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苏晋封为贵人之后,宫妃们便陆陆续续送来了庆贺的礼物,其中最为显眼的,便是皇后娘娘,送了整副的红玛瑙头面,这个朝代玛瑙很是珍贵,尤其是皇后娘娘送的,看着色泽红润,一看就是上等货色。
白苏苏恭敬的谢了恩,还给嬷嬷包了一个大“红包”。
揣着怀里的锦囊,张嬷嬷神色奇怪看了白苏苏一眼,便若有所思的走了。
按道理来说,白贵人得宠,那慧妃娘娘便失了宠爱,白贵人还是皇后娘娘的人,那她应该是开心的。
只是,张嬷嬷心里还是有些打鼓,白常在晋封的也太快了,不过进宫几天,就连跳了两级。
还是在被慧妃叫走的第二天,这不是皇上明晃晃的给她撑腰么?
明明皇上深夜被叫走,白苏苏是该被嘲笑的,连皇后知道这事,都面露失望之意,以为白苏苏空有美貌,却抓不住皇上的心。
但是晋封的圣旨一下,谁还敢嘲笑白苏苏,都暗地里嫉恨着呢。
虽说白苏苏只是晋封了贵人,宫里比她高的妃子一抓一大把,还有那有封号的,比如刚进宫的熙良媛。
可是熙良媛那是因为父亲是三品大员,白贵人凭的是什么呢?就凭那一张脸?
张嬷嬷深深地看了白苏苏一眼,美人如画,确实好看,但皇上不是那昏庸的君王,一定还有其他的地方,惹了皇上的青睐。
回到长春宫,和皇后说起白贵人,感慨道:“白贵人虽出身不显,但是看着气度倒是大方,既没有高门女子的高傲,也没有小户女的畏缩,着实难得。”
皇后喝了碗里的补药,口里苦沉沉的,张嬷嬷见状,忙递过一盏清茶给皇后漱口。
看皇后为了坐胎雷打不动的一天一碗苦药汤子,心里有些苦涩,道:“娘娘,你也要保重凤体,陈太医说你体质虚弱,应补气养血为主,给您开了养荣丸,这坐胎药有几味药与之相冲,不如将这药停了,好好调理调理身子吧。”
皇后用娟帕擦了擦嘴角,目光略带几分凌厉,道:“胡言,这坐胎药是娘好不容易从神医那找来的方子,你也知道,我体质虚寒,那神医说一定要喝满一年,才有效用。眼下我已喝了大半年,若是停药,岂不功亏一篑!”
皇后待人素来温和,但是一涉及到子嗣,就是皇后的逆鳞了。
至今未给皇上诞育子嗣,是皇后心里一直以来的痛,尤其是慧妃平安产女之后,她更是怨恨起来自已,恨自已天生体弱,无法受孕。
以至于到处去找调理身体的方子,苦药汤子更是一顿接一顿的喝,可是这么多年来,喝了那么多苦药,却还是毫无音讯。
随着年纪愈深,心情郁郁,身子反倒是更加不好了,张嬷嬷有心规劝,但知道主子的执念,每次说了也是被训斥。
她无奈的住了口,又听皇后娘娘道:“白贵人能得皇上几分喜爱,定是有可取之处的,只要她规规矩矩的,本宫也不怕抬举她几分。只是慧妃,偷鸡不成蚀把米,只怕此刻正是大为光火吧。”说到此处,皇后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昭阳宫
瓷器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慧妃气的胸口起伏,恨恨道:“那个狐媚子,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法,竟让皇上这般惦记她!贱人!贱人!”
昨日皇上对她的冷待让她心里本来就又忐忑又难过,今日又听白苏苏被晋封的消息,哪里还能忍住,心里恨得牙痒。
皇上这是给白苏苏做脸,也是在打她的脸啊!
不过是个常在!凭什么,她凭什么!
慧妃歇斯底里的发了好大一通火,昭阳宫里的人俱都吓得惴惴,哗啦啦的跪倒了一片,她们是近身伺候的,又岂会不知,慧妃娘娘性子跋扈,更见不得皇上宠爱别人。
也就是近年来皇上对她上心,她的性子才压了许多。
没想到今日却完全爆发了出来,这副样子哪里像是宫妃,简直是市井的泼妇。
身边的宫女素月和岫云对视了一眼,都闭紧了嘴巴,不敢现在上前规劝。
娘娘在气头上的时候,谁去说都会倒大霉,轻则挨巴掌,严重的时候还会被打板子呢!
慧妃几乎将屋子里能砸的都砸了,才算抒发了一些火气,坐在椅子上犹自胸口起伏着。
素月此时奉上了一杯清茶,轻声道:“娘娘息怒。”
岫云则带着宫人收拾地上的残局。这可都是上好的瓷器,不过一刻钟,就被慧妃打砸成了碎片,当真是十分可惜。
“娘娘,白贵人不过是刚入宫,皇上正新鲜着呢,才会得几分宠,您膝下有宝华公主,纵使白贵人再怎么得宠,也越不过您去。”
素月偷偷觑着慧妃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着。
慧妃眼角垂泪,形容也是十分憔悴。她五官本不算拔尖,胜在身量高挑,体态丰腴,平日里又细心描画,便多了几分妩媚风情。
但是现在未施粉黛,颜色一下子就暗淡了不少。
她面上凄然:“就是一个刚入宫的女人,就让皇上这般给我没脸!”
素月心里叹了一口气,皇上坐拥后宫,又怎会永远只垂青一人,有新宠不是难免的么?
但是皇上的女人再多,女儿可只有一个,娘娘只要好好守着公主,就永远有着体面。
又何必执着于帝王的爱呢?那根本就不可能啊。
她心里叹了口气,上前给慧妃擦去泪水,道:“娘娘,皇上昨日离开,那是因为心疼公主,和白贵人无甚关系,您以后可万万别再给公主吃那…”她还未说完,便已经被慧妃凌厉的眼神摄住,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打起自已的嘴来:“娘娘恕罪,奴婢胡言了。”
“嘉儿生病,全是因为奶娘的失职,若是再不知轻重的胡说,休怪本宫拔了你的舌头!”
素月整个身子伏在地上,背后已经出了一身湿腻的汗。
她声音轻颤,道:“奴婢再也不敢胡说了,再也不敢了。”
慧妃冷哼一声,随即就去了偏殿看公主。
公主昨日积食,虽及时吃了药,但看着还是怏怏的。
且因为轩景帝换了一直陪着她的奶娘,她对新来的奶娘还不熟悉,所以也不让她亲近,自已坐在榻上玩玩具。见到慧妃,她乌圆的眸子一亮,奶声奶气的叫了句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