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劲的床弩射出丈长的羽箭,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声,狠狠的切割进入燕山贼士卒的身体,带起的血箭喷起三尺多高,喷洒在地上后呈放射状,犹如盛开的花朵。
燕山贼一窝蜂的向前冲着,对死在羽箭下的同伴看都不看一眼,手中的长枪当做羽箭投掷出去。
奈何保安军的盾牌都是科研基地特质的,不但重量轻,防御性也好的不得了,投掷出来的长枪撞在盾牌上,发出咣当的声响,随即掉落在地上。
陈鍒头冷眼看着燕山贼的突击,看着阵地前死伤数百的燕山贼,心中盘算着诱敌深入的时机。
燕山贼的进攻能力落在陈鍒头眼中,感觉实在是太弱了,如果燕山贼始终这样的打法,陈鍒头觉得都不必在峡谷之中布置火攻之计,他的一营人马就能吞掉眼前的燕山贼寇。
当燕山贼的尸体在陈鍒头营前达到了近千具,陈鍒头知道时机差不多了,马上命令士兵们减少箭矢的射击,缩短和燕山贼的接触距离。
保安军的攻击骤然减少,燕山贼们先是一愣,随即皆狂喜不已,因为这在他们看来,保安军的弩箭是用光了,而且迄今为止也没有受到火器和大炮的轰击,这说明保安军的战斗给养耗光了。
阵前的燕山贼们眼眸里露出凶光,没有了武器的保安军,就是没牙的老虎,任他们拿捏啊!下一刻,燕山贼们疯狂的冲击着保安军的阵地,犹如巨浪拍打礁石,血花飞溅。
七千燕山贼以五岳压顶之势冲击着,刀枪组成的兵器森林如猛兽獠牙突出,在阳光下反射出惨白的颜色。
看到燕山贼占了上风,独眼龙心花怒放,大吼着,激励着麾下的儿郎,本着有便宜就上的人生原则,独眼龙冲到了阵前,以身作则,身先士卒,更是把燕山贼的士气推向更。
陈鍒头看着状若疯狂的燕山贼们,嘴角微笑,回首对身边的亲兵说了几句,亲兵马上把他的命令传达下去。
原本以弓弩箭防御的保安军齐齐把弓弩抛掉,一阵兵器的撞击声响起,抽刀的抽刀,扛盾牌的扛盾牌,杵着长枪的长身站立,转眼间就组成了两个五百人的方阵,正是周彬让保安军苦练的罗马作战序列方阵,而此时,燕山贼距离陈鍒头所部,不足五十步。
燕山贼喊着各种口号,咒着爹骂着娘,手中多余的武器,从地上捡起来的武器,一股脑的朝保安军的阵地扔去,声势颇为骇人。
保安军惯性的用无数盾牌组成了一个巨大的盾牌阵,这时的保安军,就像是缩头乌龟一样,任那些垃圾零碎落在盾牌上,发出叮当的杂乱声音。
陈鍒头一挥手,两个队列的保安军缓缓撤退,手握长枪的保安军立即突出,数百支长枪斜斜的朝上方耸立着,就像是张开了巨口的吞天兽,那长枪就是数不清的獠牙。
峡谷内,陈成指挥着麾下士卒坐着最后的准备工作,在易燃物上面巧妙的添加着伪装,而一颗颗手榴弹则被扔在了易燃物中间,确保火攻的杀伤力足够大。
毛贵走到周彬身边,道:“大人,姬继祖来报,方圆五十里内没有异常情况。”
周彬一皱眉,道:“姬继祖不是夸下海口了吗?让他密切注意汝州方向的情况,一定要给我们争取两个时辰的时间,否则此次火攻之计,必将功亏一篑。”
毛贵深以为然,道:“大人放心,我已经叮嘱姬继祖,他现在正率着人马直奔汝州去了。”
峡谷外激战正酣,陈鍒头深知钓鱼的诀窍,不付出诱饵是无法引鱼上钩的,因此陈鍒头没有迅速的退往峡谷内。
保安军的两个方阵顽强的阻挡着燕山贼的冲击,长枪刺穿了燕山贼的身体,将其挑起,而保安军的长枪兵也面临着燕山贼的拼命扑杀。
一名长枪兵被燕山贼杀伤,刀盾手立即掩护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受伤的战友拉进方阵之中保护起来。
刀盾手以身体抵挡着燕山贼的冲撞,身边的战友不时的刺出长枪,减轻刀盾手的压力,尽管战友间配合默契,但短兵相接,伤亡仍然无法避免。
朝夕相处的战友不想看到彼此的逝去,所以每当有人受伤了,身边的战友便死命的把战友拽到身后,而轻伤的战友则把重伤的战友掩护起来,生死处,兄弟情,展露无遗,因为他们不会放弃,不会抛弃。
保安军始终在退,但是并没有慌乱,更没有再战场上留下哪怕一具战友的尸体,即便是阵亡的战友,也被他们扛着走着。
随着保安军的撤退,燕山贼的匪性再度爆发,已经不计伤亡的冲杀着,打定主意把面前的保安军撕碎,吞噬。
独眼龙兴奋异常,尽管和保安军的战斗发生的有些突然,有些意气用事,但是独眼龙知道这对燕山贼来说都是一样的,哱罗帖木儿需要的只是一个出兵的契机而已,燕山贼作为哱罗豢养的爪牙,不就是干的这个勾当吗!
“给我往上冲,他们撑不住了,杀啊。”独眼龙叫喊着,手中的大刀上下翻飞,将一名保安军的士卒砍飞出去,憋闷已久的气息终于顺畅了。
陈鍒头眼冒寒光,看着嚣张若斯的燕山贼,心中冷笑连连,一挥手,保安军迅速退却,进入了清风峡谷。
燕山贼紧追不舍,几乎是追着保安军的屁股进入了峡谷内,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燕山贼牙根就没有注意到地形的不对劲,这就是正规军和草寇的根本区别。
陈成率领本部人马早就隐藏在峡口上方,看到燕山贼几乎有一大半都进入了峡谷内,担心有变的陈成下令放箭,数十支火箭射出,落在了峡谷内。
“呼呼……”
地上满是易燃物,火箭落地就被引燃了,而且火势蔓延的飞快,发出了呼喇呼喇的声响,火苗腾起一丈多高,将燕山贼整个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