跟到了这里,淋漓而下。
一群居民跑得更快,纷纷破口大骂,在雨水中被淋成了落汤鸡。
他眼神微眯,立在雨幕之中。
情况比他想象的还糟。
衙门的人根本镇不住这些陷入恐慌的居民。
这样下去,这座城算是废了。
没有足够的人流,各个行业都会陷入沉重打击。
尤其是他们青龙帮。
他们主要是靠青楼、赌坊、茶盐等行业来谋取暴利,可现在人流逃窜,青楼、赌坊根本开不起来。
连茶盐的生意都会变得萧条。
他们青龙帮正式成员现在有两百五十多人,再加上丫鬟、仆人,算起来起码四百口子人在吃饭。
若是生意做不成,青龙帮早晚会自己将自己拖垮。
这时,赵捕头忽然注意到了齐云,一身淋的湿透,还是迅速走了过来,满脸雨水,开口道:“齐二爷,你也来了?”
“赵捕头,城内的情况现在如何?”
齐云问道。
赵捕头苦笑一声,道:“你现在看到的就是城内的真实情况,这样下去,这座城要完了,二爷,恕我直言,你们何时离去?”
他收了齐云不少好处,所以对于齐云也没什么隐瞒的。
青龙帮要走,他肯定不会阻拦。
说不定到时候还要跟青龙帮一同走。
齐云皱起眉头,道:“我准备再等两天看看,陆知府那边呢?”
“陆知府也在收拾行李,他儿子失踪了,昨天又出现了那么多命案,他这个知府是到头了,他现在比我还慌,齐二爷,这城内现在是彻底乱了。”
“陆知府也准备走了?”
齐云问道。
“是的,这是我亲眼看到的,你可不能告诉其他人。”
齐云心头涌动,道:“好。”
看来陆知府是想偷偷地走。
昨天发生的四件怪事,算是压死骆驼的最后四根稻草。
之前虽然也发生了种种怪事和命案,但是都被衙门压制下去了。
现在再次发生,所有人都真正慌了。
齐云向着远处走去。
瓢泼大雨很快将城门位置淋出了一个小水洼,所有的人都在冒雨逃窜。
天色渐暗,夜间来临。
瓢泼大雨下了数个时辰,依然没有停歇。
一处高高的房顶之处。
齐云静静屹立,眼神闪烁,向着下方俯视。
街道上早已淋出了半尺之深的雨水。
他在这里足足站了三四个时辰。
眼看着二更天的时候,忽然身躯纵起,在雨幕中穿梭。
如同一道雨夜魔神,神出鬼没。
刷!
他的身躯落在了远处的一个其他区域。
一顶红色轿子在雨水之下,往前飞快行走。
没有轿夫,只有一顶红森森的轿子。
整个轿子飘在黑夜里,在一路穿梭。
忽然,轿子停在了一座石桥的上方,落地不动。
齐云在屋顶处紧紧地盯着轿子,身躯纵越,落在了轿子之前。
猩红的轿子,看起来有些刺目。
如同血水染成,在大雨之下,更为耀眼。
瓢泼的雨水并未将轿子淋湿,似乎有一层神秘力量阻挡了这一切。
齐云脸色冷淡,一把掀开了猩红色的轿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