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老面上一派镇定,连那最容易泄露情绪的眼神也毫无波动,实则内心却有些慌乱,这些东西都是小儿子瞒着自己偷偷弄的,如果真是光明正大又何须掩人耳目,这其中必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管这事是真是假,如果上面摆了真是古家的东西,那他们真的就是百口莫辩。
游老爷子不动声色,拄着拐杖,慢慢的向沙发走去,边说道“古家小子,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这种东西你也能信?好歹你也是知识分子,古家的执权人,你竟然相信这些东西?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游老子慢腾腾的坐下,讪笑道“这些不过是外面的一些神棍捣腾出来莫须有的东西,就连那三岁小儿都不会相信这些,你怎会糊涂至此?”
被人诋毁在职的宫琉宸可不能坐视不理,向前迈动一步站出来昂首说道“既然不相信,那你儿子弄这些出来干什么?”
游老爷子那耷拉下来的眼皮子抬起,一道凌厉的视线向他,好一会才说道“我儿不过是一时被他们蒙蔽,才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是不是蒙蔽,还请阁老把天启叔请回来问问,如若不然我去请,到时候面子上可能就不会那么好看。”古乾景声音冷沉态度坚决,言语中带着不容他人拒绝的强势。
他话音一落,客厅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般,场面再度陷入一片沉静。
游老爷子看着这几个小子蹙了蹙眉,心生不悦,他知道现在帝都是古家当道,没有人敢轻易招惹。
但怎么说他也是长辈,不看僧面看佛面,这小年轻说话这么不客气,是不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
当然,他游家虽然败落,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他完全有权利把他们赶出去,可把事情做绝了那等同于把孙辈的路给断了。
“爷爷,你就把小叔叫回来吧。”静坐在一边当透明人的游妄修突然出声,虽然他相信小叔的人品,但古来香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种话。
她既然能说出来必然是看到了什么,或者算到了什么,他对她的能力是毋庸置疑。
如果小叔真的没有做过,那完全不怕与他们对峙,如果小叔真的做了对不起古家的事,该承担起的责任必须承担。
他带着歉意的眼神看向古莱香,对她深感抱歉,她百般帮助他,他家人却做出如此之事,如果是真的他以后还有什么颜面面对她。
傅老爷子嘴皮子抖动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看了一眼孙子低下头沉吟了一会儿,手掌轻轻向管家拨了两下,示意管家打电话把人叫回来,他该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游天启接到电话时,正在办公室整理材料,听到老爷子叫他马上回去时,他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他不知道老爷子这么着急叫他回去,有什么事,问管家管家也不说。
游天启挂了电话,收拾着手中文件,动作突然慢慢了下来,这两天他眼皮一直在跳,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他收拾干净桌面上的文件将其锁在柜中,直接来到地下停车场驱车回家,一路上不断回想起管家的谈话,越想越不对劲。
当他回到家看到他楼里的一行人时,他心里咯噔一声,特别是古乾景也在时,便知道事情不好。
游天启黑眸里看向他们迸出几分寒色,声音未见半分慌张,面部表情控制的很好“诸位在我这里所为何事?”
从游天启进到这个屋开始,古莱相就盯着他看,从头到脚认真扫视了一遍。
这么明目张胆的视线看的游天启很不舒服,视线向古莱香投去,站一边旁的古乾景向左挪动几步,将古莱香挡的严严实实。
古莱香看自己的视突然被大哥一挡,啥都看不见了,她又往右边挪出来,视线依旧落到游天启身上。
古莱香看出‘这人眉毛粗大,快压盖住了眼睛,心显不善且虚伪,喜欢对人假仁假义,这种人怎么会是好人?’
‘且看他脸色晦暗而干枯,面上已生起乱纹,这是将临近死亡之兆,想来是被那个母子阵反噬的后果。’
古莱香扯了扯古乾景的衣袖,小手向他招了招,示意他把耳朵低下来,主要是古乾景太高,她够不着。
古乾景配合的向她弯下腰,古莱香附着他的耳朵边把自己看到的告诉他。
古乾景听到时黑眸触动,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妹妹的眼里清眸如水干净纯洁,并没有被这些腌臜之事影响到。
古乾景挺直身体向傅承屹递过去一个眼神,开声说道“你带她去外面走走。”
接下来的事情他来做就行,他不希望妹妹看到这些龌龊之事。
“为什么?”古来香睁大眼眸很不解,明明她刚刚才告诉大哥这个是坏人,下一秒就被赶出去了。
“乖,出去。”古乾景并未跟作过多的解释。
傅承屹也明白他的良苦用心,迈开长腿上去牵起她的手就往外走去,这是古家的事,既然古家主人来了,他便不参与,把人带出去正合他意。
古莱香大惑不解,被拖出去时还眼巴巴的望着古乾景。
宫琉宸看那两人走了,他也挪动脚步出去,不过还没走完两步便被古乾景制止住。
该走的人走了,接下来便是属于他们的的战场。
“天启叔。”作为与古宗林同辈的人古景乾称他为叔也没叫错,且游天启作为权力中心的高检,自然不是那么好应付,他打算先礼后兵,如果他能如实承认,看在两家的交情上,剩下的事情他会看着办。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为什么会搭建这个阵台,想必你自己心里清楚也不必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来遮遮掩掩。”
当古乾景话题落到那阵台时,游天启脸色一变,眼睛里的诧异难以掩盖,不过他反应很快,立马将那惊讶压入眼底。
他眸色变得冰冷眉头紧皱下意识的往阵台那边看去,他自然知道古乾景这话的意思,只是不明白古家的人怎么会发现他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