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都吃完了米粥,孟爷爷叮嘱他们先在这院子里休息。
老宋,你们先休息,等晚上我再让余儿来给你们送吃的。
谢谢,孟…镇长。
漂泊了几个月,见惯了人情冷暖和世人的白眼,在听到孟镇长暖人心窝子的话,宋班头的眼睛又湿润了。
唉,我老了,看不了这个。孟爷爷说完了就往外走,只是他老人家只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回首对着宋班头他们嘱咐道:你们先歇着,有什么话咱们过两天在说。
诶。
众人目送着孟镇长离去,几个月来第一次有了安心的感觉。
宋班头看了一眼大家,也说出来自己的心里话,咱们都听孟镇长的,先歇两天。等大家都缓过来精气神,咱们在找孟镇长,让他给咱们分派个活计。
嗯。众人一同答道。
孟爷爷出了学堂的院子,就让人去镇子里收集一些旧衣裳给青州来的这些难民用。
这里的天气凉了,白天还好,夜晚他们真的难熬。
他自己则亲自去了周家大院,订制了一些粗棉布,准备让青州过来的那些人自己做棉衣。
当然了,棉花还是孙女儿提供的。
晚饭前,傅心慈和齐贺坐在灶房外磨叨:我祖父他老人家真是操心的命,这些年来让他老人家操心的事是一拨接一拨,似乎就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想到今天的那些难民,真是意外中的意外。
傅心慈不禁叹气:唉!
这个我知道,就是我爹和我有了麻烦,第一个想要商量的人也是找孟爷爷。
可不是么,我爹和我也是一样。
傅心慈说完了,右手托腮帮着祖父发愁。
齐贺却不想傅妹妹这样苦恼,想到明天的休沐,他有了一种和傅妹妹一起偷懒的决定。
傅妹妹,咱们明天一起去龙城找队长他们玩。
够呛,这季节龙城那边应该也挺忙的。
是啊,都在秋收,我还想着玩,我爹要是知道了,非啪叽我两下。
没事,齐伯伯不会知道的。
嘿嘿。
晚饭后,孟家父子俩说完秋收的事,又说起来青州那些难民。
父亲,宋叔他们这一百多人,咱们要怎么安排?
天气马上就冷了,咱们只能尽量的帮衬。不然他们就是不饿死,也得冻死。
是啊。
这边父子俩都在为青州的难民发愁,学堂那边,宋班头他们也坐在院子商量着。
咱们这一百多张嘴可是个大负担,都落在孟镇长身上就不地道了。且不说如今孟镇长已经不做青州县令了,根本就没有责任管咱们。
宋老哥说的对,可如今咱们哪还有去处。
是啊,天气冷了,就咱们这身行头,还能去哪儿。
看见了孟大人我是不想再走了,咱们还有把子力气,自己能挣口吃的,唯一的念想就是孟大人都给咱们撑起来一片天。
张大胆你可莫乱说,会给孟镇长招祸的。
嗯,我不乱说,我就是想和孟镇长待在一个地方。有孟镇长在,咱们的心里就有底了。
对,有孟镇长在,咱们就能过上好日子。
是啊,孟大人在的二十多年,咱们青州多好啊。
嘘,要叫孟镇长,你们咋还记不住。
记住了,记住了,是孟镇长。
两天后,一份飞鸽传来的信件出现在御书
房的书案上。
皇帝看完严逸递交上来的信件,龙颜大怒,岂有此理,青州到辽东的路途遥遥,超过千里。那些难民经过了多少州府,居然没有一个州府收留?
严逸很想说,要是有州府收留,那些难民也不会走到辽东。
皇帝:…
一个地方官是这样,两个地方官是这样,要是所有的地方官都是这样?
是不是他这个皇帝做的有些失败?
严逸见皇上痛骂了一半,忽然闭嘴做沉思状,就知道皇上又溜号了。
嗯,皇上溜号,他可不敢溜号,只能眼睛盯着地面,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高几上的香炉中,香烟袅袅升起,在慢慢的散去,无声无息。
御书房里静的落针可闻,皇上的眉头蹙起,又舒展开…。
就这样,不知道反反复复多少个来回。皇上才突然开口:严爱卿,你说朕下旨,让孟庆平重回青州做县令可否合适?
皇上的话落在严逸的耳朵里,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招有些过了。
想想,当年人家孟庆平做青州县令的时候,把青州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
然后你听那帮老犊子的,非得让人家和孟氏族人一起去了辽东。
现如今的青州被水患祸祸的只剩下一个名称了,你又想起来让孟庆平给你擦屁股。
这也不是人能干的事啊。
也忒不要脸了。
严逸心里一阵疯狂的吐槽,嘴上却不敢说出来。
…?皇上见严逸没有搭话,面上就露出来明显的不耐之色。
回皇上,微臣上次去辽东,见孟庆平已经老迈,如今不知道他能不能经受的住这一路上的舟车劳顿。
也是,是朕考虑不周。
皇上要叹气了,按严逸说词孟庆平已经是老态龙钟,恐怕走路上车都要人搀扶,他就不能强人所难。
可如今他已知青州的难民到了辽东,不能在装作不知道。
这,可怎么办才好?
严逸见皇帝拿起来折扇,又要敲小内侍的脑袋,就大着胆子上前提议。
皇上,要不您就下令给那些青州的难民发放一些救灾物资。
皇上听严逸提到救灾物资,就想到了救灾要银子。可如今的国库里最缺的就是银子。
严逸见皇帝的脸色变的难看,立刻接着往下说道:也不用给太多银子,依微臣愚见,每人只需发放二两银子,在给些粮食和棉服与被褥就能安抚住这些难民。
皇帝听了严逸的话大喜,每人二两银子即可?
嗯。皇上仁慈,可以给那些难民多几斤粮食,他们定是对皇上感激涕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