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文渊想来这或许是修真之人所用的仙法技能,自己修真极浅,自是不明,但其中本派仙人的牺牲与死伤却是清楚无误,这让刘文渊的心如若刀绞哀伤不已。
师叔祖仰望虚空继续道:“卑鄙肮脏的鬣狗不会与狮子搏斗,只会在狮子受伤之时落井下石。
那些自诩名门大派的腌臜之辈就如鬣狗,闻着本派的血腥而来,对本派死里逃生最后的众人施以毒手。
曾经昆仑派最强的一个分支——归元宗,除了此剑之主外,全都身殒命消了,本派可以说是就此灭门。可是谁能想到……”
师叔祖言及于此收回投向虚空的目光,看向刘文渊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道:“你,这个早已被我们抛弃到现世的弟子,竟然成为本派留存于世的一脉。真是造化弄人。”
刘文渊呆若木鸡看着师叔祖,脑中一片混沌,只感觉浑身上下尽皆疼痛不已。这种痛原本不是肉体上的疼痛,而是灵魂、心灵中的痛,但这痛是那般的疼,疼得犹如跨过虚实之界传入了肉体当中。
刘文渊浑身战栗,语不成声颤声问道:“师叔祖,您的意思是,是……”
刘文渊说到这里回首缓缓环顾,在这偌大空间当中除他们两个和萧毅那五个弟子之外似乎再无旁人存在,如今他们止声息语,周围便只有一片寂静。
刘文渊这个时候才感觉到,这寂静来得孤独来得深沉来得可怕。
“你既然回来,就随我看看他们吧。”师叔祖将横置于双膝上的龙吟宝剑放在桌上,起身拉开门走出去。
刘文渊心中惊动,感到一股潮水涌上压在喉部令自己无法作声,那胸口处宛如压上一块巨石,让自己的心沉重得几乎无法跳动。
这个消息来得太过突然,令刘文渊先前一点思想准备也无,虽然刘文渊内心之中也或多或少惊疑过,但刘文渊从来没有想到过这样结果。
这瞬间而来消息让刘文渊头脑当中一片空白,整个人身子僵硬神情呆滞宛如一具僵尸一般跟随着师叔祖前行。
师叔祖打开厅堂另外一侧中门,那门打开之后展现在刘文渊眼前又是一条长长通道。师叔祖默默在通道中行走,刘文渊僵硬着身子跟随在后。
片刻之后,一道门户迎了上来。
那道门户与一路上所见其他门户决然不同,虽然门的大小样式等是一模一样,但那门的颜色却清楚表明它所包蕴深沉意义。
那门被漆成黑色,如死一般沉寂黑色,让刘文渊感到触目惊心,并且浑身战栗不安。一颗心既悲恸又慌乱,就算知晓那门后究竟是什么,但却慌乱地想要逃离,惧怕认知真正的现实。
师叔祖站在黑色木门前,并没有立即推门而入,而是在那里低声念诵几句似经文似咒语的话后才伸手轻轻推开那漆黑木门。
她的动作极为轻柔,仿佛害怕惊动木门之后生灵一般。
木门无声向内滑开,门开后,一片暗红色光芒在那门后闪动,相对比外面柔光而言显得暗淡,这让刘文渊不由想起祠堂那昏暗不明火烛之光。
师叔祖无声而入,刘文渊深吸一口气收拾一下自己垂落心情,而后抬起脚轻轻落在那门内石质地面上。
刘文渊一步一步向前迈进,虽然刘文渊自己感觉上是一步一步前行,但实际上,刘文渊就好似在那里蠕动,行进异常缓慢。
好是一会,刘文渊才越过那门阻隔,而师叔祖此时早已身形右转不见踪影。
刘文渊扭头看向右侧,结果他却发现他正与一个人正向对立,那人却不是师叔祖,而是一个看其相貌大约为二十许的年轻人。
年轻人身穿一套白色运动服,头发简短,面带微笑。在这红色黯淡光照下,也显示出阳光般的青春活力。
刘文渊先前闻听师叔祖言说此处已无他人,待来到这黑沉石室,本以为他进来之后会看到如黑渊般压抑的灵位或是墓碑,何曾料想到竟然还能见到活人,还是如此被周围阴郁也压制不住充满活力现代年轻人。
刘文渊一时的愕然,一时的无措。
两人相对对视,年轻人上下打量刘文渊一番,忽然一个声音从石室中响起。“刘文渊,还真的是你,你竟然看起来如此衰老,不过你能活着也是真好。”
虽然刘文渊与年轻人近在咫尺,但这声音却空旷而空灵,仿佛从天际深远之处飘来又或从极深之处传来。
刘文渊一时间愕然又茫然,不由问道:“未敢请教……”
年轻人又是一笑张嘴说话,空灵的声音再次以缥缈的方式传来。“按辈分的话,你应称我为师叔。”
刘文渊再次愕然,他未曾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位师叔,又或许有过,但年月久远已然不曾记得。
刘文渊不知年轻人话语真假,再又言说,刘文渊虽闻声音与年轻人口唇对应,但声音缥缈而悠远,根本不像近处所发,同时声线变幻,甚至不像是人声。
刘文渊心中略一思量,自己离师门日久,但师门规矩森严,此人身处此地,想来必是师门中人,不能诓骗自己。
于是刘文渊退后两步,抱拳作揖行晚辈礼。
年轻人又是一笑嘴形又动,空灵声音再次缥缈而来。“你身处如虫般低熵世界,还未曾忘记本派之规,倒也难得。我本是来看看那把剑的,却不想你竟然到此。
不知道这算不算因果律的互作用力。你别摆出一副哭丧面孔,虽然看起来你比我老,但若论真实年岁,我可是要比你老上许多。
你也收了徒了,也算我归元宗后继有人,不过对这些徒子徒孙而言,也不知是福是祸。如果是我,我就会将他们赶回家,在虫子世界,他们或许会活到终老。”
年轻人嘴形开合,空灵声音悠长不断,刘文渊闻听感觉就如师叔祖先前所言灭门之战一般,有能听懂的,也有不知所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