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好像不对!”
一名亲兵指着远方的大营低喊道:“殿下快看,军营中有士兵出动。”
朱棣的脸色变的异常严肃,他也看见了,黑暗中营门开了,黑簇簇的人影涌出营门之外,不知有几千几万人,朱棣一咬牙低声骂道:“孽障!”
“全军上马!”他一声令下,三千护兵纷纷翻身上马,也不顾营盘,护卫着朱棣调头就走,但是已经晚了,从南面也冲一彪军,为大将邱福拦住了去路。北大营的士兵也追了上幕,两支大军左右夹击,将燕王的队伍团团围在中间。
朱棣勃然大怒,他纵马上前厉声喝道:“你们反了吗?竟敢拦截我的去路!”
一排的数百骑兵都羞惭地低下头,谁也不敢和朱棣对望,朱棣看集了对方的心虚,他抽出剑再次大喝道:“你们统统给我闪开,挡我者死!”
喊完,他举剑纵马前冲,几百骑兵吓得纷纷向两边闪开,就在这时,斜刺里冲出一支军队。硬生生地将燕王的军队一冲为二。近千骑兵将燕王和他的数十名亲卫团团围了起来,其他亲兵顿时急红了眼,纷纷冲上来要拼命。
大将邱福拱手道:“殿下,我们绝对没有伤害殿下的企图,请殿下喊住军队,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伤。”
“统统住手!”随着朱棣的一声高喝,士兵都平静下来。
朱棣冷冷注视着邱福道:“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于我?”
“殿下。臣绝对没有背叛殿下,臣只是希望在立嗣一事上能听从我们的建议,请立二王子为世子。”
“请立二王子为世子!”众军一齐大喊,叫喊耸惊天动地,惊得朱棣连连后退几步,他忽然感到了一丝不妙,若再拖下去,士兵可能就会失控了。
朱棣急思对策。他忽然对邱福道:“我那个想当燕王的儿子在哪里?让他来见我!”
“二王子受伤,不能骑马,若殿下要见他,可去军营,请殿下早做决定,臣要控制不住军队了。”
眼前的形势已经十分危急,朱棣决定先佯做答应,等回北平后再来收拾他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不要被扣为阶下囚,想到这,他立刻答应道:“好吧!我随你们前往大营,去见你们的主帅。”
包围他的士兵开了一个口子,一千余名朱高熙的骑兵簇拥他前往大营,而他的亲卫则被数万大军团团包围住,等待达成最后的妥协。
朱棣憋了一肚子的怒火,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居然被儿子逼宫,而且下面的大将也一个不听他的,这些都可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将领,他却没有想到。他所提拔的将领早已经被换了,全部换成了朱高熙的心腹,这些将领怎么可能听他的。
“小畜生,你还有脸见我吗?”
朱棣也不等通报。一把掀开帐帘冲了进去,只见帅帐里朱高熙正搂着两个半裸的粉头喝酒,除了他的贴身侍卫吴思外,帅帐里再没有别人。
朱高熙显然没有想到父王会突然闯进来,他刚刚得到消息,父王已经被包围了,心中得意,便找来两个私藏的粉头喝酒,没想到父王却冲了进来,朱高熙吓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结结巴巴道:“父王,你、你怎么来了!”
朱高熙只有三分逼宫之心,而七分却是受了吕思远的撺掇,所以他不敢去见父亲,此刻父亲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心中不由又慌又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朱棣望着这个不肖之子,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他大喝一声道:“畜生,你给我跪下!”
这时,营帐外冲进来了十几名朱高熙的亲兵,将朱林团团围住,朱高熙心中渐渐平静下来,他挥了挥手,命亲兵和粉头都退下,营帐里安静下来。
“父王,请坐吧!我们谈一谈。”
朱棣忍住一口气。坐了下来,“你有什么想和我谈的?”
“父王,恕孩儿无礼。孩儿想质问父王一句,本来父王是占了绝对优势,雄兵六十万,可一举荡平南朝,可为什么却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连粮食都要仰仗敌人供给。”
“这就是你和父亲说话的态度吗?”
“孩儿不敢,但这是山西八万将士的共同心声,大家都认为这是因为父王犹豫不决。放弃了大好的机会,如果父王再传位给世子那样的柔弱之主,所有将士都必将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大家希望父王立我为嗣,以最强硬的姿态杀入南方,给大家荣华富贵……”
“呸!”朱高熙话没有说完,便被朱棣唾了一脸,“你这个王八蛋,你以为夺取帝王就是打打杀杀吗?你以为你敌得过李维正的新式火器吗?要依了你话直冲南朝,所有人才是死无葬身之地,幸亏我清醒,没有改立你为世子。否则我的基业都会毁在你的手上。”
朱高熙擦去脸上的唾沫,他恼羞成怒了,恶狠狠道:“今天你已经被我的八万大军包围。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你今天不把燕王之位让给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敢弑父!”朱棣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了,他拔出剑吼道:“畜生,我今天就杀了你!”
他抡剑便向儿子砍去,朱高熙措不及防,一剑被砍中了肩膀,顿时血涌如注,朱棣一言不,铁青着脸挥剑向他脖子砍去,朱高熙大骇,他举起椅子抵挡,“咔嚓!,椅子被砍成两半,朱林大喝一声,剑锋直取朱高熙颈上人头。
“来人啊!快来救我!”
