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在洪荒世界，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它是所有生灵的安身立命之本。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道，每个人也都在追求自己的道。
而道与道之间，也有相似与相反。
相似者，如西方教二圣。
接引，准提两位圣人，大道互补，型异神同。因此才能走到一起，共创大教，大道同赴。
相反者，如三清中的玉清与上清。
顺天而行，阐释天机的元始天尊。遇到了逆天而为，截取天机的通天教主。
这也意味着，如果他们想在目前的境界上更进一步，就注定要以对方为敌。
他们就是彼此大道上的磨刀石。
是所谓的“大道之敌”。
那孙空呢？
他的道，又是什么？
六十年前，碧霄曾经问过他这个问题。
而当时的孙空，还处在懵懂时期。只能观事物表象，无法明澈自我，自然是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可是，现在。
伴随着这六十年的悟道，六十年的“明心见性”。
在看透自我的同时，一条通天大路，也真正摆在了他的面前：
“佛门护法，就是我的道。”
这是上天赋予孙空的使命。
他不愿，也无法违背。
“可现在，这世间并无佛门，更无佛法。”
西方教二圣，依旧还是鸿钧老祖弟子。
哪怕是记名，也尚未脱离玄门之列。
而恰恰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给了孙空一个本不应该存在，但如今却悄然出现，摆在孙空面前的机会。
孙空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灵山。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
“假如我不投到西方教门下。”
“而是自立门户，创建佛教的话。”
“事情……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
疯狂的想法，一旦出现，就根深蒂固。
“提前创建佛门，提前创建佛门，提前创建佛门……”
心有所感的孙空，忽然闭上眼睛，坐到了地上。
他在尝试与这个世界的天道进行沟通。
——以他目前的修为，本来是做不成这种事情的。
但当“创立佛门”这个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的时候，他与天道之间就有了一道朦朦胧胧的联系。
通过这道联系，他能感受到天道在原则上是支持他的。
但却拒绝他使用“佛教”这样的称呼。
“佛教一词，与鸿钧的玄教对立，我担当不起。”
“原来如此，那就叫大乘佛教好了。”
“至于佛教的教义……当然也是要引人向善。”
“但方法却要改一下，不能让众生将希望寄托于来世才行。”
“一万年太久，我只争朝夕！”
孙空闭着眼睛，在脑海中整理着创立大教的种种细节。
教名，教义，宗旨，最终目标……
这些东西，肯定是越完备越好。
但与此同时，在其他人的眼中，现在的孙空可就是怎么看怎么古怪了。
“小猴子？”
望着那忽然坐在地上的孙空，碧霄敢想说些什么，便被一股浓厚的道韵堵上了嘴巴。
惊慌的碧霄，张大了眼睛。
或许这只是一种错觉——但现在的她，的确是在孙空身上，看到了她圣人老师的几分影子。
与此同时，就在不远处的灵山之上。
西方教的圣人，则是看的更加真切。
而已经是圣人的他们也十分清楚，目前的孙空究竟是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但是，正因为清楚，所以才搞不明白。
“与天道交流？”
“这是一个天仙中期的猴子能做到的事情？”
准提圣人面露疑惑。
此情此景，纵使是身为圣人的他，也必须要说一句“长见识了”。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有这种得天独厚之辈。
而与此同时，接引圣人的脸上，则是面露悲苦：
“这变故，对我西方不知是好是坏。”
“慈悲，慈悲。”
……
在灵山脚下打坐的猴子，令人不解。
但总归没有弄出太大的动静。
毕竟，洪荒世界很大，西方又想来荒凉。
除了西方本土的修士之外，很少会有人关注这片贫瘠的土地。
而对于西方教的两位圣人来说，他们也愿意等。
反正，他们已经等了孙空好几百年，不介意再等上几百年。
只是，这样的等待，就苦了碧霄。
伴随着孙空与天道交流的越来越深入，他身边的道韵气息也越来越浓厚。
而只有玄仙修为的碧霄，又哪里承受的住如此强烈的道韵？
她苦苦支撑，却也无能为力。
只是一息不到的时间，就被道韵冲晕过去。
而在下一息，就又被道韵冲醒。
如此反复，不知晕了多少次，也不知醒了多少回。
现在的碧霄，只觉得自己好像是片叶子，漂浮在正在刮着台风的大海之上。
接连不断的冲击，让碧霄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这当然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但在遥远的东海之上，一直关注着碧霄的通天教主。在见到这一幕之后，却是面露一缕微笑。
道韵的冲击，有着类似于“洗脉伐髓”的效果。
被道韵冲击过的身躯，能大大剔除后天上的不足，补全自身的灵根。
这已经是很可贵的事情了。
玉清圣人为什么这么看重跟脚？不就是因为跟脚越好，修道越易么。
经过这次“洗脉伐髓”，碧霄的道体，最少被提升了三个档次。
已经能与白泽，商羊这样的妖族大圣相媲美。
按照通天教主的估计，有了这些道韵的帮助。再来两三千年的时间，碧霄就能冲破大罗金仙境了。
这是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
要知道，就算是三教之内，悟性最高的多宝。也足足花了六千年的时间，才证道大罗。
这么一想，她在碧游宫中的那个问题，的确是赚大了。
但事实上，碧霄此行的最大收获，却不在这板上钉钉的大罗金仙境。
而是——
“灵山之下，体悟天心。”
“吾徒此生，准圣有望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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