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荷进城以后,大人都忙,没时间陪她玩,除了看小叔曹秋实给买的漫画书之外,她每天基本上都是店里店外自己找小朋友一同玩耍。
这天下午,小夏荷和几个小朋友在店内的楼梯上跑动玩耍。下楼梯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她脚底突然打滑,“啊”的一声惊叫,仰面滑倒在楼梯上。脑袋恰巧跌在楼梯台阶棱上,顿时血流如注。
春华慌忙丢下店里的一应事务,跟胖墩、鼻涕虫交待几句,便匆匆将小夏荷送往医院。
曹秋实得到讯息后已是傍晚,他赶忙骑车来医院看望这个运气不佳的小家伙。
走进病房,只见小夏荷还挂着吊瓶,脑后边缠了一个大包,纱布围着脑袋包了好几圈。那形象就如同影视剧里的重伤员似的。听说她伤口缝了好几针,现在就只能侧身躺在病床上。
还好是伤在脑后,只是轻微的脑震荡。要是伤在前面额头上就破相了,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那可不是件好事情。
店里面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春华去处理,曹秋实让她先回去了。晚上自己在医院看护就行,小夏荷很乖,不哭不闹的,除了睡觉之外,醒了就是缠着他给她讲故事听。
住院的人并不太多,他们这个病房里有三张病床,但只有小夏河和另外一个胳膊受伤的小男孩住院。aosu.org 流星小说网
对面病床上,小男孩的爸爸妈妈都在病床前陪护。孩子在父母面前各种撒娇卖萌,一家人言笑晏晏,那场景幸福而又温馨。
躺在病床上的小夏荷看着那边幸福甜蜜的一家人,尽管口中什么也没说,可她那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里,分明掩饰不住地流露出艳羡和渴望。
有爸妈疼爱的孩子是多么幸福和快乐啊。虽说世上只有妈妈好,可自己只有妈妈,没有爸爸,这是多么可惜的一件事情呀。想着想着,小夏荷眼睛里的光芒渐渐暗淡下来。
曹秋实见状,明白她的心思,用手轻轻拍拍她的小手以示安慰,嘴里并没有说什么。
晚上十点多,在店里关门之后,春华放心不下女儿,又在胖墩的陪同下来到了医院。看到小夏荷已沉沉睡去,她才放下心来。时间已经很晚了,明天店里的事情还很多,都需要她坐镇指挥,在曹秋实的不断催促下,她就又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鼻涕虫包长发来接替曹秋实看护小夏荷。
傍晚的时候,曹秋实来到医院,见对面那张病床上已是空空如也。看来小男孩已经出院了,这个病房里就只剩下小夏荷一个了。值白班的包长发见他来到,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回店了。
曹秋实手捧着本书坐在对面病床上,一边看书一边和小夏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他问小男孩是什么时间出的院,小夏荷回答说是下午才刚走的。
那一家人温馨、甜蜜而又幸福的画面,再次浮现在小家伙眼前。藏在心底的遗憾再一次袭来,令小夏荷渐次有些迷惘。
忽然,她小脑瓜里灵光一闪:小叔以前不是答应过自己吗,他完全可以做自己爸爸的呀。这样一来,自己可不也有了爸爸和妈妈了吗?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她不禁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起来。
别看她年龄小,可她人小鬼大,懂的事儿可不少。
她知道这件事不能直说,必须提前有所铺垫才成。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她眼珠儿一转,看向曹秋实,狡黠地问:“小叔,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一件事吗?”
曹秋实哪里知道她的这些小心思。他闻言放下书,两眼看着她认真想了想,实在想不出自己答应过这个小家伙什么,便摇头道:“小叔不记得了,是什么?”
“你自己答应过的事情,怎么能不记得呢?真是的。”
小夏荷顿时不乐意了,撅起小嘴。
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满是歉意的一笑:“呵呵,小叔确实不记得答应过你什么了。那怎么办呢,不如你告诉小叔好不好?”
“不行,不行。你猜嘛!”
她向他撒娇。
“答应给你买好吃的?”
“不是,再猜。”
“给你买好玩的?”
“哎呀,不是,不是这些。”
曹秋实又认真地想了想,确实想不起什么来,只得逗她道:“小叔猜不出来。要不,你提示一下是关于哪方面的,也让小叔也好猜呀。”
小夏荷一想,小叔说的有道理,当即表示同意:“好吧。嗯,就是关于人家都有爸爸,我没有爸爸这件事情。”
这个提示等于是将答案直接告诉了他,曹秋实如何还能不知。这不由让他想到了一年前,那次自己答应做她爸爸的事情来。
那次是春华、自己和小夏荷一起进城置办年货,顺便还一同去监狱探视了柱子。记得在骑车回家的路上,不知什么原因,小夏荷突然对春华说道:“妈妈,我不要那个光头做我爸爸,我要小叔当我爸爸。”
“好,好,就让你小叔……”当时不知春华脑子里正想什么,反正是就随口应答,发觉不妥后才及时止住话头。
对于小家伙的话,曹秋实当时也没甚在意。不过当时小家伙和自己的对话,却还言犹在耳:
“小叔。”
“嗯。”
“你说夏荷好不好呀?”
“当然好啊,谁说小夏荷不好,小叔可是不愿意呢。”
“那……小叔,你愿意做我爸爸不?”
“愿意呀。啊?你这小鬼头。”
“哈哈,你同意了。妈妈,小叔同意做我爸爸了。哈哈哈,爸爸,爸爸!”
……
想到这些,曹秋实不禁莞尔,这个小鬼头,心眼儿可真不少。于是他笑着问她:“这么说,你是想让我做你爸爸喽?”
小夏荷兴奋异常,点头道:“小叔,你真聪明,恭喜你答对了。”
可她这一点头,又牵动了后脑上的伤口,痛得好一阵龇牙咧嘴,差点儿没有喊出声来。看得曹秋实一阵好笑,赶忙上前轻抚她小手安慰。
随后他坐回对面床上,看着她那期望的小眼神,手抚自己的额头,有些为难的道:“夏荷呀,这个,嗯,恐怕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