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要从梁屿川刚回家的那天说起。
因为那个时候本来就已经很晚了,夏眠出门去SPA店的时候是深夜,更别提做完按摩又休息了一会儿才遇上梁屿川,然后又跟他一起讨论了一下到时候过年去哪玩,一边撒娇一边心虚。
虽然自已第二天不用上班,可是按照生物钟,夏眠还是在回程的路上打了好几个哈欠。
因为是临时起意来这个店的,所以夏眠就随便套了一身能外出的家居服就出来了。
此时又逢刚按摩完休息完,浑身都懒洋洋的,简直连路都不想走,只想发明什么可以迅速到家的瞬移魔法,能让自已现在快速躺在床上。
当然也还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梁屿川在身边的缘故。
尽管梁屿川不在的日子夏眠每天工作生活,依然井井有条,尽管有时候会有一些想念,但她向来能分清,也不会让这些情绪影响到自已的正常工作。
就算遇到那么大的事情,也依然没有想过抱怨,她知道自已向来独立。
她相信每个人在世界上都应该学会自已立足,如果万事都想着靠别人来拯救,那可能最后就算幸运地过了一生,却好像依然会少些什么。
何况自已那些可怕的亲戚本就不该多来往,然后又发生了李强这样的事,如果自已哪怕再脆弱一点,可能都会时不时面临崩溃。aosu.org 流星小说网
而内核坚定,至少对她而言是一件无比重要的事。
只是……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在旁边的话,她好像也可以偶尔停下来,喘口气。
梁屿川把车开到楼下,刚停好,夏眠就自已下了车,随后在路灯下站住。
梁屿川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夏眠的举动,转过头的时候就听见夏眠甜滋滋地叫他老公。
从回来到现在,他的心早就从刚见面的时候就已经快软成一块棉花糖了,现在更是招架不住。
夏眠眨着眼睛看他:“我好累,走不动。”
其实两个人都知道从现在这个地方步行到家里也就只需要三分钟而已,但梁屿川依然配合地笑了笑:“嗯?”
看见他挑眉的模样,夏眠好像也有一瞬间的怔愣,然后朝他伸出手。
无比自然地,梁屿川便弯下腰来,又背过手搂了一下,说:“上来。”
夏眠柔软的身体便伏在了他的背上。
夏眠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像是怕她摔倒,梁屿川又用结实的小臂环住夏眠的腿:“要是哪里不舒服跟我说。”
不过夏眠已经把整张脸都已经贴在了他的颈侧:“就几分钟的路程,怎么可能会不舒服。”
梁屿川轻轻笑了一下。
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提既然是只有几分钟的路程,为什么就背到背上了。
夏眠揽着梁屿川的脖子轻轻地嗅了嗅,闻到熟悉的思念的香味。
她的确独立,就算一个人也能完成所有的事情。
但爱人在身侧,本身就足够让人长出温柔的羽翼。
她看到两人叠在一起的影子,在路灯下前进,明明身上背着自已,梁屿川却依然走得很稳。
看得出来,梁屿川来见自已的时候还是稍稍收拾了一下,不过因为在那边待了很久,他的头发长长了一些,估计是还没来得及剪。
夏眠趴在他背上,看两人的影子叠成厚厚的一团,心下觉得有趣,又伸出手在他头顶上比了个“耶”。
这样在月光和路灯的映衬下……
“快看快看,”夏眠有点兴奋地在他耳畔吹气,又叫他赶紧看地上,“你的头顶发芽了诶!”
梁屿川失笑,但依然很配合:“嗯,种子是你种下的吗?”
夏眠心中柔软一片,于是又搂紧了一些,在他肩膀上点了点头:“你上回走的时候我偷偷种的。”
而梁屿川也只是说:“你喜欢就很好。”
你喜欢就很好。
这句话明明那么简单,却好像无比受用。
夏眠感受到一种扑面而来的具象化的幸福感,好像一件事情在尘埃落定之后,都会回归这样平淡但足够幸福生活,可能不那么突出,可能也琐碎的不应该会被人记住。
但生活本就是给自已看的,别人眼中的一张白纸可能在自已眼里,就是画满了缤纷绚烂的彩虹。
只可惜这里离家的确很近,两人聊了一会儿电梯就已经到了楼层。
一出电梯,夏眠看见被掀开还未合上的密码锁,对梁屿川说:“你是先回家,然后再出来找我的?”
