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作没听得懂昭帝话中的意思,季玉泽又是推辞了两次才言不由衷的收下热乎乎的兵符。
这下昭国之内部分的兵力都掌控在他的手中,拥有兵符的同时也代表着,他要是想让荆州敞开大门迎接氐国的铁骑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仿佛连命运之神都在帮助他,让他毫不费力的就得到一切所想要的东西。
就在季玉泽心情跌宕起伏时,昭帝咳嗽了一声开口道:“今日朝堂之上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国公府目前有嫌疑一切都还未明,那你跟二娘的亲事……”
就算发生了程国公有勾结敌国的嫌疑,昭帝也没用对程蕙心的称呼改口,显而易见的意思在其中。
他将程蕙心和国公府是分开来看待的。
不过就算昭帝态度生疏,季玉泽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不论她的出身如何,她一直都是臣心中在意之人,不会变。”
这话的意思就是不想取消婚约了。
昭帝感慨一声,要不是程蕙心失踪不在还未寻到,他要在她面前得瑟的吹一下,这样好的郎君已是少见了,他这是未雨绸缪的给她赐婚,赐对了啊!
对于昭帝来说程蕙心终究还是丁盈的女儿,何况她那和丁盈五分相似的容貌,无论怎么样他都不会让她死。
不过幸而程蕙心自小就在宫里长大,和国公府的关系也不亲厚,后面就算他要单独处理国公府也不会有有人置喙他有私心。
再说犯事的事情程家大郎不是。
“陛下,臣实在担心郡主和公主的安慰,想带五卫一路沿着山路再细细搜寻。”
“臣还听说宫中训练了几只犬是来用寻人的,可否借臣一试?”
昭帝见前脚刚赐下让他掌兵的权利,后脚他还是心心念念记顾着未婚妻和公主的安慰,顿感欣慰。
武王这是教了个好儿子,不慕名利,只一心沉醉在情爱中,这是好事。
日后要是战事已定,他要求季玉泽收回兵权也不是很难了。
解决了心头大患程国公又确认了下一人接手人是个不沉浸权势的,昭帝自然心怀开慰,大手一挥就让人给季玉泽送了几只犬。
季玉泽当真让五卫上山去寻,一方面他是想给昭帝营造出假面,让他对自己不加防备,一方面他也是真的担心程蕙心的安危。
近日聿国的军队已达到和耳塞大草原之地,氐国内更是集结兵力打算对昭国进行最后的攻防,京城内可收买的高官也给了许多消息,一切都在快速又紧张的准备,在如此紧绷的时刻,季玉泽不得不承认程蕙心的失踪和氐国确实没关联。
已经过去五日了,程蕙心和八公主就像是凭空消失一般,京城之内也寻了个遍不见人影,甚至连有嫌疑的人都无,简直可怕。
季玉泽没有多的心思再来考虑这个,他去了一趟程国公府,在事情未揭发之前他还需要稳住程国公,不然边陲一路平安进来,京城之内要是让昭国的皇室逃了,那可就真的是野草烧不尽了。
程国公府内气氛很是消沉,国公爷被禁足、连兵权都卸了,大郎君被突袭失踪,仿佛转眼之间国公府的天就塌了。
外头忽然就来了一队官兵,个个都是凶神恶煞还佩刀,下人的很,下人人还不懂出了什么事就面临了被限制出行的情况。
主子出事,下人更是落不到好下场,国公府内许多下人更是自危,签了死契的已经认命,没有签下死契的更是急着想跑却次次被刀锋挡了回来,国公夫人几次想出去寻娘子求救,更想派人送几封信出去都被拦了回来,急的嘴上都长了燎泡,恨极了,但也无可奈何。
天子脚下,他们是臣子,除非是不要命或者想造反,不然哪个敢抗旨呢!
许是昭帝知道季玉泽是个有情有义的小郎君,加之在朝上为程国公说话的架势,早早就打了招呼,因此季玉泽上门时并没有被拦下,安然的被放进去。
程国公对于在这种情况之下还能够上门来的季玉泽抱以最大的欢迎,在得知昭帝并没有将兵符交给那些只会躺着的将领时松了一口气。
他不怕失权,更不怕被厌弃,只担心兵符落在那些不所世事的人手里,会害了昭国。
幸好,陛下还开眼,交给季玉泽自然是好的,不管是他的聪慧、身手还是他背后靠着武王的名号。
昭国的战神受伤再怎么瞒也瞒不住,风声传的多又杂,但百姓也只信官方话,武王为了昭国再一次牺牲甚至被废了武功,百姓们听到之后自发在武王府外聚集,长跪数日为武王祈福。
至于之前关于什么武王府频频出现奸细,有嫌弃的话早就在武王受伤之后就不翼而飞了。
昭帝自觉发现了最终的罪魁祸首自然也不会再对武王府有芥蒂,也是不遗余力的给武王造势,企图通过民众的愤怒来激励士气。
“那兵符交到你手上我倒也放心,不过我还有一事拜托于你。”
程国公说的郑重,“大郎被突袭如今生死不知,我实在难以安心,你去了边陲务必小心,那军中定是多了探子,不然巡逻路线又怎么会被人所知。”
“若是可以,请你务必帮我寻到大郎,他要是活着那便好,他还是去了,就请你帮我把他的尸首带回来。”
这话透着悲痛,在边陲失踪能够活下来的几率很低,就算是尸首都未必能找回,程国公眼下被人栽赃圈禁在府里,为了不惹陛下的疑心也不能让往日的同僚、昔日的手下去寻人,只能拜托季玉泽。
掌着兵符,要是边陲有战事,季玉泽是要第一时间去荆州,到时想做什么自然是可以的。
季玉泽应下了。
两人又就梅大人泼的脏水讨论了一番,程国公一针见血的指出这消息肯定是梅修贤透露出来的,其中的真假也只有他清楚。
梅家和国公府不两立,这是常识,梅大人想用这件事栽赃嫁祸也不是不可能。
比起洗刷身上的冤屈,程国公更担心那个真正生活在京城之内的氐国奸细,他怀疑有可能在前岁的刚入朝为官的那些世家子弟之中,还交代季玉泽好好盘查。
氐国奸细本细季玉泽沉默的点头,“我定然会用全力将此人寻出来,保卫昭国的安危。”
“好!”程国公重重道:“你父亲若是能够见到你如今的模样想必也是欣慰。”
提起武王,季玉泽的表情就变了变,有些难看。
在这几日的贴心照顾之下武王好不容易醒过来,也不知是受了什么恐怖的刑,神智都昏沉不清,连话都不会说,只有提起昭国二字才会给点反应。
程国公暗恼说错了话,不该在季玉泽的伤口上撒盐,就听到下人慌张的声音。
许太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