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被老爹漠视,当成空气的聂老板被亲二哥盖章为了坏了,他果然被气到失眠了,他翻来覆去的,陈柔被惊醒,伸手过来:“你胃痛了?”
聂钊不但怕死还格外注重身体健康,三餐由营养师搭配,还有专门的健康教练,要不是那突如其来的菲律滨三日游,体质比得上家中保镖们,又怎么可能胃痛。
但哪怕在他小时候,他的奶妈秦妈也没有像此刻的陈柔一样关注过他,聂老板虽然心底里觉得装病不太道德,但鬼使神差,还是说:“因为跟你一起睡,还好。”
拥上妻子,他嗓音肉麻中带着些震颤:“谢谢你愿意陪我一起睡,照顾我。”
陈柔梦呓:“明天开始让邝仔陪着你一起睡吧,要是难受,让他帮你揉揉。”
聂老板撒谎撒的面不改色:“他打鼾很严重,像猪仔哼哼。”
陈小姐还真把这个当成了难题,于梦中叹了口气,心说这脆皮老公弱成这样,该不会哪天一口气吊不上来就死掉吧,他还愿意给她三千万的捐款呢,而要让他能提前拿下启德机场周边的地皮,她的部队就可以提前在香江做部署呢,说来说去,于公于私他都不能死,怎么办?
她再拍拍丈夫:“明天开始跟我一起睡吧,但你身体不好,可不许动手动脚喔。”
在她想来丈夫弱成这样,必定是没什么坏心思的。
可怜聂老板虽说奸计得逞,但一听从此可以正大光明上太太的床,得寸要进尺,得陇复望蜀,心里打着小算盘,就愈发睡不着了。
……
关于尔爷要谈地皮的事由韦德拒绝掉了,聂钊则选择了装傻充愣。
他想跟太太睡也没机会,因为他得去新加坡出个差,那边有大概10亿的款要收。
陈柔也选择了先冷晾着,没什么事情嘛,她索性也不出门。
过了几天,梁利生的伤好了,于第一时间来看聂荣,她就正好把这俩老爷子堵在聂荣的卧房里,将九龙两位大佬跟她之间的关系原原本本的给他们讲了一遍。
当然,为防他们带有私人情绪,她没有揭穿那个谜底,只是说两位都是疑似,事情将会由她自已来处理,但是要用到聂家的人和资源,或者他们,他们得配合。
其实早在聂荣和梁利生要登上至尊宝号之前他们就私底下讨论过这件事。
当时俩人所猜测的情况跟陈柔所讲的大致无二。
俩老爷子对视一眼,梁利生有点尴尬:“大哥,阿柔是韩主席给咱们缝的枕头。”
聂荣嫌他说粗俗,纠正说:“什么叫枕头,那叫商业布局。”
梁利生干的是杀人的活儿,也只忠于他大哥,掐指一算说:“董堂主原来是跟咱们韩主席的,要杀他我于心不忍,咱们杀尔堂主吧,干掉他,让阿柔认董堂主。”
聂荣反问:“他难道不会测DNA,如今这时代亲人也能乱认?”
“董堂主比我还老呢,七十多的人了,让阿钊跟瑞士那边打好招呼,给他一份假的呗,您是不是忘了,瑞士做私人DNA的机构韩主席投过资。”梁利生说。
聂荣眸光跟刀子似的:“不要把外人想得跟你和我一样愚蠢!”
还是韩玉珠铺的路,养和的医生就把他俩耍了,给了聂荣一份假DNA检测报告,当时他正好处于盛怒之中,就把聂氏全权交给聂钊,就聂耀,也任聂钊摆布。
等他醒悟过来是被聂钊耍了时为时悔之晚矣。
但不是人人都像他俩一样傻的,在九龙混的龙头堂主就更不可能傻了。
“那怎么办,要不我找个人去偷一份他们的样本来,咱们提前做个检测?”梁利生拳头一握:“哪个是假的咱就杀哪个,反正不能让他威胁到咱们阿柔的安全。”
真的好办,就怕假的那个。
只要陈柔的身世水落石出,尔爷和董爷之间,有一个会不择一切手段杀了她的。
聂荣见陈柔笑了一脸的一言难尽,说:“这件事要怎么做,你听阿柔的。”
“我怎么看它都只有一条路,就是杀,听谁的又有什么重要?”梁利生反问。
其实不是那样的。
经了这段,聂荣算是看明白了很多事情。
就好比聂耀,如果没有陈柔,他将只有一条路,死。
聂荣还不太知道聂钊跟大陆方面的捆绑到底有多深,但这段时间他通过翻看公司正在进行的各项事务,以及聂钊在钱款方面的审批大概摸到了点底细,那就是,一旦聂氏真的陷入无可挽回的危机中,大陆方面是会站出来帮他稳固根基的。
毕竟大陆一衣带水,又眼看回归,当聂钊站它的时候,它就会义无反顾的帮他。
但如果他,聂耀,梁利生都站到聂钊的对立面,阻止他拿回聂氏,他再想拿的时候,将是一条无比血腥的路,挡他的人也全都会死的,包括聂耀和梁利生。
是陈柔改变了那一切,是她让梁利生和聂耀都不必死的。
那么九龙那俩打了一辈子的老混蛋,老流氓说不定也不必死呢?