梁屿川点点头:“我不想胡子拉碴地见你,别的事情是来不及了,不过回家刮个胡子的时间还是有的。”
夏眠还没从他背上下来,又伸出手指去摩挲梁屿川从额头到鼻尖的线条,然后又停留在下巴。
果然还闻到一点干净的须后水的气味。
“嗯,是刚刮的。”夏眠还在他背上点了点头,“看不出来你还有点包袱呢。”
“倒也不是。”梁屿川已经背着她进了电梯,但夏眠还是不想下来。
“那是为什么?”她问,“我又不嫌弃你刮没刮胡子。”
没想到梁屿川沉吟了一下,才说:“就是怕扎到你。”
“怎么扎到?我又不……”夏眠话才说了一半,猛然想到什么,脸瞬间变得通红,都隔了这么久没有见面,可是有一些画面好像也是在这一瞬间就猛然涌进来。
明明从婚龄上来看,两人都已经不能算新婚夫妇了,按理说这种事情跟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但夏眠还是被自已的脑补搞得满脸通红:“瞎、瞎瞎说什么呢……”
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然而夏眠还没从自已的黄色废料里回过神来,门就已经被打开,然后下一秒——
连智能门锁还没完全关上,她就已经被梁屿川轻轻一推抵在玄关旁边的墙上,然后带着灼热温度的薄唇就吻了上来。
唇瓣接触的一瞬间,像是什么东西被唤醒了。
那似乎是潜藏在血液里的想念,以及这么多的日日夜夜里,横亘在两人遥远距离之中却依然没有减退分毫的亲昵。
梁屿川的吻依然带着熟悉的热烈,明明只是简单的须后水,夏眠却依然有一种被亲得头晕目眩的感觉。
明明对方给了自已换气的时间,可是她也早已经下意识的伸手勾着他的背,情不自禁地与对方贴在一起,交换呼吸的时候也是一种无声的交流,她快要被吻到缺氧。
好像刚刚在SPA店那些对话也都只是隔靴搔痒和浅尝辄止,而在回程的路上走在一起也只不过是某种缓释,毕竟再怎么说都是在外面,也都十分克制的不去做更亲密一点的事情。
其实两人好像都憋着一股无法发泄的东西,而在此刻,在家门终于关上的时候终于释放。
“唔。”等到夏眠终于快要无法呼吸的时候,连眼睛都因为对方的动作有些发红,这才不得不轻轻拍了拍梁屿川的肩膀,又难耐又不舍地暂时退开。
两个人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自已,夏眠还喘得不行,但也不想就这么分开。
再看一眼,再看一会儿。
“这次真的只待一周啊?”她声音发软地问。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梁屿川就说过了,这一周还是他把那些休息都调到一起在勉强抽到的一整周,而且夏眠也不是不知道他的工作性质,一开始就全都明白。
所以她这话不像发问,而是一种从第一天见面就开始对之后会分别的不舍而产生的撒娇。
梁屿川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嘴唇,声音很哑:“没事,快过年了。这次我有一个比之前都长的过年假期。”
夏眠的眼神比嘴唇都要湿润,这才点点头:“知道了。”
两人在玄关处厮磨,又吻了一会儿,梁屿川才在夏眠的耳畔说:“你现在是很累了么?”
夏眠因为缺氧和吻得太深,呼吸也有点颤抖和急促,点点头:“嗯。刚刚都累得想在SPA店直接睡过去了。”
梁屿川的脸上倒是没有什么遗憾,毕竟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只是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那好吧,明天再说。”
“但是——”夏眠刚刚的话没说完,又来了一个大喘气,“我明天又不用早起去医院。”
梁屿川当然懂对方话里的意思。
“所以,”夏眠仰头看他,“不用等到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