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迫跑得气喘吁吁,就是怕府内的两个夫人直接掐了起来。
这俩人一个是战神将军的心上人,一个是身份高贵的郡主。
他谁都得罪不起.....
封湛脸色一变,下一秒,直接原路返回。
此时,墓园内。
贺音身着玫粉色套衫衣,手上拿着团扇,嫌弃的看着周围环境。
她身后的侍女小声道:“夫人,看来将军是真的很讨厌那个祁雁知,竟把她扔在这种鬼地方。”
墓园环境,是好听点是清幽。
说不好听的,就是个破旧的老宅子,还时常刮寒风,谁想住在里面?
贺音听到她那么说,心情才稍微好点。
今儿个一大早,有个老妇人就闯入她的落水院,声称是她这边的人。
她还口口声声说祁雁知养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
贺音不放心,便以第一日入门为借口,前来查看。
如今看到祁雁知竟住在这种地方,她就放心了。
......
于是,木屋内休憩的三人便听到芝窑慌乱来报。
小团子好奇问道:“二夫人....是恶伯伯的小老婆吗?”
小老婆....
祁雁知哭笑不得,揉着小团子的脑袋:“你可别跟阿姐学坏了,什么都知道乱说。”
这贺音会此时到墓园来....她也实在是没想到....
一日都不消停,这恶女是多喜欢找自己不痛快!
祁雁知缓缓站了起来,开始穿衣,一边嘱托道:“阿窑,你带着两小只躲在屋内,别出去了。”
两小只一慌,连忙跑到祁雁知身旁:“母亲,我们要帮你打坏蛋!”
要是他们又不在,祁雁知又被打了,该怎么办?
祁雁知温柔的抱着他们,耐心说道:“母亲就是要去教训坏蛋啊。”她摇着手上的黄玉镯:“这镯子就可以保护母亲,你们乖乖待着,母亲怕坏人打你们的主意。”
芝窑觉得自家夫人说得有道理,这二夫人要是看到有这么可爱的两个小主子,不知道会怎么打他们的心思。
于是便帮着一起劝两个小主子,并信誓旦旦道:“夫人,您放心去前面厮杀!小主子们,奴婢来保护!”
三人面色沉重,仿佛祁雁知要上战场一般。
祁雁知无奈的笑了一下
这贺音虽然是绿茶,但手段真的不如何,有何惧?
“行了,你们三个就好好待着,等我喊你们。”
说完后,祁雁知就走到门口。
临开门前,还转头道:“不准出来哦。”
屋外的贺音,带着贴身的侍女,候在巷口处。
这木屋周围的景象与初入墓园时的景象完全不一样.....
到处的瓜果蔬菜,连那远处连着的一排木屋,都像翻新了一般。
贺音不由得冷下脸。
莫非封湛为她修缮了木屋.....
不...不可能....封湛有多恨祁雁知,她应该很清楚才对,怎么可能还给她修屋子?
就在她思考的间隙,祁雁知已经缓慢的走了出来。
贺音连忙柔弱一笑,上前行礼:“阿音见过夫人,夫人安好。”
祁雁知瞧见那绿茶身后的齐鹰,很为难的站在原地。
她便递给齐鹰一个安心的眼神。
那贺音的侍女见祁雁知不理自家主子,反而看着身后的护卫,不满道:“夫人,我们家主子同你说话呢!”
祁雁知这才看了过去。
那贺音倒是本分的行礼,只是她那侍女,趾高气扬的,明显不把她这个战神府的女主人放在眼里。
呵....
“禾儿!”
“休得无礼!”
原来唤作“禾儿”呀....
祁雁知默默的记得了,日后再好好收拾那侍女。
“免礼吧!”
贺音这才站了起来:“谢夫人。”
她上前亲密的拉着祁雁知的手,很是愧疚道:“夫人,昨日我们之间多有误会。阿音也才入府,肯定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夫人切莫与阿音计较。”
祁雁知嫌弃的抽回自己的手:“计较?”
“本郡主与你这个身份低下的妾室有何好计较的?”
“贺妾室要是知道自己多有不对,那就记下来,好好改,别逢场作戏的就行。”
她毫不留情的先指明贺音的身份,再是一番撇清关系。
谁想跟个绿茶女做朋友.....
贺音面色难堪,周围的护卫和侍女已经若有若无的将目光放在她身上了。
“阿音只是想与夫人和睦相处.....”
“未曾想夫人竟对阿音敌意如此之深。”
她有些无辜的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缓缓打开:“这是将军令人送与阿音的几个发钗,阿音瞧着精致,想着才入门,应给夫人送一些东西,才能表达阿音的敬意。”
这盒子一打开,金光闪闪的。
金钗....
绿茶的小侍女在那两眼放光。
祁雁知颇为嫌弃的看了眼:“将军竟如此俗气,丑不拉几的。”
“....”侍女,护卫们。
夫人也太直接了....
贺音无奈的笑了下:“阿音也觉得,只是将军说,想给阿音置办最好的,便只能是这些了.....”
她语音里的炫耀之意毫不掩饰,简直就是在告诉所有人,封湛有多宠爱她。
毕竟,这将军可从未亲自为夫人置办过这些。
祁雁知冷斥了一声:“这是最好的?”
她随手招了一个院里的丫鬟。
那丫鬟一愣,不敢拒绝,缓缓走了过去:“夫人。”
祁雁知指着丫鬟发髻上精美的发钗:“看见没,我院内的侍女头上的发髻,都比你那金钗金贵几百倍。”
那丫鬟被夫人那么一指,不由得挺直腰板,目不斜视。
“上好的石料,由宫内的大人们打造而成,贵妃们的专属发钗。”
“你这金钗,属实低档又俗不可耐,污了本郡主的眼!”
