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跑!来战啊!给俺滚下来!”
飞跃至半空中的伊之助拼命地挥舞着日轮刀。
可是他不会飞,无论再怎么拼命也够不到那只鬼所在的高度,只能无奈地坠落下来。
“疼疼疼!混蛋!你跑什么?不动手出来晃悠什么呢!?”
伊之助乱舞着手里的刀,臭骂着那只鬼的无耻。
可是男孩模样的鬼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继续自顾自地朝着山林深处走去。
“伊之助!别追!那家伙很危险!”
炭治郎看着起身就要追赶的伊之助提香道。
“而且这只鬼身上的味道跟操纵这些人的鬼完全不同!我们要先解决眼前的麻烦!你有办法找到控制这些丝线的鬼吗?拜托了!”
“哼!知道了!”
伊之助听见‘拜托了’这三个字好像很受用。
“找出鬼的位置是吧!?交给本大爷好了!”
说着,他将手中的两柄日轮刀插入地面,单膝跪地,张开双臂像是野兽一般感知着周围的环境。
兽之呼吸,七之牙,空间识觉!
在深山老林中长大成人的伊之助从某种意义上讲也算是自然之子。
他有着极其明锐的触觉,他独创的‘兽之呼吸’就是基于这种野兽般的感知能力磨炼而成的。
只要集中精力,甚至能够清楚地感知到方圆几里内的空气轻微震动,周围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空气的流动会因为周围的环境产生微妙的变化,比如经过石头和经过人体产生的变化是完全不同的。
而伊之助能够清楚地分辨出这样细微的变化,从而找到藏在远处的敌人。
一个人形的轮廓逐渐在伊之助的感知中形成,“找到了!在那里!”
伊之助拔出地上的日轮刀,兴奋地叫喊着。
“明白!”
“伊之助,这里就交给你了!”
话音未落,炭治郎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原地。
“!?”
阴暗的树林中央的巨石上。
一只满头银丝的女鬼蹲坐着手舞足蹈,她的指尖纠缠着细密的丝线,动作看上去有些慌乱。
“怎么办……怎么办?”
这只女鬼焦急地拉扯丝线操纵着那些弱小的鬼杀队剑士们,试图挡下正朝着这边急速突进的少年。
“妈妈。”
清冷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累?”
女鬼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有些畏惧地转头看向那个叫她‘妈妈’的男孩。
这个男孩正是刚才出现在炭治郎和伊之助眼前的男孩。
“能赢对吧?”
被称作‘累’的男孩冷漠地朝着眼前的女人询问道。
虽然口口声声叫着‘妈妈’,但他对于眼前的女人并没有丝毫的尊重。
“你用在他们身上的时间是不是太多了?再不快点的话……我就要向爸爸告状了哦?”
“不……不要!”
女鬼慌乱地解释着,“放……放心吧!妈妈马上就会杀死他们的!一定能保护好你们的……所以千万不要……”
“这样啊……那你就尽快吧。”
累幽幽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消失在树林中。
即使眼前的男孩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中,这只白发的女鬼依旧恐惧地抱着自己的身体不断地颤抖。
她并不是害怕‘向爸爸告状’,说道底,她真正恐惧的就不是那所谓的‘爸爸’,而是‘累’本人罢了。
下弦之五,累。
没错,这个看上去男孩模样的鬼是‘十二鬼月’当中的下弦之鬼。
而这座那田蜘蛛山,只不过是累的游乐场,用来玩儿过家家的游乐场。
‘爸爸’、‘妈妈’、‘兄弟’、‘姐妹’,都不过是累的玩具罢了。
这只女鬼的内心无比的清楚,她只是累的玩具,而玩具是可以替换掉的!
如果自己扮演不好‘妈妈’的角色,等待她的就是无尽的折磨,甚至连生死都不是她能够主宰的。
“呼呼……”
剧烈的喘息过后,她总算是平复好自己的心情,身体和双手不再继续颤抖了。
她握紧了手中的丝线,脸色变得无比阴沉。
“必须……必须要尽快杀死这些剑士才行!去死吧!你们不死,我可是会倒大霉的!”
