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王殿下?”
众人都被突然出现的桓王吓了一跳。
佟实和万临特意向他身后看了看,没发现他身后跟着大理寺的官兵,只跟着一个他的侍卫。
想来桓王并不是被官差们找到的,而是他自己来的。
“桓王殿下!”
佟实和万临都站了起来。
葛莆见到桓王也被吓了一跳,瞬间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
桓王扫了他一眼,眼里闪现出了明显的杀气。
桓王几步来到了佟实和万临面前,竟摆出了一副理直气壮的表情。
“你们又把本王叫来何事?你们之前派人在本王府上胡乱翻找了一通,将本王家里翻找的乱七八糟本王都没计较,现在怎么还得寸进尺的又折腾本王了?”
万临可没想到桓王的脸皮竟会这么厚,而且还这么会装腔作势。
不过万临知道一件事,越是心虚的人才越会这样装腔作势,他神色平和看了看桓王,对桓王客气的笑了笑。
“殿下您误会了,不是下官等人折腾您,而是找到您跟葛莆相识,并且关系匪浅的证据了,所以才请您过来一趟确认一下这证据。”
“真是一派胡言!本王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叫做葛莆的贪官!不管是什么证据都是对本王的诬蔑!看来本王要进宫把你们诬蔑本王的事告诉父皇了!告辞!”
桓王铁青着脸,狠狠甩了下袖子就要走。
万临立刻喊道:“殿下请留步!刑大人和元大人已经进宫去见陛下了,您的事陛下这会儿应该都知道了。”
“什么?”
桓王不由得转过了身,脸上的愕然难以掩饰。
佟实继续补充道:“桓王殿下,这证据就在此处,您要不要过目一下?”
“把那证据拿出来给本王看看!”
桓王心里已经怕了,却还要硬做出一副有理的样子。
佟实站了起来,把印章拿在手里向桓王走了过来。
“您看看吧,这是否是您的东西?”
桓王在看到这枚印章的时候明显被吓到了。
“这是什么?让本王仔细瞧瞧!”
桓王说着就想从佟实手里把印章抢过来。
佟实似乎早就料到桓王会有这样的举动,反应迅速的把印章拿到了身后。
“殿下,其实您不承认这印章是您的也没关系,因为在您书房里搜到的那张地契上的印章的图案,跟这枚印章是一模一样的,下官们已经确认好了。”
佟实不再给桓王反应的机会,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桓王这才明白过来那些官差们为何会着重搜查他的书房,原来他们竟是要找带着那枚印章的纸张!
但是桓王很纳闷,那印章盖在那地契上的时候就出现了裂痕,他不久就将那印章扔掉了,为何现在会在这里出现?
桓王心头上闪过这样的疑问,忽然就用余光扫视到了跪在一旁的葛莆。
如果这印章是葛莆交上来的,那就说明这印章是跟葛莆相识的人送给他的。
而这个人除了左夫人还能有谁?
桓王顿觉头上炸开了一道惊雷,他从未想过他最亲近最信任的奶娘竟会做出这样的事!
桓王的心情在剧烈的挣扎了片刻后,继续展现出了无赖的一面。
“那印章是本王的没错!但三年前本王就把这印章给扔了!捡到这枚印章的人心怀叵测,把印章送给了葛莆。可是这一切都跟本王无关!”
看到桓王到现在还不承认与葛莆的关系,佟实和万临都不由被他的厚颜无耻震惊了。
万临不卑不亢的说道:“桓王殿下,京城里的铺子商贩几乎都认得您的奶娘左夫人,可您却说从来没有这样的人存在。殿下,这到底是您心虚不承认,还是那些见过左夫人的人们都得了癔症了呢?”
万临这话把桓王问的神色僵硬,万临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又继续问道:“如果人人都见过的左夫人却在您府上凭空消失了,那下官是不是可以大胆的猜测一下,左夫人是否被您藏匿在了某个地方,或者她根本就从这世上消失了呢?”
“万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质疑本王?”
桓王已经有些恼羞成怒了,指着万临的鼻子龇牙咧嘴的,可他这幅模样非但没让万临感到害怕,还让万临感到可笑。
万临一脸平静,语气温和的说道:“殿下,您何必这样动怒呢?下官只是在根据案情推测而已。您若是想为自己解释大可随意为自己辩解。”
“他不用解释!他肯定是把我岳母大人杀了!桓王,你这个人面兽心,假仁假义的混蛋!你口口声声说把我岳母当做亲娘,可你却都是骗人的!”