朱高熙嘶声狂喊,血流满他一身,他已经快支持不住了,就在千钧一之际,只见一道寒光飞闪,朱棣突然定住了,他一动不动,不可思议地望着角落里的一个黑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前胸,前胸渐渐地变红了,血迹越来越大,朱棣大叫一声,剑‘当啷’落地,他直挺挺地仰天倒下,眼睛瞪得暴突,随着最后一丝生机从他的眼中消失,一代枭雄就这样惨死在儿子的手中。
几十名侍卫冲进营帐,眼前的情形使他们无比震惊,燕王殿下死了。朱高熙也惊呆了,他慢慢跪在父亲面前,手颤抖着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无力地一坐在地上,脑海里一片空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忽然,他回头冷厉地盯着吴思,“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杀我父亲!”
吴思惨然一笑,仰天长啸:“我心愿已了,死不足惜!”
他反手一刀,插入了自己的心脏,他也缓缓到下了,大帐里一片寂静。这时吕思远冲了进来,他一眼看见了已安详闭上眼睛的十三郎,泪水也涌入了他眼中,“好!好!死得好!”
“师傅,我们现在怎么办?”
朱高熙跳了起来,惊慌失措道:“难道要我背上弑父之名吗?”
“不!燕王殿下是被他的亲兵主将杨彦所杀,杨彦和南朝勾结,背主求荣。”
吕思远擦去眼角泪水,冷然道:“现在要立刻下令,杀尽王爷的亲兵。不准一个人逃脱。”
……
天启二年正月二十二日,燕王朱棣被其次子误杀身亡,朱高熙杀尽其亲兵,却把责任推给了南朝,他随即攻占太原,以太原为都城,自立为燕王,并向兄长朱高炽下最后通蝶。命其向自己投降。
得知父王被杀的消息,朱高炽悲痛万分,他下令满城举哀,并檄文天下,揭露朱高熙弑父的罪恶,同时在大将朱能的拥立下,朱高炽继位燕王,这样,北方出现了两个燕王。他们已经势不两立,朱高熙抢先一步。他亲率六万大军从井险进攻河北,朱高炽也急令大将朱能率五万军迎战,内战的风云在激荡在燕地上空。
……
政事堂天宝阁内,七位平章事正在商议放开匠籍和向琉球大岛移民的事情,放开匠籍是新任工部尚书卓敬的建议,这也是顺应商业展的要求,随着商业的蓬勃展,大明王朝已经渐渐形成了五大商业中心,京城、杭州府、成都府小武昌府和辽东金州府,商业的展带动了手工作坊的兴盛。
尤其是江浙一带的工坊已经出现了规模性经营,苏州府的丝仿业便是其中的代表,全城手工作坊遍布,其中过千张织机的人家就有二十户之多,这样不仅需要大量的熟练工人,而且对能工巧匠也是极为需求。而目前大明依然实行着严格的匠户制度,仅在京城一地,就有数十万人之多,这些匠户都被官府控制。没有人身自由,即使能接一点散活也必须要得到官府同意,然后子袭父业。代代相传。
工部尚书卓敬侃侃而谈:“各位大臣,我可以举一个例子,福州林家是有名的造船世家,他在去年夏天便申请了我大明的一家私人船厂。专门为贸易商打造海船,现在他的订单已经排到了五年之后,他几次对我说想扩大规模,希望我能放一些造船匠户给他,他愿意出高薪聘请,但我大明律令,匠户不能被私人工坊雇佣,这样就出现了民间苦无工匠无法扩大规模,而京城匠户又无活可干,生活贫困,同时也不能收徒传授技艺,这一切就是被一个小小的户籍所限制,所以工部正式提出取消匠户限制,以促进我大明工商的繁荣。”
“可如果放开了匠户,官府的定量怎么办?”礼部尚。
李维正笑了笑接口道:“这一点齐大人不用担心,我们只是放开了匠户的人身自由,这并不是说能工巧匠们就消失了,官府的活可以交给一些大,坊去做,材料、工人都不用官府再去操心,成本帐私人工坊比我们会算,我们最后只管结帐付钱。”
他站起身又对众人道:“其实太祖皇帝给官员们定的俸禄并不低。一个官员需要无数农民来养活。可最后大家却依然一贫如洗,这其中的关键就是朝廷的税赋太少了,大家想想宋朝,工商业达,朝廷一年的税收甚至过一亿贯,这是何等富裕,也没有见什么农民吃不饱大规模造反的事情,所以我主张以农为本,以工商富国,以海外扩张强国,这样二十年后,我大明民富国强。又何惧草原北戎!”
众人皆连连点头,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侍卫官出现在门口,他低声喊道:“相国,有大事!”
李维正见他神情紧张,不由一愣,便走上前问道:“出什么事了?”
侍卫官在李维正耳边低语几句。李维正的眼睛一亮,他点点头,走回了会议中。他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对众人道:“最新消息,太原生兵变,燕王被其子高熙所杀!”
所有人都被惊呆了,瞬间,天宝阁中欢声雷动消息迅传到各大朝房,到处都是激动地欢呼声,整个京城都沸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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