可是……那个背着木箱子的少年是怎么回事!?
她的内心无比的焦急。
明明越靠近她的地方她的丝线就会越来越强,控制力以及‘傀儡’的战斗力都会提升,可就是挡不住那个朝着这边直直赶过来的少年!
“快……快走!”
被操控的剑士哭泣着朝着炭治郎喊着,“不走的话会被杀死的!快去叫‘柱’来啊!普通的剑士来再多都没有用的!”
“别放弃!”
炭治郎咬着牙安慰着。
“求求你杀了我们吧!”
剑士们祈求着。
他们的身体被强有力的丝线肆意摆弄着,动作早已经超出人类活动的极限,骨折的声音不断地传来,扭曲的手脚让他们痛苦地惨叫。
“怎么可以……”
炭治郎斩断想要朝着自己身上粘过来的丝线否定了剑士们的提议,杀人这种事情,他是不可能做的。
可是……似乎也没有其他方法能够阻止这些人继续受苦了。
杀不死那只操控着这一切的鬼不论斩断都少次这些丝线都会复原。
“你们稍微忍耐一下!”
炭治郎大喊着朝着前方突围。
他现在能做的只能暂时不管这些人,只有直接绕到后面斩杀那只鬼才能救下这些剑士们。
“可恶可恶啊!”
藏在树林深处的女鬼手里的动作越来越焦急。
她发现这些废物人类傀儡完全挡不住这个少年,这个少年的速度太快了,根本不与这些傀儡纠缠。
“没办法了!只有用那个了……”
她指尖的丝线瞬间断开,然后朝着一旁的树林中伸出手去。
在那片树林中有着一个无头的鬼。
这只鬼是上一个‘爸爸’,因为没能扮演好这个角色被扭断了脑袋,脑袋和身躯分别被密集的丝线缠绕着无法重组在一起。
“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了!”
伴随着女鬼的伸出的手轻轻拖动,细密的丝线连接上她的指尖,然后被束缚的鬼躯坠落在地上。
无色的丝线一根根缠绕在一起,更加的粗壮有力。
她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了这具傀儡身上,这样的傀儡发挥出来的实力绝不是操控那些脆弱的人类能够比拟的。
伴随着丝线的紧绷,这只鬼的身躯动了起来,朝着炭治郎的方向急速掠去,两只手臂上如同蛛脚一般的镰刀斩断拦在前路的树枝,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无头的鬼?”
炭治郎看着迎面而来的鬼微皱着眉头。
这只鬼身上连接的丝线与那些人身上的完全不同,拧成一股的丝线肉眼可见的粗,看上去完全不可能一刀全部斩断。
不过炭治郎并没有停下脚步,因为他已经看见了这只鬼身后不远处的那只女鬼。
这只鬼挡在他的面前,就像是在守护她一样。
“既然已经找到了,那就用最快的速度强行突破!”
没有多余的动作,炭治郎就这样继续奔跑着。
他的计划很简单,根本就没打算与这样的傀儡纠缠,说到底他的目的只是斩杀那只操纵丝线的鬼而已,只要斩断那只女鬼的脖子,剑士们就得救了!
水之呼吸,三之型,流流舞动。
炭治郎的身影突然间变得模糊,像是奔腾的水流一般快速移动在树林间蜿蜒穿梭。
“噗——”
利器入体的声音传来。
挡在面前的无头之鬼瞬间被拦腰斩断。
这样的伤势是不致命的,但是没有关系,他的目的也并非斩杀这只鬼,只是阻碍它的行动而已。
操纵的傀儡突然间散架,对于操纵者来说也挺难处理的吧?
炭治郎的计划毫无疑问成功了。
白发的女鬼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赢不了……”
无论如何都赢不了。
此刻的她已经完全意识到了这一点。
这个少年的实力已经超出她的预料了。
面对这样一个实力完全碾压她,又目标很明确的猎鬼者,她似乎除了等死之外没有别的选择了。
“唉……也罢……”
不知为何,在知道无能为力后,她突然间释然了,应该说完全放弃了。
“活着也不过是玩具而已还要遭受恐惧和痛苦,也许只有死掉之后才会得到自由吧?”
