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淮生将军”四字,那年长的将军立时瞪大了眼,满脸的不可置信,疾步朝着屋外走来,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小将军,看着远远跑来的小将迎上前:“你说谁回来了!”
“刘将军!淮生将军回来了!”那小将对着这位年长的刘将军行礼,高兴的眼眶发红,一幅要哭出来的模样,高声道,“淮生将军说,皇帝召水师将士们回军营,要带着水师将士们去迎韩城王遗体!发兵……灭东夷!”
刘书成听到这话,眼眶顿时集聚雾气,他忙问:“真的?!他人在哪儿?”
“就在军营门口,沈将军已经前去迎淮生将军了!”那小将道。
刘书成闻言,立时朝着军营门口跑去,原本和刘书成一同聚在屋内商议对策的其他五位将军也都连忙跟在刘书成将军身后,朝着水师军营门口的方向跑去。
江淮生是刘书成的挚友,曾经是他们水师中最厉害的战将,后来因为意外断了左手,可其水战的指挥才能依旧是让人无法轻视他分毫,而在大梁投降亡国,大周接手水师之后,江淮生这个心比天高的水师将军,以自己残疾无法在留任军职为由,离开了水师回老家去了。
刘书成知道,江淮生是因为亡国而心灰意冷,没想到今日竟然应召回来!
刘书成猜测……或许江淮生是为了韩城王!aosu.org 流星小说网
或许在消息还没有传到沿海的时候,皇帝的要打东夷国迎回韩城王的旨意已经在内陆遍发,所以得到消息的江淮生……也回来了!
老远看到沈将军正和江淮生说话,奔跑中的刘书成高声喊道:“江淮生!”
重新披上战甲的江淮生,转过头来,朝着刘书成看去,还是那般的身姿挺拔,还是那般的儒雅俊朗,冲刘书成露出笑意。
江淮生的身旁,站满了背着包袱,重新归来的水师将士们。
“江淮生!”刘书成跑到江淮生的面前,抬手用力在江淮生的胸甲上砸了一下,含泪将江淮生搂住。
他没有想到此生还能再见到江淮生。
“刘将军!”沈将军同刘将军行礼之后道,“我已经安排人,登记回来的将士们!这一次回来的还不少!”
“好!”刘书成忍着热泪松开江淮生,上下打量着江淮生笑道,“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你重新披甲!你是……为了韩城王回来的吧!”
江淮生点了点头,开口:“我是为了韩城王回来的,是为了灭东夷回来的!此次回来……也是因为陛下回来的。我原以为,陛下必然是赌国为重,遣使前往东夷求和,可陛下却说,赌国是为了让百姓不受战火之苦,便可享天下一统之后无忧无惧,再也不会被人欺凌的太平山河!如今东夷小国也趁机对大周出手,也敢杀大周水师,敢辱大周韩城王!使大周沿海百姓惊惧忧虑,故而大周皇帝亲赴沿海,御驾亲征誓灭东夷,召曾经的水师将士们同战,国有战……不敢不来!”
其实,江淮生心中清楚,这一路而来,这位大周皇帝大有做戏收拢大梁旧民民心的意思,他知道这位大周皇帝的过往,曾经与大梁一战……高义王被梁军困住,这位皇帝可是一路昼夜不歇,直到人都已经到了,那一路的官府都不知道她已经过去了。
而这一次,皇帝虽然也是一路快马,但进入大梁旧地之后,每过一处府衙,就让人下发召水师将士回水师军营,与她共灭东夷的诏书,又亲自前往各大船坞,下令加紧建造大船,为的就是告诉大梁旧民……她将大梁旧民当做自家百姓,哪怕在赌国这样的关口,都绝不会让自家百姓受委屈!
亲口告诉那些觉得她赌性大且不看好她这位皇帝的百姓们,她赌国不是因为自己赌性大,而是心疼百姓,不想让百姓受战火之苦,所以想用这种赌国的方式,令天下一统天下一家再无战事!
这瞬间,就能将这位女皇帝在百姓心目中的分量拉高!
当初本就打着为了百姓推翻晋国而登位的大周女皇帝,所思所想都是为民的高洁品行……也会越发的深入人心,不仅仅只是当初大周拥护这位皇帝的百姓,就连大梁的旧民都会被这位皇帝收服,将这位皇帝视为可以堪比尧舜的圣君明主。
可江淮生也明白,这位皇帝是帝王……每一个帝王都有他独特的御民手段,比如有的皇帝用苛税让百姓只能在温饱线上挣扎,顾不上其他!
有的皇帝,利用对外战争来凝聚一国民心。
而白卿言这样的皇帝,也是在用自己的法子收揽民心!
可不论如何,在江淮生看来,哪怕皇帝别有用心,她能在和燕国赌国之时,决意灭东夷国,而且在分明只要允许开战派出朝廷精兵的情况下,选择御驾亲征,亲灭东夷,江淮生还是很佩服的!不论她是为了收揽民心,还是为了收揽军心!
所以,江淮生选择回来了。
“什么?御驾亲征?!”刘书成一脸震惊。
“御驾亲征?”
跟在刘书成身后的水师将军们,也是一脸不可置信。
江淮生颔首之余又觉得奇怪:“怎么,你们没有收到消息吗?”
刘书成和其他几位将军连连摇头。
江淮生接着道:“大周皇帝一路快马疾行,大军在后方紧随其后,每到一地……便让府衙张贴告示,称若有热血未冷者,敢与皇帝同战灭东夷者,于九月二十六之前,来水师军营报到!我应当算是来的最早的一批,后面陆陆续续会回来更多将士,还是早做准备的好!其中……肯定还有身受皇帝感召,想要来入伍冒充老兵之人,时间紧迫,我们一定要严格将人剔除出来,可以留下训练,但不能让他们上战场,以免白白送命,或是连累战友!”
江淮生还是原来的那个运筹帷幄的水师将军,一到军营,身上的包袱还没有来得及放下,便已经开始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