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似火,把大地烤的冒了烟,地上的草似乎都燃烧了起来,泛起青白色,惨雾雾的,地面上更是热浪袭人,宣示着秋老虎的威力丝毫不减。
远处青白色的略微晃动的地平线上,渐渐扬起漫天的烟尘,旗帜飞扬,军容齐整,挺立如林的长枪似乎要刺破苍穹。
这是一支阵容庞大的蒙元铁骑,犹如滚滚铁流,浩瀚南下。
汹汹而进的骑兵阵中,巴特林雄壮的身躯随着战马的前进而起伏不定,炯炯有神的虎目盯盯地凝视着前方隐现的城池,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经过十天的急行军,哱罗大军终于进抵河中府。
从河中再往南十里便是河水,从渡口渡过黄河就进入了河南地界,距离保安军的前沿防线洛阳就很近了。
“传我的命令。”巴特林高举右臂,道,“大军在河水休息两天,等待张榕的后继大军,再行前进。”
巴特林的军令迅速传达,汹汹而进的骑兵阵形顷刻间折了个弯,向河水前进,等到傍晚时,已经可以看到河水小城的轮廓了。
洛阳,陈成军营。
陈成正召集部下议事,忽有亲兵急报:“营长,侦察营的兄弟传回情报,哱罗的前锋人马已经抵达河水。”
“哱罗的人马来得如此之快?”孙三六失色道:“到了河水,那就是过了河中府,岂不是要渡河了吗。”
“哱罗前锋有多少人马?”陈成问道。
亲兵道:“都是骑兵,大概在一万五千人左右,另外怀孟路也发现了哱罗的人马,大概在一万多人,只是不知为何,已经停下两天,不曾前进。”
陈成在地图上看了看,道:“看来他们在等哱罗帖木儿的主力人马,也就是说,他们会集结好之后再渡河。”
孙三六沉声道:“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必须要让部下加快拦河筑坝的进度,半个月之内必须要把水流拦截住。”
陈成应道:“这一点不成问题,半个月之内一定能把河水阻拦住,只是还要让他们看不出破绽,很是困难啊!”
“先把这个情况告诉大人吧!大人已经到了嵩州,我们在此说这些也决定不了什么。”孙三六说道。
嵩州城内,周彬和毛贵,姚广孝席地而坐,姚广孝道:“刚接到消息,哱罗的前锋抵达河水,但是按兵不动了,似乎在等待哱罗的主力。”
毛贵道:“如果哱罗的五万大军一齐南下,我军难以在正面抵挡,不知道李思齐那边有没有行动。”
周彬笑道:“刚接到情报,李思齐动了,否则怀孟路的哱罗人马就不会原地不动,也算是牵制了哱罗的一部分力量。”
姚广孝道:“如果有办法能使河水之敌冒进,那就好了,先消灭哱罗的先锋,绝对能重创哱罗军的锐气。”
周彬笑道:“放心,他们很快就会渡河的,那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涉水而过,哱罗军应该不会放弃这么容易的渡河方式吧!”
河水往南十里便是渡口,巴特林早就命人在渡口安排,只等哱罗的主力抵达后就开始渡河,可是河水的变化让巴特林坐不住了,因为河水越来越少,几近断流,这可是渡河的好时机啊!
巴特林准备好的渡河船只每次只能运送不多的士兵和战马,而且要防备对岸的敌人干扰,渡河就更困难了,河水暴跌,岂不是天意。
黎明时分,巴特林大帐里时不时传出一阵靡靡之音,一名亲兵忍不住那淫声浪语的诱惑,凑到大帐的缝隙前往里面看去,只见两支熊熊燃烧的火把将大帐里照得亮如白昼。
在那图案精美的地毯上,巴特林健硕的雄躯正和两具雪白丰满地女人娇躯纠缠在一起,上下翻滚,犹如烙饼一般。
其中一个身姿妖娆的女人跨骑在巴特林地腰上,白花花的屁股正对着偷窥的亲兵轻摇慢送,诱人的无限春光正从女人的双腿之间****地流露出来,那亲兵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用力夹紧了双腿,大脑登时丛乐,脸色涨红。
女人雪雪的呻吟声和巴特林粗重的喘息声已经交织成一片,中间还隐隐夹杂着异样地滋滋声,令人闻之血脉贲张,极想去替代巴特林,享受那人间极乐。
“将军,急报。”
巴特林正无比享受,把骑在他腰上的女人搞得连连求饶时,帐外忽然响起亲兵大声的喊叫,巴特林猛的吃了一惊。
