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场中没了李知焉,众人均未有离开之意,难不成因为苗疆女子好看?亦或是因为张士有趣?
没了看李知焉的专注,大家抱着戏谑心态,向这边看来。
卢茂春的蛛丝长矛被土墙挡回,自是巫琳所为,所以他眼泛怒火,射向巫琳,道:“你也要护他?”
巫琳道:“不,我只是不想,让他落在你手里而已。”
卢茂春道:“在卢某面前,你护得了他?”
巫琳道:“小女子想试试。”
卢茂春道:“你不怕引起道盟和苗疆的战争?”
巫琳道:“道盟若有这本事,这大陆早就被大一统了。”
卢茂春道:“看来传言没错,你苗疆这些年,翅膀是真硬了不少,不说翅膀,就是这口气,也大了不少。”
巫琳道:“卢兄,请注意你的措辞,莫要将道盟当做天下之共主,我苗疆可自始至终都没承认过这事。”
话音不小,足以让场中人听到,百里蜂接过话茬,道:“道盟之人都这么膨胀了吗?定要禀报妖主,好好惩戒他们一番,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实力。”
卢茂春听此,许是忍不住,抑或有伤在身,咳出一口老血来,怒道:“我说死老太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幽默,你妖都有实力与我道盟叫板吗?”
百里蜂一愣,诧异此人为何与之前不同,他之前不是颇为认可自己的观点吗?
为何前后差异如此之大,心想中州人真是善变,此时善解人意道:“小卢子,所谓自卑的终点就是愤怒,我能理解你的脆弱,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不安慰还好,这一安慰,卢茂春又一口老血喷出,他想过一万种百里蜂的回答,但就是想不到,她能如此“善解人意”。
突然,在他心底讨厌之人的排名中,百里蜂蹭蹭蹭的到了第二位。
因为这第一位,实力太过雄厚,想必终其一生,都怕是无人能撼动,只见他道:“死老太婆,你给我闭嘴。”
“春哥,你他妈这就有些不礼貌了,人家好心宽慰你,你他妈却出口成脏。“
这句劝别人礼貌之话一出,卢茂春血压一下就增高几许,这可恶之人终是出手了,不对,出口了,心里那个憋屈啊,这特么是劝人向礼的话?
墙角处,张士半边嘴角,弯成一个大勾,任谁看去,都能见到他的笑容,感受到他的开心。
如果说,任谁都能看出张士的开心,那么任谁都能看出卢茂春眼中的杀气,只见他道:“你以为我杀不了你?”
张士依在墙上,笑道:“你为什么不来试试。”
卢茂春冷笑道:“卢某下面要说的,你未必听的懂,但你不妨听听,你知道这些人代表什么吗?你知道你所谓的恩公又代表什么吗?”
卢茂春顿下些许,想在张士脸上,寻出让他满意的惧意。
张士非但无惧意,还点头一笑,示意他继续说,这一举动,极像听下属汇报,也因此,差点让卢茂春暴走。
不过他深吸一口气后,还是忍了下来,继续道:“这些人身后的势力,几乎可代表整个世间的意志,而你恩公,却站在了整个世间的对立面,也就是说,你恩公不管走到哪里,都再无他的容身之地。哼!现在他被这苗疆巫女杀了,于他而言,也并非坏事。”
张士道:“好你妈的事,强词夺理,你们要怎么代表世间意志,都行,但别拉上老子,要是哪天这世界再不能容下恩公,他尽可来寻我张士。”
卢茂春道:“匹夫,难道你还没听懂我的意思?”
张士道:“什么意思?”
卢茂春道:“跟你恩公走的如此之近,你以为脱得了干系,你恩公如此修为,尚且不能对抗世间的意志,凭你?好生想想吧。”
巫琳道:“卢兄,你道盟怎样,我不想知道,但别拉上我苗疆,巫琳这次,虽受圣女之命,带李公子回去,但也仅限于这次,这次之后,巫琳将以黑齿部落首领的身份,邀他而去。”
卢茂春冷笑道:“他还有机会吗?”
