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湛不悦回身,却在看见门外出现的人后,大惊失色。
他几步上前,拉过祁雁知的手臂,眼神不住的往她腰间扫去,凌厉道:“怎么回事?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郑令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床上的贺音,眼神微顿,冷声道:“将军,竹林外,杀手遍布。他们想取夫人性命,差一点便得手了。”
竹林....杀手....
是自己离开后,祁雁知遭到暗杀了?!
封湛一惊,手指轻颤:“我带你去疗伤!”
祁雁知不耐的甩开他的手,眼神中满是冷漠,看着封湛,就像一个仇人一般。
封湛看不懂她的情绪,以为她怨自己抛下她,当即一慌,连忙道:“我不是故意的!事发突然,但我绝没有弃你于不顾!”
话落,他弯下腰,软声道:“先带你去疗伤好不好?”
贺音错愕的坐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祁雁知,在听到封湛用那般乞求的声音对祁雁知说话时,心中恨意渐起。
祁雁知还活着....杀手没有得手....封湛还心疼她,担心她.....
贺音觉得自己脑瓜子嗡嗡直叫,眼前一片黑。
祁雁知愤愤的甩开封湛的手,对着男人的脸吼道:“滚开!”
用你在这假惺惺!
甩开男人后,祁雁知寒星赤目望向贺音,满脸阴鸷:“贺妾室这眼神,是见到死人了吗?这般惊恐意外?怎么,本夫人遭人暗杀,与你有关?”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郑令更是垂下脑袋,方才一路,脑中所想,似乎一一都得到了印证。
怪不得夫人直接就往落水院内闯,原来当真与二夫人相关......
不等贺音反驳,一旁的封湛先是意外的拧眉,不悦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阿音今日一日都在床上,她怎么可能与你被刺杀有关?”
贺音叫人暗杀祁雁知?
笑话.....封湛怎么样都不可能相信这件事与贺音有关。
“你别在这胡搅蛮缠了,赶紧去疗....”
“闭嘴!”祁雁
知不耐的甩开封湛的手,怒指着面前的狗男人:“一届战神,连基本的暗杀都不懂,你见过哪个人暗杀是当天就准备的?!你天天看着她吗!?时时看着她吗?这么笃定她没杀我,怎么,你与她合谋,想要杀妻,宠妾上位吗?!”
杀妻....宠妾上位....
桩桩条条,足够将战神府满门抄斩。
封湛错愕的瞪大眼,抿嘴,神情严肃:“你是不是疯了?”
“夫人!”贺音跪趴在床上,满脸毫无血色:“您不要再说了!您可知,您口中所说的每件事,都足以置贺音于死地,您就那么恨我吗?那么想贺音背负那种恶名!您怎么能这般心狠!?”
“我心狠?!”
祁雁知简直是要被这个绿茶气死了,她猛得上前,抬臂,恶狠狠的将贺音压在床边,死死的压着她的脖子。
“我今日便让你尝尝什么是心狠!”
话落,她左手按住贺音的肚子,贺音顿时就疼得嘶喊出声:“嗯....啊啊啊!!”
贺音脸色惨白,痛苦嘶喊,疼得龇牙咧嘴。
祁雁知用了十足的力道,足够让她痛上一阵子:“我特么就是惯着你这个小蹄子!才让你三番五次的置我于死地!我不出手,你当真以为我好欺负吗!?贺音,今日我便让你尝尝,想杀我的后果!”
满屋的人被祁雁知的举动震住了,纷纷愣在原地,大半天没有反应。
封湛反应过来后,连忙上前扯住祁雁知的肩膀,硬将她拉开:“祁雁知你松开!”
“贺音当真没有做过!本将军为她担保!一定是有人挑拨!”
“你闭嘴!”“啪!”
祁雁知的力道不如男人,轻而易举便被他扯开了,气得反身甩了他一巴掌,抬脚恶狠狠的踹了下封湛的膝盖:“你眼瞎,不代表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就是因为有你这般愚蠢愚昧的人存在!那低贱的贺音才敢三番五次草菅人命!你给我滚远点!惹急了老娘,我把你这战神府给端了!”
贺音踹着粗气趴在床
上,眼眶中满是泪水,朝着封湛伸出手:“将...将军...夫人想要杀了阿音啊.....将军救救我,救救我!”
郑令抵住了封湛的后背,低声在他耳畔急急的说了一句话:“夫人若不把气出了,绝不会罢休的.....”
封湛被甩了一巴掌,踹了一脚,却丝毫不见生气。
平日里护着贺音的禾儿早就被祁雁知浑身的气场震慑住了,死死的靠着墙,惊恐的瞪大眼。
祁雁知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眼神凌厉:“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怎么会刚好那么巧,贺音才叫你回府,我就遇刺!摆明了有人想把你引开,要我的命!”
“我不是傻子!但凡我会思考,就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封湛,因为你的纵容,多少人命随意逝去,多少次都与贺音有关,而你却不了了之!你仔细想想,究竟是我在冤枉她,还是你在包庇她!”
贺音摇头,爬着过去抓着封湛的手臂,凄声否认:“我没有!阿湛!我绝对没有下这个毒手,你是知道我的啊!我怎么敢做这种事!”