“什么事?”匆匆披上外衫,巴特林掀帘而出,疾声问道。
急促的脚步声中,亲兵已经冲到了帐前,急促道:“将军,大事不好,保安军一万铁骑突然出现在渡口南方三十里处,再有半个时辰就要杀到渡口了。”
“来的还挺快的。”巴特林眼中掠过一丝寒芒,冷然道:“是想趁着我军立足未稳先行攻击吗?传令已经渡河的五千骑兵刻集结,出击。”
哱罗军大营内响起绵绵不息的号角声以及战鼓声,一队队的骑兵汹涌而出,在大营前的空地上开始结阵。
哱罗军堪堪结好阵形,南边地平线上便出现了黑压压的骑兵群,骑阵的最前方,一杆保安军大旗正在初升的朝阳下迎风招展,拉拉作响。
呼喊之间,数万只铁蹄狂乱地践踏在河岸草地上,卷起漫天碎草乱泥,还有那有令人窒息的喊杀声。
哱罗军大营,号角声连绵不绝,数千精骑汇聚成一道铁流,汹涌而出,在气势上丝毫不输于保安军。
嘶哑到令人窒息的马嘶声中,一匹雄健地骏马冲出,巴特林大咧咧跨骑在马背上,眸子里带着睥睨天下的傲气,手中锋利的长枪迎着朝阳闪起一团炫目的寒芒,杀气顿时漫延开来。
巴特林号称哱罗帖木儿麾下第一猛将,卖相确实不错,目睹巴特林如此雄姿,五千哱罗铁骑军心大振,疯狂地呐喊起来,强大的自信在每一个骑兵的胸膛里激荡,仿佛天下再没有任何军队能够挡住哱罗铁骑的冲锋。
周彬悠然高举右臂,身后汹涌而进的保安军铁骑纷纷开始减速,处于后阵的孙三六所部和陈成继续快速前进,并向两翼缓缓展开阵形,最终与中间的保安军并排而进,只见无数马头在攒动,战线几达五里。
周彬轻轻喝住战马,身后扎谟合便将手中的大旗往空中狠狠一挥,军旗再次展开,在骄阳的照耀下如一团滚动的鲜血。
方才还是喧嚣不已的战场突然变得一片死寂,将士们粗重的呼吸声以及战马沉闷的响鼻声交织在一起,有风吹过战场上空,旌旗猎猎,伴随着兵器和铠甲撞击发出的颤音,令人窒息的杀气正在无尽地漫延,肆虐。
周彬轻轻一勒马缰,转过身来,大吼道:“保安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一万铁骑肃立如林,保安军将士挥舞着手中的兵器,疯狂响应周彬的长啸,保安军将士的眸子顷刻间变得灼热起来,凛冽的杀机已经充盈了他们的心胸。
现在,保安军的冷森獠牙已经亮出,就等着扑上去把猎物撕成碎片了,而猎物就在他们眼前,清晰可辨。
“将军,保安军的兵力不少,这是一场恶战啊!”巴特林的副将说道:“而且敌军的士气很高,是不是先退回去?”
“士气很高吗?”巴特林脸上掠过一丝轻蔑的笑意,淡然道,“那么本将军就先灭了他们的士气。”
“将军不可。”意识到巴特林是想出阵搦战,副将不由大急道,“将军乃是军中主将,且不可以身犯险。”
“以身犯险。”巴特林淡然道,“本将军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犹如探囊取物,何为凶险?就凭保安军这些乌合之众,又能奈我何?斩杀之,如儿戏一般。”
巴特林说着,一拍马,冲出阵去,将士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替巴特林呐喊助威。
周彬可没有巴特林的英雄主义精神,看到巴特林蹦跶的很欢,嘿嘿笑道:“真是白痴,吹冲锋号,杀过去。”
巴特林正得意洋洋的时候,就看到近万保安军一阵风似地杀了过来,不禁咒骂了一声,道:“给我杀过去,让他们看看某家的厉害。”
在山呼海啸的呐喊声中,巴特林却是原地踏步,身后的数千骑兵一股脑的杀了出去,就像是汹涌的洪水,波涛阵阵,杀向保安军。
“咻咻咻咻……”
保安军手中的连环弩嘎嘣作响,弩箭排空而起,铺天盖地射向哱罗铁骑,哱罗军却是不用别人下令,纷纷把一块块铁制的盾牌举过头顶。
近六千具连环弩全开,锋利的弩箭如瓢泼大雨,强劲的冲击着哱罗铁骑的阵脚,箭雨落下,数百骑便在箭雨中倒地,但是面对铺天盖地的羽箭,哱罗铁骑却毫无惧色,似乎死的不是他们的人一般。
但是,哱罗铁骑的恶梦才刚刚开始,因为保安军只射了两波箭雨,而后便是如泥石流的手榴弹,一窝蜂的落到了哱罗的军中,爆炸声此起彼伏,哱罗军的阵势马上被撕裂的杂乱无章,无法组织有效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