那丫鬟头上的发钗当真做工精细,在白日里闪闪发光,样式精美,细节更是无懈可击。
绿茶身后的小侍女,眼睛都瞪红了。
贺音不动声色的握紧手中的盒子。
她经常与贵女们待在一起,哪会看不出那丫鬟头上的发钗比自己手里的好上千百倍。
“你这金钗,收回去吧。实在想要,本郡主便赏你一个,让你见见世面,免得害战神府丢了颜面,说我们战神府的妾室如此上不了台面。”
贺音低着头,几双眼睛放在她身上,难堪极了。
她没想到祁雁知竟如此打她脸......
良久,她才抬起头,笑得很难看:“阿音知道....夫人定是有宫中的贵人赏赐,看不上宫外的东西.....”
她珍稀的握着手中的金钗:“但这是将军对阿音的心意,就算是不起眼的小东西,阿音也心中欢喜,十分满足。”
下人们见二夫人如此珍爱将军赏的东西,都觉得她跟将
军很是恩爱。
倒让祁雁知这个正室妻子,成了真正的外人。
祁雁知倒不介意府内人会觉得她与封湛不恩爱。
本来她就不喜欢那狗男人,只要她是这府内的女主人便好了,这绿茶女跟家暴男,想怎么恩爱就怎么恩爱去。
与她何干?
“哦?既如此,那便是将军对你这个小妾的恩宠了,你可得好好收着,不能把将军的心意随意转给她人啊,多糟蹋!”
贺音脸色一变,慌乱道:“不是的...将军给了我许多,阿音想与夫人分享....”
左一句小妾,又一句小妾。
这贱妇竟如此贬低自己.....
贺音捏着盒子的指甲都发白了。
本想来这墓园立立威信,怎料连一个丫鬟头上的发钗,都比自己身上的东西金贵.....
她不由得掩面哀声道:“夫人....就算你不喜欢阿音,也别这样辱骂贬低阿音啊!”
祁雁知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本郡主何时辱骂你了?”
又玻璃心又装腔作势的。
她怎么敢在自己面前晃的?
贺音抬起头,眼角泛红,不甘的咬着嘴唇:“夫人,阿音知道,您定是气昨夜阿音霸占了将军。”
“可...可昨夜是阿音与将军的洞房夜啊,夫人不能因为您当时入府时,将军未与您在新婚夜洞房,就如此针对阿音.....”
“呜.....”
祁雁知眉梢一挑。
好家伙,这绿茶女,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谈及新婚洞房夜。
她这脸皮,也是没谁了....
“阿音只是觉得....觉得昨夜夫人挨了鞭刑,定是难过,所以想来陪陪您而已....”
这侍女和护卫放在她们几人身上的目光,愈发肆无忌惮了。
府中主人家的事迹,特别是女主人的争吵,最能传出去,当作坊间闲谈了。
怪不得这绿茶女当众就开始哭唧唧了。
祁雁知白了一眼她,不耐道:“别哭了!在墓园里哭丧,贺妾室这是准备哭死谁呢?!”
“我没有。”贺音抬起头,委屈极了:“夫人切莫随意污蔑阿音。”
她都快抓狂死了。
这祁雁知一口一个妾室,在她心上不断扎针,简直让她脸面扫地。
“本郡主倒是好
奇了,这将军,昨夜是几时到了贺妾室院内的呢?”
贺音脸色一变,目光闪躲,支吾道:“自是...自然是处罚完夫人之后。”
昨夜封湛突然离开,说要去水牢看看,那应当是等祁雁知走了后才入她院里的。
可...真相却是...封湛一夜都未入过她房内。
“哦?那差不多是几时呢?”
贺音忍不住揪紧自己的袖帕,其她人也好奇的望过来。
“好像是子时临末....”
祁雁知狐疑道:“好像是?”
贺音被问得心一狠,抬头坚定道:“是!丑时之时,将军在阿音院内!”
封湛到水牢之时都未到子时,再晚,两三个时辰也够了吧?
祁雁知冷笑了一声:“哦?可昨夜将军可是在丑时,为本郡主唤来了医师.....”
贺音脸色一变,不可思议的瞪大眼。
封湛为她唤了医师?
“那时,本郡主担心太晚,可是令墓园中的护卫亲自将医师送回战神府主屋,送到将军面前请示的。”
“这期间....贺妾室说自己院里有将军在,怕是....混了什么奇怪的人进去了吧?!”
贺音当即急吼道:“你胡说八道!”
吼完后才发觉不对,急忙低下头。
原形毕露了吧.....
可这祁雁知是在诽谤自己院内有外男...毁她清誉啊.....
这下侍女和护卫们看贺音的眼神就很震惊了。
“二夫人竟带了外男入院?”
“不会吧?”
“那将军也太惨了吧?”
“可这要不然....二夫人为何说那时院内有将军在....”
另一个侍女自以为很小声道:“怕不是昨夜将军根本没跟二夫人洞房....她下不了面子...在胡说八道呢....”
“那二夫人....也不受宠啊....”
不管是何种原因,对于贺音来说都是莫大的污名。
她低着头,不甘的捏着手指上的软肉。
祁雁知那秀丽的眉眼不经意间一挑,也不插话,细细的听着周围的声音。
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墓园内的几个护卫和侍女竟如此八卦.....
呵....挺好....
不是要整她吗?
她倒要看看,谁能收拾得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