聂荣不知道事情会怎么发展,但他觉得鬼上身的陈柔是个变数,能改变很多事。
“整天就知道杀杀杀,马上就要回归了,你研究一下大陆政府的政策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了,香江要戴紧箍咒,你也该学着懂事了!”聂荣斥他的老手下说。
梁利生一声长哼。
是啊,就像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回归势不可挡。
而一旦回归,以大陆政府的行事作风,他们就不能像现在一样打打杀杀了。
他如今的行事作风当然也不行,分分钟要被大陆公安关起来的。
如果不计划跑,他确实该收敛一点,真要做杀人放火的事也不能搞的太高调。
他向来忠于大哥,也听话,乖乖说:“知道了大哥,我以后我会小心点的。”
这事就算讨论完了,陈柔也准备要走了,但梁利生又说:“阿柔你等一下。”
转头看聂荣,他颇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阿耀已经把嘉峻带去的书都看完了,说他想亲自去中环的书店挑几本书看,也出门透透气,阿钊说他没问题,就看您了。”
见聂荣在皱眉头,又忙说:“他一再保证自已不会乱跑乱逛,也不会在媒体面前胡说八道,而且阿钊会派他的保镖们一起过去的,让孩子出去走走吧。”
关了三个月,聂耀想出去透个气,七八个保镖跟着应该问题不大。
但聂荣断然否了:“虽说阿臻的案子已经重启,于峥嵘也被讼到了检方,但于亨那老贼聘的律师是帮张自强打过抢金店官司,帮张自强脱过罪的,极有可能只给于峥嵘搞个渎职一类的轻松罪名。虽说于峥嵘醒的概率不大,也没可能再当警长了,但于亨只要在喘气就不会放过聂家,而万一阿耀跟他那寡廉鲜耻的母亲一样心思恶毒,跑去找于亨合作呢,我们父子怎么办,聂氏怎么办?”
梁利生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说:“阿耀跟我赌咒发誓绝不会,我也会跟着的。”
聂荣再摇头:“他要真心悔过,就不该给我和阿钊添麻烦。”
既他这样说,梁利生也只好说:“是。”
但就在这时陈柔却说:“让他去吧,告诉我是哪一天就好,我会盯着的。”
梁利生眸子猛然一亮,看聂荣:“大哥你看,阿柔都答应啦!”
