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秋石看了,于心不忍,有心替她解围,于是就以半开玩笑的口吻道:“苏娜,干什么呀你,刨根问底问东问西的,你是来查户口还是怎的?”
“怎么了,我问问不行呀?”
苏娜斜眼看向他,大有深意的笑了起来。
于朵朵终是脸皮儿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眼光没地儿放。看看坐不住,自己越发不自在起来,在苏娜强大的气场面前,她只能起身告辞,落荒而逃。
看到于朵朵走了,曹秋实冷着脸生气道:“这下你满意了?苏娜,真不明白你,干什么呀这是,乱弹琴!”
“不,曹秋石,你错了,我弹的是吉他。”
“你……哼!”曹秋石扭过头去,不再理她
看他一副气哼哼的样子,苏娜脸上玩味的表情越发精彩。
她两眼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明显有些皮笑肉不笑的道:“嘿嘿,我就说嘛,为什么千呼万唤,喊破嗓子也喊不出去。原来你是在这儿金屋藏娇,和人厮会呢。嗯,这女孩儿不错,挺水灵的,我也喜欢得紧。”
虽然被她盯得有些发毛,但曹秋石还是沉下脸来不客气的道:“苏娜,胡说什么呢你?老乡来访,我们不过闲聊了一会儿罢了。你再这样,我就真生气了。”aosu.org 流星小说网
苏娜见他急赤白脸的有些急了,自觉玩笑开得过分了些。于是她站起身,笑嘻嘻道:“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你咋还急眼了呢。好,好,我不说了,走了。”
见她开门就要走出宿舍,曹秋石好心提醒:“哎,你不说要出去逛街吗,怎么不去了?”
“不去了,没时间,没精力,也没兴趣。哼!”
说完这话,苏娜头也不回,门也不关,便一路踩着马靴登登登径直离去。
曹秋石一头雾水,弄不明白这假小子今天唱的是哪一出。
该解释的自己已经全都解释清楚了呀,还要怎的?女孩子的脑回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看着她出去的身影,他怔怔的出了一会儿神,苦笑着摇摇头,索性不再理会。顺手拿起自己床边的《中国通史》,又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
书中,一个更为波澜壮阔的世界在吸引着他。
一天下午,曹秋石正在阅览室里翻阅一本杂志,面前的桌子上,则放着那本还没看完的《中国通史》。
不一会儿,于朵朵也来了。她手里也捧着一本杂志,高兴的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之后,很自然的就在他身旁左侧的座位上坐下,静静阅读起来。
这样安静的局面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便被打破了。
“哟,今天这么巧啊。”
一道略带沙哑的声音突兀的从曹秋石的右侧传来,顿时令两人都略微吃惊地抬头看过去。
只见满脸是笑的苏娜,正俏生生的站在那里,镜片后,两只大眼在两人脸上不住往来巡睃。
于朵朵看到苏娜脸上的笑容,只感觉自己后背一阵凉飕飕的。但这回她却是硬着头皮坚持下来,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三个人打了招呼后,苏娜当仁不让,一屁股在曹秋石的右侧的空位置上坐了下来。
斜眼一扫,看到他面前摆放着的《中国通史》,苏娜不以为然的努努嘴:“呶,怎么,你现在又研究起历史来了,对文学不感兴趣了么?”
曹秋石放下手中的杂志,平静的看了她一眼,轻声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文学与历史是分不开的。实际上历史就是文化的传承,文学嘛,自然也是不能背离历史的。”
“哟嗬,还一套一套的,厉害呀。”
苏娜听后眼珠儿一转,撇撇嘴又道:“哎,既然你现在研究历史,那我请教你一个问题呗?”
看到她那鬼精灵的模样,不定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出来,曹秋石心中一时警铃大作,连忙毫不客气的推脱:“别,苏娜,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着他拿起面前的《中国通史》冲她扬了扬:“请你看清楚了,我现在可不是研究历史,而是在学习历史。本人才疏学浅,知识浅陋,回答不了你的高难度的问题,你呀,该问谁问谁去,好不好?”
“不好。我觉得我的这个问题并不是什么高难度的,但问你恰好合适。就请你随便谈一谈,这总行了吧。”
苏娜不给他任何推脱的机会,一开口就直接封住了他所有的后路。
对苏娜,曹秋石有一种深深地无力感,真应了那句话:“盐卤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习惯性的挠了挠头,才不情不愿地答应:“那……好吧。”
“我听说过一句话:‘历史总会重演’,你认为这句话对还是不对?”
苏娜用手扶了一下眼镜,向他调皮的眨着眼发问。
于朵朵这时也停止了阅读,抬起头,像苏娜一样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静静地期待着他的回答。
他无可推脱,只得整理了一下思路,小声道:“那我就简单的说一下吧。我认为这句话,也对也不对。”
“为什么?”
苏娜和于朵朵两人很是奇怪,几乎同时出口发问,苏娜更是直接:“对就是对,不对就是不对,你这是怎么说话的?”
在两人疑惑的目光中,曹秋石清了清嗓子:“从大趋势看,历史发展有其必然规律,这话是对的;但从微观看,历史发展的每一阶段又都是不同的。所以,正确的提法应当是: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但却并不完全相同。”
“好,请你详细说一说你的这个正确提法,我们也好长长见识呗。”
苏娜微微一笑。
曹秋石认真纠正她:“不是我的提法,而是一般研究认为。”
见两人都不错眼珠的注视着自己,他只得硬着头皮讲下去:“我只说最根本的一点,那就是历史是由人的活动构成,人性不变,历史注定会重演,但历史的细节却千差万别……
“诚如《阿房宫赋》所言:‘秦人无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听着他最后的总结陈词,于朵朵和苏娜频频点头,心生赞叹。
苏娜心中暗想,这个家伙总是特立独行,见解自也与众不同。他从不追波逐流,遇事有自己独特的见解,难道说这就是他热爱历史的功劳,能够使自己透过层层迷雾,找出事物背后的真相?
尽管他不愿多讲,但她却还不打算就此放过他,歪着头略一思考之后,苏娜又道:“我还有一个问题。”
“嗨嗨,苏娜,你还有完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