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庭礼意味深长地开口,“所以,没事不要打扰我们,影响了我们的夫妻生活,更影响了睡眠。”
话音刚落,池阑秋抓起面前的干果朝池庭礼砸去。
男人微微侧身,躲开她的攻击。
“你这是对姐姐大不敬!”
应溪精神疲惫,兀自在池庭礼身旁坐下。
她余光轻瞥了一眼男人,他黑眸之下有点淡淡的红血丝,心中疑惑。
难道池庭礼昨晚也没睡好?
“李叔,可以开饭了。”
李叔应了一声是,便去厨房安排。
池庭礼起身,朝着吧台走去,熟稔的打开咖啡机,冲泡了一杯黑咖啡,端过来放在应溪面前。
“喝杯咖啡,提提神。”
应溪没忍住打了个哈欠,端起咖啡杯,“谢谢。”
“浑小子,我的呢?”池阑秋在旁边看着,没好气地看向池庭礼。
池庭礼挑眉,“自己倒去。”
应溪险些被咖啡呛到,抬手捂住嘴巴,起身去吧台给池阑秋倒了一杯。
“还不如我弟媳懂事。”池阑秋瞪了一眼池庭礼。
几个人吃过早饭后,应溪开车去了公司。
白桦早早地便在应溪办公室里等着,见她进来,第一反应也是瞧见她眼底的乌青。
“不是吧溪姐,昨晚和池总战况激烈啊!看来你的需求也蛮强烈嘛!”
“你想什么呢?昨晚没休息好,我可太困了!”说着,应溪又打了个哈欠。
“我还帮你约了伏董,那你今天还见吗?”白桦烧了壶水,转头询问应溪。
应溪的表情严肃起来,凝思半晌,道:“行,帮我约到中午吧。”
“伏董的意思也是中午,那我就给你们安排了哈!”
说着,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又道:“我这几天在医院雇的眼线跟我说,今天医生又跟居卿益夫妇下了逐客令。”
闻言,应溪眸色冷了几分,“我知道了,公司这边你看着,下午我再过去一趟。”
“没问题。”
……
因着昨晚没有睡好,再加上待会儿要见伏东阳,应溪一上午的神志都不在线。
临近中午的时候,白桦将时间地点发给她。
应溪提包,起身出了门。
御海蓝厨。
这里还是上次她陪池庭礼一起为威尔玛接风洗尘的地方。
坐在包厢里,应溪点了一壶茶。
她发现自己现在有很多小习惯渐渐和男人有点同步。
比如,喝茶。
难道说对一个人上了心,连带着习惯也会越来越像他?
正想着,门口传来服务员的声音,下一秒门被人打开。
应溪抬眸望去,伏东阳走了进来。
他眼角微微上挑,乌黑的头发里透着斑白,深邃的眼眸像是藏满了无尽的故事,更像是一位历经风雨的智者。
看到应溪,他嘴角微微上挑,“小应总,我们终于以这种方式会晤了。”
他说话字正腔圆,令人望而生畏。
应溪起身打招呼,“伏董,久仰大名。”
伏东阳笑了笑,示意应溪坐下,“早就想见一见洛女士的女儿,只不过之前一直在公司不方便,没想到,你能主动联系我。”
听他提及母亲的名字,应溪心中不由微颤,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笑道:“您是应氏的老人了,既然我现在接手了应氏,自然是要拜拜前辈,还希望前辈指点迷津。”
应溪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有意思,怪不得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力挽狂澜,想当年,你母亲当初也是个狠角色啊。”
伏东阳笑看着应溪,眸子里似是饱含赞许。
“她也是被逼无奈。”
谈及过去,应溪垂首,浅浅一笑。
伏东阳抬眸,注视着应溪的脸庞良久,“你前两日去过医院,见到居先生和居太太了?”
闻言,应溪抬首直勾勾地盯着他,忽而一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伏董的眼睛。”
伏东阳哈哈大笑,道:“曾经我和居卿益关系也还不错,只是因为当年的事情,居夫人对应氏恨之入骨,所以,我也不想淌这摊浑水,只能在背后默默关注他们。”
“我能理解。”应溪抿唇一笑。
伏东阳轻叹一声,“是啊,这么多年了,居夫人还放不下,话说回来,上次你父亲还给我打了一通电话。”
这话一出,应溪眸色微深。
“不过,我没有去见他,”伏东阳继续道,“你可以选择站在中立的角度看待我接下来说的话,你父亲希望你接管应氏,但是,必须保留应琛在应氏的位子和股份,这对你来说,算不上绝对的公平。”
一山不容二虎。
如果应琛的股份依旧占比高,那么应溪在接下来的企业转型过程中很可能会面临被阻扰的困境。
伏东阳这一番话,说得十分中肯。
应溪听完,沉默了几秒,而后点了点头,轻声道:“我会考虑的,谢谢您,伏董。”
“以后私下里,就叫我叔叔吧,我和你妈妈他们都是从底层爬上来的,都曾经历过最艰难的日子,也知道什么是对自己的帮助最大。”
伏东阳抬手拍了拍应溪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道:“你母亲是个聪明人,如果你也聪明的话,就该知道,怎么才能让应氏走得更远。”
这话听起来更像是在劝诫。
应溪心中诧异,仿佛一抹暖流浇灌了干涸已久的心田。
“谢谢您的提醒。”
……
从御海蓝厨出来,应溪脸色不太好。
她回到车上,坐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伏东阳的话即是一种帮助,也是一种警告。
应华忠的心还是偏向他儿子,哪怕自己做的再好,在他眼底始终都是错误的。
尽管他的用意自己早已心知肚明,但还是没办法接受这样残酷的方式。
她闭目沉思许久,启动引擎。
她没有去医院,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
今昔陵园。
周内,墓区没什么人,她顺着石砖路一路向前,直到走到一处墓碑前停下。
墓碑上贴着一个温婉优雅女人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笑容干净纯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前方,似乎是在与眼前看着她的人作最后的告别。
应溪抬手轻轻扶过那张照片,喉咙哽噎。
“妈,好久不见。”
她在墓碑前放了一捧桔梗花,蹲在地上,静静地望着墓碑。
“您说,人为什么一定要与亲情产生羁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