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七言是睡觉去了,玉修倒是起来了。
看着三个弟弟蹲在灶房里喝红薯水,他那火不打一处来,“你们三个一点义气都没有,有好吃的怎么不喊我呢?”
“二哥,你睡的太香了,我不忍心打扰你。”
“没事,老四,哥告诉你,只要有吃的,哥不怪你。
就是以后哥进棺材了,你只要嗷嗷一嗓子,哥立马爬出来。”
玉齐给他盛了一碗,“二哥你别说了,大晚上的,挺瘆人的。”
刚说完,外面就传来撕心裂肺哀嚎。
四兄弟都忘记喝水了,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这是老宅里的声音?”
“是。”
“谁的?”
玉林看着三个哥哥,幽幽的说道,“刘大妮的。”
玉修放下碗,抄起烧火棍,“我去看看,大半夜的野嚎,还有没有公德心了。”
“二哥,不要去。”玉齐拉着他。
“为啥啊,这吵的睡不着,影响娘和奶的睡眠。”
“谁说的,你见谁出去了,以往那边有热闹大家都去看,现在可没人去看了。”
“为啥?”
“听声音啊,以前她们虽然是嗷嗷叫,但都是吵架打架,不过最近那边传来的哀嚎是真的哀嚎。”
玉修好像没太听懂,这说的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玉免笑笑,“四哥你解释的二哥听不懂哦,二哥,这么告诉你吧,以前她们是吵架,自家人,最近的哀嚎好像是被别人吓的。
你这样过去,有可能会看到一些匪夷所思的事,你说你会有什么下场?”
玉修有些犹豫,“那我们就不问了?”
玉免耸耸肩,“恶人有恶报,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忘记她怎么对奶奶的了,忘记怎么对我们的了?”
玉林面无表情,大丫根本没死,他们已经让人救了。
但她非要报仇,那就随她吧。
玉林大概知道了大丫的目的了,就这么个吓唬法,估计都得疯。
“是啊,那我们睡觉去吧。”
四兄弟意见一致,直接回屋睡觉了。
另一间屋里,玉老太也醒了,她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喊了两声言言,可回应她的只有呼噜声。
其实蓝七言没睡着,故意不回答的,她才不去送命呢。
有的事可以惯着婆婆,有的不可以。
她蓝七言不会为了无关紧要的人而丢掉自已的性命。
如果婆婆要去,她也不拦着,她的命更值钱。
希望婆婆不要做那个拎不清的人,在未知危险的情况下贸然行动。
大丫有大丫的目的,为什么要干涉,人家只是报仇而已。
婆婆啊,希望你聪明点。
蓝七言等了好一会,确定玉老太不出去,她才闭上眼睛。
玉老太一看蓝七言睡的那么香,她自已也不敢一个人去。
可刘大妮的惨叫声越来越响亮,老宅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是马贼,那在村子里也应该有动静啊。
难道真是大丫来索命了吗?
玉老太越想越怕,干脆蒙头睡觉了,刘大妮也是自作自受,哪怕把大丫嫁人也好,偏偏给她选了一个那么惨的死法,孩子多害怕啊。
与此同时,老宅里,刘大妮快吓破胆了,大丫就吊在她的上方,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
任凭她如何叫喊也无人应答。
见喊不过来人,刘大妮闭上眼睛,“大丫,娘不是故意的,是你大姑玉苗苗卖你的。
她说你去李员外家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娘觉着你就是嫁人,也只能嫁给一个泥腿子,一辈子在土里刨食。
倒不如去李员外家当个小妾,这样日子可比一个农夫的妻子好过。
娘不知道他们竟然让你陪葬啊,等娘知道的时候,木已成舟。
对方可是李员外,娘是一介妇人,怎么可能对抗得了。
大丫,你别吓唬娘了好不好,这么多天了,娘的半条命都让你拿走了。”
刘大妮说的声泪俱下,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真心悔过。
不过房梁上的大丫确实消失了,只不过蒙着头的刘大妮不知道而已。
大丫冷笑着,她娘的意志力还挺完善,一家人基本都崩溃了,就她娘还能这么逻辑清晰的说话。
也不知道需要多久能把她吓疯,要不然自已怎么能正常生活呢。
她也知道玉苗苗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玉苗苗好像有人在保护她,暂时还不能动。
幸亏她提前和三丫说了,让她们先去自已的外祖家过几天。
顺便在村里宣传一下,让大家晚上的时候不要来大房,否则自已可就露馅了。
爬房梁还是挺累人的活呢,休息片刻,她又跑到了玉金的房间。
这几天大房人心惶惶,铁秀秀都吓个产了。
“她又来了,又来了。”铁秀秀在玉金的怀里瑟瑟发抖。
玉金自已都快尿裤子了,心里默念,大丫,这真的不怪大哥啊,都是铁秀秀这个女人的事。
要不是她要的聘礼多,爹娘也不会想到这个法子。
其实就是爹娘的错,他们太自私了,不愿意将自已存的银子拿出来。
还有就是大姑的错,如果不是她来家里提出这个点子,你都不会被卖出去,更不会被陪葬。
冤有头债有主,你去小她们索命啊。
玉金刚念叨完,窗户突然开了,一阵冷风灌了进来,玉金尿失禁了。
铁秀秀嫌弃的推开了他,一扭头,窗户外站着一个身着红嫁衣,披头散发的人,她啊啊啊的发不出任何声音,然后嘎了过去。
尿失禁的玉金也看到了,又惊又吓,张个大嘴晕了。
二丫趁机从窗户爬了进去,“大姐你把人吓死了。”
“死了活该。”大丫的声音很冷,寒风刺骨。
隔壁柴房的玉子庆还好,他听到惨叫的时候直接晕了,根本没有看到多可怕的景象。
玉银抱着被子瑟瑟发抖,都怪他岳母,偏偏这个时候生病,媳妇已经走两天了。
他现在只能抱着被子安慰自已,怎么办,索命的马上就轮到他了。
正想着呢,一双红色的绣花鞋已经出现在床边了。
玉银根本不敢抬头,生怕看到什么不好的东西。
他长了张嘴,声音嘶哑,“大丫,二哥没有对不起你,你别吓二哥行不行?”
只是无人回答他,绣花鞋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