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家门的那一刻,鹿一白还是有些感叹,这里的每一个东西都是鹿一白亲手布置的,可是现在这里虽然熟悉,却已经成了别人的家。
时宴见她这模样,声音也温柔了下来:“你的审美挺在线的,布置的每一样我都很喜欢,所以就没有改动,你不会介意吧?”
听到时宴这话,鹿一白连忙摆手:“这是你的房子,要怎么样都凭你的喜好。”
不过对于时宴欣赏她的布置这一件事,鹿一白还是觉得挺开心的:“这里的东西,都是我当时一样一样淘回来的。”
她本来不想说这些,不过站在家里,鹿一白又忍不住,当初没能跟周怀幸分享出去的事情,现在时宴站在这里,她倒是都想起来了。
鹿一白在说的时候,时宴就专注地看着她,这样的鹿一白眼睛里都带着光彩,是时宴从来没有见过的,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动比之前又扩大了几分。
但眼下显然还不是时候,至少不能惊走了这只胆小的小鹿。
时宴很有耐心,给鹿一白倒了杯水,等她说完的时候递了过去:“喝口水吧。”
鹿一白道谢,抿了一口,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不早,就说:“我先去收拾东西,晚些时候我们一起去吃饭。”
过去的回忆攻击,让鹿一白的心神有些不宁,也有些感伤。aosu.org 流星小说网
她放下水杯去卧室收拾行李,时宴则是坐在客厅里面等着她,给鹿一白留足了自己的空间,也让鹿一白感激不已。
鹿一白并没有带走太多东西,她将自己必备之物和一些证件都装了起来,衣服也是捡了一些喜欢的带走。
至于余下的,鹿一白都规规矩矩的放在了一起,跟时宴说:“你如果用得上就放在这里,用不上的话,我就把它们放到杂物回收箱那里,会有人收走的。”
时宴怎么可能让鹿一白把这些东西丢掉,当下就拦了下来:“别了。我回头看看,你的眼光不错,有一些我还挺喜欢的。”
他这么说,鹿一白就应了下来。
“小鹿,我……”
时宴才想说什么,结果刚开口,就听到了门外传来敲门声。
声音不疾不徐,鹿一白却在那一刻脸上血色尽失。
时宴还有些不解,就见鹿一白急忙的往后退去。
他瞬间明白了什么,以口型问鹿一白:“是周怀幸?”
鹿一白点了点头,眼睛里满是慌乱,她不知道周怀幸为什么会过来,但是现在她显然不想看到周怀幸,尤其是在她跟时宴单独相处的空间里面。
男人那一张尖牙利齿,在看到她的时候会说什么话,鹿一白已经领教过了,她不想再领教第二次。
鹿一白承认自己有些像是鸵鸟,但时宴显然很能理解她。
“你先去浴室。”
时宴指了指卫生间,示意她先进去,鹿一白抿唇,点了点头。
门外敲门声又响起,没有了鹿一白在这里,时宴的眼神也沉郁了下去。
他拿起水杯,先是喝了一口水,这才慢悠悠的走过去,靠在门边问了一句:“谁呀?”
似是没想到这里面会有男人的声音,门外的人愣了一下,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就重了:“我。”
时宴轻笑一声,就这么短促的一个字,就已经足以让他听出来,门外果然是周怀幸。
只是那一瞬间,时宴又有些觉得心里堵的慌。
毕竟鹿一白只凭着一个敲门声就能听出来门外是谁,可见他们之间已经熟悉到了什么地步
但他的情绪也不过一瞬,再开门的时候,时宴的神情就已经冷静了下来。
周怀幸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看到时宴。
门开的那一瞬间,他下意识张口,可在看到时宴这张脸之后,所有话又都被噎回了喉咙里面。
他拧眉看着眼前人,问:“你怎么在这里?”
周怀幸的神情里满是警惕,时宴本来还有些堵得慌,可看到周怀幸这么样,却又轻声笑了起来。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反倒是小周总,你来干什么?”
时宴一副主人的姿态站在门口,也不邀请周怀幸进来,这让周怀幸心里的石头更往下坠了坠。
他为什么会过来?
周怀幸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这些天一直在等鹿一白跟自己服软,可是周怀幸没有等到鹿一白投降,却等到她发了退圈声明。
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周怀幸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明明当初跟自己割裂的时候,鹿一白还抱定了信心,要从谷底爬起来,周怀幸都做好了准备,想要看看她是怎么样一步一步的站起来的,可是鹿一白却突然把所有东西一扔,告诉他,我不玩儿了。
这种感觉很不好,让周怀幸突然生出一种他是真的要失去鹿一白的预感。
周怀幸心神不宁,终于说服了自己过来找鹿一白。
来之前,周怀幸预想了很多种场景,可他唯一没有想到开门之后看到的人不是鹿一白,而是时宴。
周怀幸忘记了,自己过来是想要示弱,声音里先带出了攻击性:“我来这里做什么,想必不用跟时先生交代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下意识的往房中看,他其实是有些害怕的——害怕看到鹿一白会穿着睡衣,或者衣衫不整的站在里面。
但他什么都没看到。
这不是最坏的结果,却依旧让周怀幸心神不宁。
“鹿一白呢?”
听到周怀幸询问,时宴冷笑一声,反问他:“跟你有关系么?”
他不回答,周怀幸就自己去看。
他一把推开了时宴,大踏步的走进了门,却看到客厅空无一人。
而时宴已经跟了上来。
男人神情里满是不虞,目光冷凝的盯着周怀幸:“周先生私闯民宅,看来是真不把律法放在眼里啊。”
周怀幸眯眼看他,没明白他的意思:“就算是私闯民宅,也是鹿一白说了算,她人呢?”
“她在哪儿,周先生不该问我吧。”
时宴嗤了一声,神情淡漠的看着他:“毕竟,这是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