巫琳道:“李公子何等人物,怎会因小女子这等薄技,就消逝于世。”
此话一出,众人皆骇,面面相觑,唯有阎竹青,笑容依旧,让人看来,又特别的假。
但有人,却是真的开心,哪怕只有半张脸,也将这笑容,展现到极致,那叫一个春光灿烂。
只是好似牵动了伤口,又迅速收了回去,然后再展开,然后再收回,往复循环,似是唯有如此,方显诚意。
卢茂春见此,恨不得将另外半张脸,也给抽肿了,奈何此时的他,不敢轻举妄动。
在未感知到李知焉的前提下,一切行动,都会露出破绽,而每一次破绽,又都会带来致命的打击,到时悔之,便晚矣。
再说李知焉,在被土球砸下的一刻,他也调动了丹田内,那块黄色大地。
用黄色大地的土元素,附在周身,形同铠甲。
土球的冲击波,也着实太大,直接震裂他附在周身的“黄色大地”,也将他震的七晕八素,砸入地底,幸好有铠甲护身,若以肉身相接,定会当场变成肉泥。
虽未变成肉泥,但有人却试图将他拍成肉泥。
在他被砸的神志不清时,两只手掌,向他袭来。
这已然有些奇怪,但凡人,与人对敌时,都习惯于一掌拍出,另一只手用来保持平衡,抑或摆动做加速用。
但这物不是人,他是一只老鼠,一只巨大的老鼠,他的加速方式,就是后面不断蹬动的双腿。
刚经历一道重击,这老鼠的攻击,又实在仓促,李知焉还未来不及反应,就已杀到。
无奈,只得先避其锋芒,但地底闪避,终不如地面,来的灵活。
李知焉现在,虽也算是一名土系修者,但一切来的太快,想避,已是不及。
左肩处,被这老鼠击中两掌,留下两道老鼠脚印,让他气血翻涌。
李知焉道:“不知阁下.....又为绣衣坊哪位校尉?”
这巨大老鼠,就好似真的老鼠,听不懂他的人话,一个转身,连带着下一波冲刺,来到李知焉近前。
对此,李知焉只得硬接。
这一冲撞,也让李知焉咳出一大口血来,旧伤本就未愈,新伤又至。
也不管李知焉情况如何,老鼠又开始了下一波冲刺,似是这样的环境,就是天生为其打造的。
李知焉经前面两次后,也做好了准备,只见他周身,已是附了一件铠甲,身体前倾,双手向前,似北方草原上,摔跤的汉子。
见李知焉做好了准备,偷袭的时机,已是不在,老鼠也不如前面两次那样急促,在那里一直蹬腿,蹬了许久,直到蹬到自己满意,才向李知焉冲去。
李知焉见此,也迎了上去。
在地底,刀剑的使用,始终不大顺手,唯有这种原始的冲击,才是正道。
两两相撞,让整座廖府都开始抖动。
廖府广场上,众人不明所以,互相看向对方,似是要在对方脸上,寻出答案来,但发现对方之眼神,与自己相同时,又有些失望。
卓飞羽与卢茂春互望一眼,与其他人不同,他们知道是怎么回事,故点头之后,又恢复如初。
广场地底,在李知焉准备好的情况下,老鼠这次,并未占到多少便宜,也被撞了个七晕八素。
李知焉虽说好了些,但也仅仅是相比之前。
他不曾想到,这老鼠的力气,竟如此之大,在自己全力之下,都不能功于一役。
看来经上次后,自己亦有了轻敌之念,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还记得山间捕猎时,自己仅有的几次凶险,都来自于轻视对手,见这其貌不扬的家伙,李知焉收紧心神,再次迎向冲刺来的老鼠。
轰隆!
廖府再次抖动。
这一次,李知焉不仅要抵御他的冲刺,还试图抓住他,进而开启吞噬心法,奈何老鼠早料到他会如此,一接触后,就退了回去。
这地底,看来是这老鼠的主场,李知焉也想过退出此间,但若是一个敌人都对付不了,还怎么面对上方一众人。
地底是土元素最浓郁之处,但地底同样又是火元素的天堂,只要你到得够深,就能看到。
地底,同样还具有大量的金元素,水元素。甚至滋生出木元素。所以李知焉不升反降,直接去了地底。
老鼠见此,却有了些迟疑,未及时跟李知焉而去。
不过他终究不是老鼠,老鼠完全可凭喜好行事,而他,是一位有任务在身的绣衣坊校尉,所以在思忖片刻后,与李知焉一道,潜了下去。
在下潜数十米后,大量水元素向李知焉涌来,似是迎接新主一般,在其身周欢快流动。
那老鼠见此,不敢再发动冲刺,迟疑不前。
老鼠未动,但在其身侧,漩涡却无故而起,老鼠欲蹬腿闪开。
这一蹬腿,让他如同踏在了棉花上,也让他明白,这里不再适合冲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