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公公在前面低头走着,装的一副害怕的样子。秦卿言和莫莹一直借助廊沿、树、假山等物做掩护,一路跟到了寝宫外。
寝宫之外,如小李公公所言,各个窗户,门口都有侍卫守着。平常的宫人也都颤颤巍巍的厚在原地。
“你去哪躲懒了!不是让你端些热水过来给陛下洗漱吗?!”刘公公刚踏出寝宫准备探探小李公公的情况,就见他人居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心下一动,马上换了说辞。
“师父恕罪,徒儿上了趟茅房......这就去拿水。”小李公公对上刘公公的眼神,当下明白过来。
“等你回来晚了!还不滚进来伺候,一个个的是不是也想造反呢!”刘公公一掌拍在小李公公的脑袋上,此话很有深意,显然是说给守在门外这些侍卫听的。
那些侍卫心中愤怒,但是没有自家主子的吩咐,也不敢把刘公公怎么样。
“不敢不敢,徒儿不敢。”小李公公一副诚惶诚恐小心翼翼的样子跟着刘公公进了寝殿内。
秦卿言和莫莹看着人进去,做了一个手势,飞身上了一旁的廊檐,好在廊檐够大,两个人一人一边,坐靠在上面。
莫莹有些担忧,毕竟夜里到清晨这段时间还是有些凉的,为了方便,秦卿言也没有穿上风衣,还是有些单薄的,如今又窝在这么憋屈的地方。
秦卿言哪能不知道莫莹的意思啊,她冲着莫莹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两人窝了很久,久到天都有些蒙蒙亮了,秦卿言靠在那打盹,莫莹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寝殿内灯火通明,不时还传来金恒铭砸东西的声音和怒骂声。而三皇子母子谁也没有出现。
没人知道外面的情形如何了。金霄铭那边又怎么样了。没有外人进关雎宫,也没有人能出去。
秦卿言是被寝殿内的又一次砸东西的声音给惊醒的。里面,传来金恒铭怒气冲冲的声音:“让那个逆子给朕滚过来,如此软禁着朕是怎么一个回事!逆子!逆子!”
紧接着有彭娇和刘公公的劝说声:“陛下息怒,当心身子。”诸如此类的话。
秦卿言挑眉,彭娇是不是有话想跟自己说,明知这时候快天亮,外面应该最是乱的时候,三皇子应该暂时不会来,最多也只会出现贤妃。那么,此时吵闹,定是别有目的。
“滚,让门外那些人给朕滚远些!滚!”金恒铭还在里面怒喊。
须臾,寝殿门被打开,刘公公急急走出来,对着门外的两个侍卫道:“两位侍卫大人,陛下如今正在气头上,三皇子既然是让你们看着陛下,那万一陛下被气出些什么,两位也不好交待不是。依老奴看,左右这关雎宫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看几位能否稍稍离这个屋子远些?”
刘公公自降身份,与二人好言好语的说着话。两人一想,三皇子要是上位,还是上不得陛下,而且三皇子也的确交待了,在他来之前,只监视,只要关雎宫的人不能出去就可以了。他们要是退远些,应该也不要紧。
遂:“我们去院子外面。”两侍卫对视了一眼,喊上了围在寝宫外面的一队人,往外退去。对刘公公,还算恭敬的拘了个礼。
刘公公看人走远,又等了一会儿,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到寝殿门口,对着里面道:“贵妃娘娘,人都走远了。”
不多时,彭娇提着裙子走出来,秦卿言这侧看去,能看到她明显有些红肿的眼神。也是,可能三皇子叛变她尚能镇定处之,但是作为一个爱孩子的母亲,孩子被抢走,生死还被别人拽在手里,她还怎么冷静。
“真的没人了吗,你们到处看看,他们有没有走远了?”彭娇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压低了声音道。她并没有觉得外面有多冷,反而是心里冷得不行,尽管金恒铭一直安慰她孩子不会有时,最少短时间内决不会有事,但她还是担心。
“是。”金恒铭身边的几个内侍和彭娇的两个婢女散开来。
去了一会儿,就都回来了,“娘娘,都走远了。”
“嗯。言妹妹......言妹妹,你在吗?”彭娇这才左右张望,开始找秦卿言,声音也很轻,她知道,不远处应该会有高手在监视。
“姐姐,你抬头。”秦卿言的声音是用了内力的,声音直接传到了彭娇的耳朵里,她身旁的人却没听清楚。
彭娇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因为旁人没反应,而她听来却清晰的好似就在自己耳边说话一般。不过,她还是抬起了头。
“这里。”却见秦卿言正坐在梁上,向自己招手。
“言妹妹。”彭娇看到秦卿言,莫名的,多了一份安心。那颗七上八下了一整夜的心,这一刻,稍稍安定下来。
“姐姐安心。”秦卿言从房梁上一跃而下,莫莹紧跟着秦卿言下来。
“言妹妹,莫姑娘。”彭娇拉着秦卿言的手,见她的手一片冰凉,心中涌起一股浓浓的歉意。把自己的披风取下,披在了秦卿言身上。
“娘娘,让大暄皇后和郡主进屋里说话吧。”梅儿在刘公公的提醒下,轻轻的道。
“对对,瞧我。快进去。你去给莫姑娘也找件披风。言妹妹,莫姑娘,我们先进屋里说。”彭娇说完就拉着秦卿言快步进去了。
“小姐,我在外面守着。”莫莹就没打算进屋,她必须要保证秦卿言的安全。
“那好。梅儿,麻烦你帮我妹妹备一碗热姜茶。”秦卿言也不勉强,莫莹有自己的固执。
“是。”梅儿见彭娇无心此事,便行了一礼就退下了。
秦卿言这才冲莫莹点了点头,随着彭娇进寝殿。
“大暄皇后,让你看笑话了。”秦卿言进屋,见憔悴不已的金恒铭正在屋里来回踱步,才几个时辰不见,金恒铭仿佛老了十岁,本就年长,此时跟彭娇站在一起,有种父女两人的错觉。见秦卿言进来,朝秦卿言拱了拱手,满脸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