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屏掩唇一笑,眼角眉梢皆是遮不住的喜意。
“有孕?我有孕了?”青丝衬得姚苏苏小脸有些苍白,但是那憨然清澈的笑容却骤然点亮了面庞。
许泽琨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将姚苏苏揽在怀里,眉眼柔和,满是笑意:“是,咱们有孩子了,苏苏。”
姚苏苏靠在许泽琨的怀里,由玉屏伺候着喝了半碗安胎药。
许泽琨见她精神仍有些不好,吻了吻她的额角,疼惜道:“可是还难受?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姚苏苏摇了摇头,轻声道:“躺久了也头晕呢,妾想靠在爷的怀里坐一会儿,很舒服。”
说着她轻轻闭上眼睛,
许泽琨大手轻柔的放在她还平坦的小腹上,声音柔的可以滴下水来:“苏苏,我真高兴,你不知道,大夫说你有孕的时候,我心跳的有多快,简直没有比这更开心的时候了。”
他之前并未多想孩子的事,但是此刻,他才知道,一个孩子,尤其是心爱之人的孩子,对他的意义。
姚苏苏柔柔一笑,小手覆上许泽琨的大手,低低道:“妾也很开心。”
吴州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本来应该立即回京。
但是苏苏突然被诊出身孕,前三个月毕竟不太稳妥,许泽琨不敢冒险,所以等满了三个月,胎像安稳后,才踏上回京的路。
为了不惊动胎气,还选了安稳的水路。
姚苏苏除一开始有些孕吐之外,胎像很安稳,刚满三个月,肚子已经轻微隆起,等到京城的时候,肚子就更明显了。
许泽琨这次走了这么长时间,在年前回了京,老夫人吴氏都在门口亲自等着儿子。
自然,方嫣然也随在边上。
一阵车轮声渐近,只听府中的小厮欢喜的声音:“大爷回来了!”
不知为何,方嫣然心也跟着砰砰跳了起来,她和丰少轩的最后一面,可以说是让她彻底死了心。
回来痛哭一场,许泽琨对她的好慢慢浮现在脑海。
她错了,为了那样一个薄情寡义之人,一直都忽视了身边人。
眼前的马车越来越近,方嫣然汗水浸湿了掌纹,她现在想好好和许泽琨过日子,不知他…他愿意么?
吁的一声,马车停在了门口。只见一华服男子掀开车帘,下了马车,正是侯府世子许泽琨。
他鬓若刀裁,眉眼如画,神色也不复之前的冰冷,而是柔和了不少,隐约带着喜意。
吴氏这么久没见儿子,自然心中念的厉害,一下子就迎了上去,看看许泽琨的脸,眼眸含泪:“子翎,你可回来了!”
许泽琨一笑:“让母亲担心了。”
见许泽琨和婆母在那寒暄,方嫣然有些难受。
他自下车后,就没有看过她一眼。
是了,他走之前,是含着对她的气走的。
现在都冷落也是应该的,她要好好对他…这样一想,勾起唇角,想上去问候,便见许泽琨已经转身又去了马车旁。
看见姚苏苏的脸,方嫣然才想起这个随许泽琨一起去吴州的妾室。
她穿着一身兔毛斗篷,一头乌发梳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多日不见,她出落得更加水灵了。容颜姣好,如一株盛放的山茶花,美丽,娇嫩。
方嫣然一直以来都以自己的容貌为傲,这也是从姚苏苏过门,她就百般不喜她的原因。
一个卑贱的妾室,容色竟胜她许多,这让她怎么接受的了。
她冷眼看着,却在发觉许泽琨的动作时心里一惊,只见他一手护着她的腰,一手护着她的肚子,那小心翼翼的样子…
等姚苏苏下了车,便更明显了,方嫣然身子一颤,紧紧的抓着青杏的手腕,才没有失声。
只见姚苏苏小腹隆起,已然是有孕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她一点都不知晓?!
却看吴氏笑眯眯的样子,方嫣然气的牙齿发颤,这是只瞒着她一个人?
她还是不是许家的主母!
姚苏苏含娇带怯的依偎在许泽琨身边,屈身向老夫人行了个礼。
吴氏早已经在看见她的肚子的时候就笑开了花,她虽然已经通过信件知道姚苏苏有孕,但此刻看见真实的,心里哪有不喜的。
她就知道姚苏苏的命格好,看看,这过门还没有一年,就怀上了不是。
见姚苏苏要弯腰,赶紧摆了摆手:“别动别动,别闪了腰动了胎气。”
方嫣然见姚苏苏娇小玲珑的依偎在许泽琨怀里,肚子里还怀了许泽琨的孩子,只觉心里的嫉妒像疯草一般生长,青杏的手腕被抓的生疼,却不敢发一言。
还是老夫人见方嫣然面色不好,出声道:“你离开这段时间,你媳妇每日晨昏定省,帮我打理府内事务,也辛苦了。”
这也不是假话,方嫣然自有心和许泽琨修复关系后,对老夫人也殷勤了一些。
吴氏从未受过媳妇的伺候,见方嫣然肯软下身段,自然也看她顺眼多了。
现在姚氏有了身孕,等生下孩子,还是要抱到方嫣然身边抚养,夫妻之间,和和睦睦的才是正道啊。
方嫣然已经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了,生气么?但是姚氏进府她也是知道的,就是为了延绵子嗣的,但是为什么她还是这么难受?
这阖府的人,都知道这贱妾怀孕的事,偏偏她不知道,到底还有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她冷了脸,看向许泽琨,之前她不开心,许泽琨都会哄她的。
但是这次,她的夫君回来这么久,第一次将目光放在她身上,眼底却无波无澜,只客气的颔了颔首,道:“夫人辛苦了。”
就像她是一个陌生人,方嫣然的心沉到了谷底。
吴氏不是没发现许泽琨对方嫣然意外的冷淡,但是她现在还沉浸在姚苏苏有孕的喜悦中,再无其他空闲顾及别的事。
一进屋,姚苏苏摘下斗篷,圆润的孕肚就更加明显了,吴氏眼睛里满是笑意,忙招呼紫菀道:“去将柜子里收着的银鼠皮软垫拿来,给姚姨娘垫在身下。”
姚苏苏受宠若惊,忙道:“老夫人,不用。”
见她没有恃宠而骄,仍是懂规矩的样子,老夫人心里也不禁多了几分满意:“听我的,怀孕的身子最是娇气,可受不得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