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言将白卿瑜送来的信搁在桌案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难不成小四最重喜欢的是司马平?
可阿瑜并没有在信中提起,小四与司马平的事情。
白卿言眯了眯眼,吕元鹏既然已经定亲,又为何要跟着白锦稚一同来燕国的大周城池?
年轻人的感情之事,即便白卿言这个做长姐的也不好插手,她相信小四是一个心中有是非观的孩子,既然知道吕元鹏定亲,便不会再招惹吕元鹏。
现在的大周男女都能入朝为官,他们两人日后共事在所难免,难不成就因为吕元鹏曾经爱慕小四,从此两人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白卿言想明白后,将手中的信纸拿起,就着摇曳烛火点燃信纸,看着火苗将信纸吞没,想起白锦桐来……
这一次有暗卫九死一生将燕国研制出治疗疫病的方子偷了出来,送到白卿言手里,说是……并非是白锦桐下的命令,而是他擅自做主,可她还是不放心。
白锦桐人在燕国国都,倒是不担心感染上病疫,就怕这让人送治疗疫病方子的事是锦桐下令,太容易暴露锦桐。
燕国的这方子大周的大夫们看了,觉着虽然对疫病算是一剂猛药,虽然能治疫病但太急于求成,对人身体损伤太大,不如洪大夫的方子温和。aosu.org 流星小说网
白卿言装作没有拿到燕国的方子,命人将洪大夫的药方子,同时给了燕国挨着大周的这一圈城池,燕国这几座城池的守城将军觉得意外之余,对白卿言这位大周皇帝也是十分感激,尤其是在两国赌国之时,没想到大周皇帝能这么大度,将药方贡献出来。
白卿言派去的人还说,知道燕国的大夫早一步已经研制出了治疗仪病的方子,但也听说治疗好的病人会留下后遗症,而洪大夫的方子温和,可以让他们做参考,希望两国能在年后早日遏制住这疫病。
按照他们所想,大周应当将方子藏起来才是,就像燕国研制出方子的时候,也是藏起来没有给大周。
这正是白卿言想要看到的。
魏忠端了一盏酪浆进来,低声同白卿言说:“陛下用一些吧!”
“嗯……”她应声,用小银勺舀了一勺送入口中,同魏忠说,“今年过年咱们人在燕国,大家伙儿都没有过好年,你一会儿去和将士们说一声,等回了大周都有赏!”
“哎!”魏忠笑着应声,“等两国合并之后,一切便都会好起来。”
白卿言点头。
如今不论是大周还是燕国,两国的官员和百姓都盼着两国合并,自然……都是希望别国并入自家。
但,如今不管如何来看,都是大周的赢面更大一些。
“魏忠你去歇着吧,如今我身边只有你,很多事都要你辛苦。”白卿言搁下银勺似乎不想用了。
魏忠应声,将酪浆端了下去,白卿言用帕子擦了擦嘴,写了一封信,盖上了她的私章,开唤道:“尾宿……”
灯影摇曳之后,尾宿出现在白卿言案几前:“属下在!”
“恐怕得再辛苦你带着董家死士走一趟燕国都城,你先查一查富商崔凤年在燕国情况如何,若是情况不好……”白卿言唇瓣抿了抿,将一直带在身边的那枚给韩城王的金牌,拿出来压在信上,“若是情况不好,你便设法将人救出来,要是救不出来你们也不要死拼,拿着我的亲笔信和金牌以大周使臣的身份去见燕国皇帝,就说这崔凤年是我要的人,他们放崔凤年,我将他们燕国的战将谢荀还给他们燕国,你敢吗?”
尾宿刚刚回到白卿言身边不久,原本不应该再让尾宿跑这一趟,可真的论起武功能耐来,恐怕除了星辰之外便是尾宿了,而且尾宿一直都是暗卫,面生避免被认出,他们燕国查不出来任何可用的信息。
尾宿一怔,他是一个暗卫而已,当……当周使?
“若是大周朝堂之上有人质疑你的身份,你便说……你是大周特使,暂无官职!”白卿言手指点了点金牌和信件,“不论如何都以崔凤年和你们的性命为先,不许死拼!”
尾宿抬头,头一次直视自己的主子,却见自家主子眸色清明。
即便是尾宿没有在朝为官,他也知道将燕国二皇子和燕国战将谢荀扣在大周的意义,尾宿下意识便道:“主子,尾宿救人一定能够完成任务!”
他是暗卫也是死士,死士生来就是为了任务,即便是死……死前也一定会先完成任务。
白卿言却摇头:“你们的命,对我来说……比谢荀金贵,去吧!按照我说的做,辛苦了!”
她点了点桌几上的信和金牌,道:“去吧!”
不论是白锦桐的性命,还是尾宿和董家死士的性命,白卿言都很看重。
能用谢荀换他们平安,白卿言倒觉得没有什么不值得。
“是!”尾宿上前双手拿过桌几上的信和金牌退了下去。
身上带着薄薄酒气的白锦桐,身披狐毛大氅,闭目坐在榆木青围的马车内,马车一角悬挂的写着一个崔字羊皮灯笼被裹夹着雪籽的寒风吹得胡乱晃撞,光影从车窗外投进来,将白锦桐冷肃的五官映得忽明忽暗。
燕国自入冬之后这寒风就没有停过,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车夫只露出一双眼睛,也被逼得不得不眯着眼睛驾车。
白锦桐今日得到消息,燕国太后要启程去行宫了……
酒场上,那些勋贵喝多了,便多说了几句。
之前说燕国小皇帝慕容沥染上疫病病倒,太后这才迫于无奈接管朝政,没有想到……小皇帝根本就没有染上疫病,而是被太后下了药软禁了。
这燕国太后也真是一个狠得下心的人物,只可惜脑子似乎不大好。
也难怪自从宫里送出来消息,说皇帝染上病疫病倒之后,再也没有穿出来过消息,原来燕国的摄政王慕容衍回来之后,小皇帝被救出,太后全宫剩下,该杀的杀,该和太后一起软禁的软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