“阿音真的不知道为何夫人要那般说我,可此事当真与我无关啊呜呜呜.....”
封湛眼神复杂,顺势握住了贺音的手,眼神在俩人之间来回扫。
他脑中思绪万千,没有一缕是清晰的。
禾儿反应过来后,上前扑倒在祁雁知脚边,挣扎道:“夫人误会了!夫人定是误会了!我们二夫人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啊!而且我们夫人日日病榻,医师与林总管都能作证啊!”
“夫人不能因为将军宠我们家夫人,就硬要置她于死地啊!”
贺音抽泣着攀着封湛的手臂,躲在他身后,仇恨一般的望着祁雁知,一脸可怜兮兮。
祁雁知抬脚,忍无可忍,对着禾儿的胸脯就是一脚:“滚开!走狗!”
“我揭开你家主子真面目,你慌了!?”
她转头,阴狠的瞪着贺音:“我告诉你!我是如何容忍你的!先是这府中的管家权,倘若我
真要与你争抢,只需告诉陛下,你个低微的妾室拿这么个东西,就足够砍你的头了!可我没有!我想着,你要便给你了,本夫人不稀罕!可你是如何做的!?”
“你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直接就到本夫人面前叫嚣,你以为墓园那么多人都是瞎子吗?你以为墓园那么多人,里面就没有封湛的眼线吗?!”
眼线......
祁雁当真是平地扔下一颗巨雷,不仅砸得贺音懵了脸,连封湛都不可置信,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郑令不由得看了眼封湛,脸色难看。
将军是不是傻......
祁雁知没有理他,恶狠狠剜了狗男人一眼,接着道:“他能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吗?!他不过是惯着你!不仅他惯着你,就连我都在惯着你!我不稀罕那个位子,可你偏偏要逼我,逼我夺回不属于你的一切!”
话落,祁雁知上前,揪住了贺音的衣领,将她半提溜起来。
贺音惊呼:“阿湛.....”
封湛连忙握住祁雁知的肩膀,在触到女人愈发冷的眼神时,鬼使神差的放下手。
那一刻,贺音的心凉了大半。
“贺音!你别逼我!你若是逼我,都无须我动手,你的所作所为,群众的唾沫都能淹死你!你同你的母亲一般下贱!王都谁人不知,你的母亲就是一个通房丫头,魅惑骁勇将军,被骁勇夫人沉塘而死!”
“而你,将你母亲下作的模样学得一般无二,无恶不作,你觉得你配这个位置吗?你觉得谁会容忍你吗?!”
“简直痴心妄想!丑蛤蟆想成为白天鹅,做梦!下贱女!”
贺音讶异的张着嘴,眼神无光,面如死灰。
她最不愿提的往事,被祁雁知一点点的揭开,本就掩藏那么多年,战神府内的下人也不怎么清楚。
这下,所有人都知晓贺音的真正出身了。
因为院中央,此时乌泱泱的站了战神府内的所有下人。
他们恰好,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
封湛脸色阴沉,拳
头紧攥,厉声道:“祁雁知!你别太过分!”
字字句句往贺音心窝上戳,将她最痛的伤疤都揭开。
这便是祁雁知,想给你脸时,你就得好好收着。不想时,她能将你全身上下都打击到死。
祁雁知冷笑一声,松手,将贺音甩在床上。
此时贺音白着脸看满院的下人,心如死灰。
封湛强忍怒气:“出够气了吗?够了就滚!”
“我凭什么滚?”祁雁知直视男人阴狠的眼神,嘴角微弯着,不屑道:“这才刚刚开始,怎么就够了呢?!”
祁雁知转身对着那一院子的人,侧头对男人道:“还记得你在灵犀苑发的毒誓吗?”
“府中所有人都给你叫来了,我要你,现在就兑现!”
毒誓......
场上人默不吭声,看着祁雁知和封湛,觉得喘息都困难。
郑令脸色也不好看。
封湛咬牙切齿:“非得是现在吗?!”
祁雁知怒吼:“是!”
她满脸阴鸷:“我告诉你!本郡主今日不止要你说出那句话!还要你彻底剥夺贺音的管家权!”
“这是你们逼我的!你若不照做,我现在立马进宫!”
祁雁知声音微顿,带着一股让人心寒的魔力。
“你知道的,我进宫了,那战神府,就完了!”
府中上下自然知晓祁雁知话中的意思,众人吓得脸色泛白,颤抖着看主上的那位。
封湛咬牙,回头看了眼贺音,只见她哭丧着脸,嘴唇都咬破了,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微微摇头,哑声乞求:“阿湛...不要....”
那副模样,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郑令不动声色的握住封湛的手肘,微按了一下。
似乎在告诉他,不要与祁雁知硬碰硬。
封湛闭了闭眼,十指紧握成拳,张嘴出声:“自今日起......”
“你没吃饭吗!?”祁雁知怒吼打断男人的话,那嗓门,吓得所有人瑟瑟发抖。
“这么丁点大的声音,别人怎么听得见?!战神将军这副模样,军中将士不恶心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