葛莆扯着嗓子冲桓王吼道,他蓬头垢面,双眼通红的样子把桓王吓得接连后退了几步。
万临却在心里觉得痛快,恨不得葛莆能再疯狂一些,能揍桓王一拳才好。
然而万临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无奈的说道:“快来人把他按住,别让他伤了殿下!”
桓王这才想起来葛莆还在这,他必须把这块狗皮膏药甩得远远的才行。
想到这桓王就不怕了,又怒指着葛莆斥责道:“葛莆,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本王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般诬蔑本王?看来本王不能再忍让你了!”
桓王说着就突然抽出了腰间的宝剑,猛地向葛莆刺了过去。
桓王竟敢当堂杀人的举动是所有人都没料到的。
万临赶紧向葛莆跑了过去,衙役们也都赶紧去拦住桓王,护住葛莆。
桓王这一剑刺得太猛太快,即便衙役们的反应也不算慢了,可这一剑还是刺中了葛莆。
不过万幸的是葛莆没有被刺中要害,只是被刺伤了胳膊而已。
葛莆捂着被刺伤的胳膊惊恐的大喊道:“大人救命啊!桓王要杀人灭口了!大人们快救救下官啊!”
万临此时已经来到了他面前,佟实也惊魂未定的跟了上来。
两个衙役拼命拽住了桓王,桓王手里还拿着剑,情绪还非常激动,梗着脖子叫喊不已。
“本王就是要杀了你这个大胆狂徒!本王是皇子,怎么可能与你勾结?”
万临站在了桓王面前,冷声对他警告道:“殿下,您若真想在大理寺的公堂上杀人,那下官这就把您的举动禀报给陛下了。”
桓王现在看谁都不顺眼,看见万临也觉得分外碍眼。
“好啊万临,你竟敢威胁本王?你以为本王不敢动你吗?”
桓王还想挣扎着向万临扑来,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了一声严厉的斥责。
“住嘴!你别再胡说了!”
捷王面色阴沉的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四名孔武有力的侍卫。
捷王的本来就有一种稳重严肃的气场,他带着这四个侍卫一走进来便有些压人。
万临和佟实先向他行了礼,便问他为何回来?
捷王看了眼桓王,又斜着眼睛扫了眼葛莆,才对佟实和万临说道:“本王是听说桓王被牵扯到了葛莆的案子中,正好路过大理寺就想过来看看。”
他这理由能有人信才怪呢!
佟实和万临都心知肚明他的来意,万临没说话,佟实面有难色的说道:“原来捷王殿下来是为了这个。只是殿下现在来的怕是不巧啊。”
捷王故作不明的问道:“是本王耽误你们查案了吗?不过这是怎么回事?桓王怎么都动刀动枪了?”
佟实正要解释,邢智达和元诚就回来了。
佟实赶紧向他们问道:“刑大人,元大人,陛下是怎么说的?”
他们二人见桓王剑拔弩张的样子,又看到了葛莆身上的伤,再看到捷王竟来了,全都暗自头疼。
邢智达神色复杂的说道:“陛下告诉咱们务必要严查此案,如果葛莆真的和桓王殿下有所勾结,就按照律法惩罚桓王殿下。”
“你胡说!我父皇不可能不信任我!本王要进宫亲自去见父皇!”
桓王想拼力甩开拉着他的衙役,气恼的五官都变了形。
“你冷静些!”捷王神色严肃的瞪了眼桓王,桓王立时安静了下来。
“你别管他们说什么,清者自清,随他们查去好了。”
捷王在跟桓王说话的时候是背对着万临等人的,他向桓王使了什么眼色众人并没看见。
桓王好像忽然就被捷王给说通了一样,微微拧了下眉,板着脸说道:“赶紧放开本王,本王配合你们讯问便是!”
衙役们马上放开了桓王,桓王把剑收进了剑鞘里,又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袖,好像刚才刺伤葛莆的事情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葛莆见他这事不关己的模样气得咬牙切齿,冲他吼道:“桓王,你别以为你能撇清跟我的关系!我每年都孝敬你万两白银,有多少事都是你给我撑腰我才敢去做的?好啊,你现在以为杀了我岳母就可以撇清跟我的关系了吗?那印章就能说明一切!”
桓王刚才也是在气头上,其实他心里有数,那个碍事的奶娘此时应该踏上去往黄泉的路上了。
桓王心里有数再加上捷王来了,他就不慌了,便气定神闲的对葛莆冷笑了一声:“呵,你还是把你叛国通敌的罪名解释清楚吧,否则你们全家都要掉脑袋!”
葛莆被桓王气得气血上涌,张牙舞爪的又向他扑了过来。
桓王还没等躲开,捷王就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把短小却锋利的匕首,迅速塞到了桓王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