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手中的一颗棋子

雨夜,寒风萧瑟。

一栋公寓内,窗户大开,台风夹杂着雨水,肆虐而入,公寓内充斥着阴冷潮湿的霉味。

应溪被人压跪在地上,脚踝因长时间跪卧而淤青红肿,石膏压着骨肉,皮肤泛红。

她死死地咬着唇瓣,忍受着脚踝处钻心刺骨地疼痛。

公寓内的沙发上,男人修长的手指交叠置于身前,乌黑的眼眸紧紧锁在她的身上。

“庭礼的眼光不错,倒是挺会挑的。”他嗤笑一声,语调漫不经心。

应溪咬着唇,强撑着最后一丝清醒,“你是池家大少爷?”

“呵……”池盛安轻蔑一笑,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倒是个聪明的,也难怪,让庭礼不惜忤逆老爷子去帮你。”

池盛安的话,让应溪克制已久的心再次泛起涟漪。

池庭礼,都做了些什么?

“我不懂池大少爷的意思。”应溪敛眸,尽量维持淡定的情绪。

“别装了,”池盛安像是看透了她的小把戏似的,眼神桀骜,“一个不起眼的小公司也值得我们池氏开董事会商榷并购重组?还有华尔街的项目……”

闻言,应溪心中震惊不已。

眼前的男人一直自诩不喜商场上的铜臭味,所以一心扑在娱乐圈,前不久才被封为最佳男主角。

原来,明星也是可以装出来的,装作对一切权势不感兴趣的模样。

应溪低着头,掩藏起眼底的厌恶与鄙夷。

“池大少爷今日约见,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应溪反问道。

池盛安没料到她会如此镇静,微怔片刻,勾唇,“果然是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怪不得庭礼那么宠你!”

应溪垂下睫毛,不愿再跟他浪费口舌。

池庭礼宠她与否,与任何人无关。

也容不得任何人有半点置喙。

“不过,应小姐可能还不知道,你不过是庭礼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池盛安的话里带着几分讥嘲。

“……”

应溪紧握拳头,指甲嵌进掌心,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似的,只有惨白的面色。

她知道,池盛安一定以为她是池庭礼的女人,想通过她引诱男人露出破绽!

生来就是天之骄子的男人,又怎么会轻易被儿女情长所牵绊。

池盛安看着她倔强的侧脸,嘴角浮起阴毒的弧度,“洛女士手中的那枚蓝宝石钻戒,里面有未来不可估量的钻石市场,只要我动动手指头,它们就将成为我的囊中之物,你觉得,池庭礼会舍得拱手相让吗?”

应溪抬头,看向池盛安的眼神变了又变。

他怎么会知道蓝宝石钻戒是母亲的遗物。

而且,他连母亲姓什么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池大少爷,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我劝你正人先正己,独善其身是最好的方式。”

应溪抬起头,一双明媚的桃花眼底满是坚韧和愠怒。

她宁愿自己死,也绝不会让人将母亲留给她的东西抢走!

看着她眼睛里的决绝,池盛安眯了眯眸。

“你放心,等时机成熟了,我会送你去新西兰,毕竟你也算是我半个弟妹。”

应溪眼里划过愕然,随后涌上滔天的恨意。

“你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你认识我的母亲?”

应溪目光灼灼地看向池盛安,似是想从中获取点什么信息。

“我?当然是庭礼的大哥啊!”池盛安双手一摊,仰靠在沙发上,“至于为什么认识你母亲……”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应溪身上,“或许,你该问问你那好父亲,你母亲究竟是谁?”

这一瞬间,应溪忽然觉得,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她的母亲,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甚至,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都要优秀。

应溪闭上眼睛,脑海中满是母亲走之前的画面,无论过去多久,仍然无法释怀。

池盛安看着她痛苦挣扎的表情,不由得挑眉,“看来你母亲的死对你的打击不小,不如考虑一下,和我合作。”

池盛安的声音在耳边萦绕,应溪蓦地睁开眼,眸光凌厉地扫过池盛安。

这个男人,是魔鬼!

“娱乐圈的明星新旧交替,稍不注意便会粉骨碎身,不过,人总要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不是吗?”

池盛安站起身,俯身凑近应溪。

他的语气笃定,像是早已洞悉一切。

应溪警惕地身子朝后仰去,眼神嫌恶,“这是你们池家的事情,与我无关。”

“是吗?”池盛安捏住应溪的下巴,逼着她直视自己,“应氏破产,你母亲的死没有答案,也无所谓?”

应溪的身体狠狠颤抖了一下。

“你母亲命薄,享不到你的福,”池盛安看着应溪愤怒的模样,眼底划过玩味的笑意,“你若是能帮我透露池庭礼的动向,我会告诉你,你母亲的死因。”

说完,池盛安转身离开,背影潇洒,步履沉稳,哪里像一个快五十岁的男人,更像是指挥若定的佼佼者。

待公寓内空荡无人后,应溪深深吐了口气。

长时间的跪卧让她痛到麻木,浑身冒着冷汗,双腿僵硬,根本使不上力。

她用力甩了甩脑袋,试图驱散那股扑面而来的眩晕感。

池盛安的每一句话就像是一条绳索,将她牢牢捆缚,让她呼吸困难。

可是,真如他说的那样吗?

她只是池庭礼的一颗棋子?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以为就要这样失去意识之时,忽然来了几个穿黑西装的壮汉,架着她朝外走去……

与此同时,漆黑的宾利车内,气氛压抑至冰点。

副驾上,喻少安手中拿着平板,边指挥司机开车。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小红点,是应溪的位置。

“快了快了,前方右拐。”

坐在后座的男人,修长的手指夹着烟,烟雾袅袅升腾。

男人俊冷的脸隐匿在朦胧的烟雾中,让人捉摸不透。

车内很安静,静得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喻少安不敢出声,默默地观察着男人的反应。

虽说两人从小一块儿长大,可喻少安对池庭礼依旧畏惧。

从上车开始,男人整个人像是被笼上一层阴影,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忽然,司机突然开口——

“那边好像躺了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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