又说:“就让他出门走走吧,关了三个月,他也快憋疯了。”
聂荣冷哼一声:“枉我当初苦心疼爱一场,他倒好,跟阿钊一样不省心。”
虽然嘴里这样说,但聂荣没有拂即将会成为九龙第一包租婆的,小儿媳妇的面子,点头答应让聂耀出门走走了。
从聂荣房间出来,梁利生追了上来,没话找话硬夸陈柔:“咱们阿柔不但全香江最靓,要不是退赛港姐,今年的冠军一定是你。”
他这纯属打脸呢,当初原身报名参选,大大小小的报纸集体开腔嘲讽,梅潞觉得是自已没教育好孩子,难过的几天没吃饭,委托梁利生打电话给原身,勒令她退的赛,现在可好,老爷子摇身一转,直接把现任港姐踢开,要让陈柔当冠军了。
当然了,世事就是如此,强者会人人拜服,而弱者的声音没人能听得到。
陈柔说:“梁叔,麻烦你给嘉峻打个电话,如果他有时间,可以飞回来陪聂耀一起去买书,对了,记得告诉他是他小叔做的,不要说是我。”
“明明就是你,又何必说成阿钊,阿柔,做好事要留名的。”梁利生说完,笑着离开了。
其实陈柔还真没那么无私,到做好事不留名,要让给聂钊的地步。
而是,在她上辈子见时,聂钊无儿无女,家业只得由聂嘉峻和聂嘉峪继承。
从现在发生的种种状况来推断,上辈子的聂钊从菲律滨回来,是经历过一场血斗才能夺回聂氏的,当然了,他有大陆那边的支持,肯定能夺得到。
但没有梁利生支持,他只带着韦德和一帮外籍保镖出面,那个过程必定非常血腥。
那个血腥的过程应该就是聂嘉峻跟他反目的原因。
他那么有钱,哪怕残疾了,按理说只要想要孩子就肯定会有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之后的他一生未婚未育,而不论贫富,人人都会老的,穷人老了倒无所谓,富人老了就需要继承人,聂钊在上辈子坐着轮椅交聂氏的版图扩大了全球,将资产做到了几千亿,但致命的问题是他的继承人。
聂嘉峻和聂嘉峪联合起来,在他垂垂暮年之时不愿意从正常的渠道继承遗产,却用从境外,黑客侵入的方式,要将聂钊背靠的渣打银行搞垮。
渣打银行一旦垮,香江的金融体系都要崩溃的。
聂荣虽然自私又顽固,但他很聪明的,知道回归在即,孙悟空要戴紧箍咒。
聂钊在绝地之中为了夺回聂氏的掌控权,手上沾点血也无妨。
但事情进行到现在,他手上就不能再沾血了,尤其是聂耀的血。
否则到了三十年后,聂嘉峻依然会是一把刺向他的尖刀。
他应该也是意识到这个问题,所以才会同意聂耀外出买书的请求。
穷极必反,聂钊要像聂荣一样,只是出于省麻烦的考虑,把聂耀逼的太过,说不定聂耀狗急跳墙,要嘛死要嘛突出去,还真要成于亨手里的一把好剑。
但偶尔放他出去走一走,让他能喘口气,聂耀的心态也许就能慢慢缓缓过来。
做管理的人嘛,恩威并施才能叫人虽怕,但不会太恨他。
这也是聂钊会答应,让聂耀出门的原因。
聂耀三个月来第一次出门,本身就有四个保镖,再加上湾岛仔就是五个人,聂钊还把宋援朝和几个外籍保镖中最机灵的一个,sam派了来跟着。
聂耀要去的是轩尼诗道上的知新书店,并排三辆车浩浩荡荡而去。
陈柔开着她的911,自然也跟在后面。
但她当然不会跟聂耀见面。
她向来少逛街,买书向来也只买军事类的杂志,在街边小摊上买就好,正好这几天她准备回趟大陆,轩尼诗道上有几家卖表,珠宝和BB机的专门店。
她也不挑顶好的,但要给陈恪买一块好点的表,给李霞买几样首饰,还准备给李霞买个BB机,这样她不论白天还是晚上,就可以随时随意络李霞了。
她一个人出门逛街,逛的跟来抓捕犯人似的,匆匆进了一家西铁城的专门店,看上一块登山表,一拍就说:“包起来!”
再到一家卖浪琴表的店里,看一块腕表也不错,于是又说:“包起来!”
而就在今天,在这个寻常的下午,九龙两位大佬猝不及防的,要跟她见面了。
……
当然,前提是不论尔爷还是董爷,跟鬼头荣和项天戈就不在一个档次,再就是陈柔上过电视,照片也登过报,还不止一回,不论她进了哪家店,店员都认识她。
但不管尔爷还是董爷,人脉够广,反应也足够快。
所以陈柔逛街只逛了五分钟,刚在浪琴钟表行填完支票,只听外面两声刺耳的轮胎响,再听哐哐哐的车门响声,她抬头,就见表店的店员都笑的跟微信的第一个表情包似的,嘴角弯的那叫一个标准。
等她回头看店外,就见有两辆黑色的奔驰老爷车头抵头,正好停在表店的门前。
不用说,来的当然是董爷和尔爷。
他们同时探听到陈柔要出门的消息,应该也是同一时间出发的。
此刻俩人的车同时到了店门口,车头抵着车头,互不相让。
陈柔心说这俩大佬有意思,车是同款,还跑得一样快,亲兄弟都没他俩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