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是只要还有一丝机会我不会向丹桂苑那位妥协的,你知道我这么年都还把这府里的舵,就是不想她有一朝一日死灰复燃,”太夫人的声音有些苍老,她也递了帖子去宫里,可皇贵妃没有同意她进宫,连唯一都可以商量的人都不愿见她,颇有些穷途的感觉。
主仆二人的背影有些凄凉,前面引路的灯笼都忽明忽暗。
丹桂苑的花厅一片亮堂,简玉庭回来时不见清颜在花厅等她,双眸疑惑地看向追月,追月便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中午清颜沐浴时差点失控的事情。
简玉庭心里抽了一下,撩了帘子,听见清颜问道,“回来啦?用膳了没?”
帘子被勾了起来,借着花厅里的灯,堂屋略显明亮了,简玉庭本想抱一下她,她却下了榻,“我想去看看娘,听说爹回来了。”
“不急,”简玉庭拉住清颜,手指摩挲了她细腻的脸颊,怜爱地说道,“让你受委屈了。”
清颜莞尔一笑,星眸眨了眨,“这有什么,嫁给任何人都有可能会经历这些,而我幸运的是还有你和娘,这样便不算什么了。”
简玉庭无言以对,看着她去了净房,盥洗过后,清颜没了睡眼惺忪。
两人用过晚膳,去了霞光院,简越远正等着简玉庭,要与他告别,急着赶往边城,而简越明仍是毫无起色,直挺挺地躺在床榻上,少了意气风发和生气。
“娘,这些天没再请人看看爹吗?”
“没用的,连玉虚都看了这么多次了,毫无进展,也不知道病因出了哪里,等你二娘回来,我倒要好好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侯夫人提及简夫人恨意颇浓。
清颜也不煽风点火了,有些东西要平和地对待,才会发挥最大的效果,比如说孙落桂嫁妆一事,她还很期待春芽回来能带什么消息来呢。
一盏茶都还未喝完,院门口的丫鬟急忙进来说太夫人来了,清颜不便在场,躲进了内室,听得有东西哗啦啦地响,太夫人已经走进来了,还未坐下,便将手里的东西一放,发出金属激烈地碰撞声,是钥匙,清颜可以肯定。
“娘,您坐。”侯夫人及其有礼地招呼。
“不用了,你这地方我还不削待,这里是府里的钥匙,你看看吧,没有问题的话,就将那三万两银票交给庭儿,明日这个时候我要见到珊儿和臻儿安然无恙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你休想有好日子过。”太夫人妥协了,却是那么的不甘心。
“放心,儿媳这一辈子最讨厌就是出尔反尔之人,娘应该最清楚才对啊。”侯夫人讥讽地看着太夫人,也不勉强她坐于不坐,自己悠然自得地喝茶。
“我没那闲功夫,”太夫人转身出去了,待了短短一会儿,连简越明都不曾看上一眼。
清颜撩帘出去,果见了茶几上一串黑蹉磋的钥匙,“这些就是府里的钥匙?”
“不错,”侯夫人抓在手里垫了垫,感慨道“老婆子总算对我妥协一次了,当初失去这些钥匙那么容易,如今拿回它们却花了那么多功夫。”
清颜听说了一些,在简夫人嫁进来之前,这府里的事情全部是由侯夫人掌管的,只是后来的变故,她差点失了全部,也不知道简夫人使了什么招数让太夫人这般难堪侯夫人,那定是二人关系的起因了。
侯夫人接着说道,“这钥匙你拿着,这府里的人和事都该翻翻了,你就多操劳些,有丫鬟婆子不听话的,也不用管是不是你二娘的人,只管打发了就是。”
“儿媳愿为娘分忧,但凡有做不了决定的,还望娘多多指点,儿媳也趁机学习一下。”清颜接了钥匙,捏在手里沉甸甸的,极为冷手。
简玉庭单独回来,侯夫人将那三万两银票交到他的手上,说道,“这些银票若是不拿去兑换是看不出来的,上面的印章已经更改过,不通兑,唯有在你舅舅的钱庄里才能兑换,你在中间掺杂一些,定是看不出来的。”
什么?这些银票还是做了手脚的?清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疑惑地望着眼前的丈夫和婆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瞧颜儿那一脸迷糊的样子,庭儿你回去在好好与她解释一下,这孩子定是被我弄懵了,反正现在太夫人也已经妥协了,剩下的事情你也别畏手畏脚的了,省得还耽误了。”侯夫人嘱咐了简玉庭,只见他认真地应了下来,在侯夫人面前,这个男人一向寡言。
清颜怀揣着疑问,被简玉庭一路拉回了丹桂苑,这时候春芽已经回来了,见了清颜满眼都是亮光,一副急于表功的样子。
“紫玉,你伺候侯爷梳洗,”清颜吩咐道,又对简玉庭抱歉投以一笑,“我还有点事情,去去就来。”
清颜一路上迫不及待地问简玉庭有关假银票的事情,都被简玉庭拒绝了,这样弄得简玉庭以为她一回屋会缠着自己想要答案,可她却忙了自己的事情,反差有点大,他拢了拢俊眉不再说什么,紫玉紧跟他身后去了净房。
而清颜就去了暖阁,听春芽带回来的消息,“二少夫人将院子里的丫头都发落了,接着太夫人过去了,要看二少夫人的嫁妆,可二少夫人死活不让看,两人咬了一会儿耳朵,奴婢听的不大真切,只听到二少夫人提了什么‘分府’的事儿,不过太夫人好像不大高兴的样子,也就没有多说就走了。”
“好春芽,你干得很好,”清颜夸奖了春芽,孙落桂居然会想到分府的事情,这真真是极为有用的信息,清颜赏了耳朵上的耳坠子给春芽,小丫头欢天喜地地接了过来。
“你先下去歇息吧,让追月也别候着了,侯爷不喜欢夜里有人守夜。”清颜交待,以后这屋里只剩下两个丫鬟了,简玉庭的规矩也改教上一教了。
春芽应了句是后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