面对着迎面而来的刀刃,她甚至感到了一丝解脱。
“额……”
炭治郎有些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女鬼。
这只鬼似乎不打算反抗了,甚至伸出手像是想要拥抱什么。
他闻到了悲伤的味道。
“她在渴望死亡……”
炭治郎突然间心软了。
因为气味是不会骗人的,这只鬼真的在渴望解脱,这时候他才突然间想起。
“在变成鬼之前,她也曾是人类啊……”
浓浓的悲伤涌上心头,炭治郎握紧了刀柄。
水之呼吸,伍之型,乾天的慈雨。
这是水之呼吸的剑技手中最温柔的斩击,很快,很轻柔,被砍中的人几乎不会感受到痛苦。
锖兔在教导他的时候曾经说过,这是只有在对方主动赴死的情况下才能使用的斩击,慈悲之剑。
虽然他有些怜悯这只鬼,但这毕竟是一只吃人的恶鬼。
炭治郎收刀入鞘,目光温柔地注视着消散的恶鬼,他双手合十,似乎正在祈祷着什么。
“这个人……是在为我赎罪吗?”
女鬼的头颅坠落在地上,她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
没有痛苦,她的脖颈像是温柔的雨水流过,甚至能够感受到一丝温暖。
“从未想过能这样安详的死去。”
她注视着这个少年的眼睛,那是像水面一样清澈的温柔眼神。
“要小心……这里有十二鬼月……”
“!?”
听见这只女鬼消散前最后留下的话语,炭治郎突然间紧张起来。
“这座山里有十二鬼月?难道是……”
他想起了之前出现过的那个男孩。
十分浓郁的恶臭味,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应该就是了!
“不知道我能不能赢过他啊……”
炭治郎的心中有些不太确定,因为他被之前在珠世小姐那里遇见的鬼打击到了。
不是十二鬼月都让他陷入了苦战,而这一次是真正的十二鬼月。
“不过想要研究出让祢豆子变回人类的方法就必须要战胜才行……”
炭治郎轻抚着背后的箱子,箱子里的祢豆子似乎也感受到他的抚摸,轻扣着箱子回应他。
珠世小姐的研究需要他采集更多强大的鬼的血液,他必须努力才行。
不过并不能蛮干。
因为只知道是十二鬼月而已,不知道是上弦还是下弦,最重要的是要先确保那些还活着的剑士们的安全!
既然已经确定有十二鬼月在这座山中,那么这些剑士们最好赶紧撤离,普通剑士留下来对抗十二鬼月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炭治郎再次行动起来,现在要做的就是确认那些剑士们的情况,然后和伊之助会和。
······
“啊!好痛!”
山林中传来惨叫的声音。
善逸面色痛苦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真是太倒霉了!”
他气喘吁吁地跑进山里,却没能找到炭治郎和伊之助的影子。
“吵死了吵死了!”
被lsp附体的善意此刻异常的勇猛,心里只想着赶紧找到祢豆子……哦不,炭治郎!
对于周围阴森恐怖的环境他完全不畏惧,只觉得很吵闹。
“混蛋炭治郎究竟跑哪去了啊?”
他狠狠地剁脚踩着地上爬来爬去的蜘蛛。
密密麻麻的蜘蛛爬过地上的落叶发出嘈杂的声音,让他更加火大。
“吵死了你们能不能安静一点!?”
善逸愤怒地看着地面试图和蜘蛛们沟通。
但下一刻他就呆住了。
浑身的汗毛在一瞬间耸立,刚鼓起不久的勇气消散无踪。
“啊啊啊!!!!!!”
善逸撒腿就跑,惊叫声响彻整个树林。
“什么鬼什么鬼?刚才那是什么鬼东西!?长……长着人头的蜘蛛?做梦!我一定是在做……做梦!”
善逸奋力地奔跑试图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
他现在只希望自己是在噩梦当中,等他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祢豆子妹妹的膝枕上才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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