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玉修正在挖地窖呢,吴悠和玉兰去镇子上赶集去了,门口只有一个小屁孩在尿尿和泥巴玩。
玩的正高兴呢,突然发现头上落下来一片阴影,他骂骂咧咧的,“谁挡了小爷的阳光。”
蓝七言直接把人提了起来,“臭小子,这才多久不见,你就跟你爹学的满嘴脏话。”
玉阳趁机抬头,手舞足蹈,嗷嗷乱叫,“奶奶,奶奶,奶啊,你终于来了,我爹天天念叨你,你要是再不来,他就成疯子了。”
“臭小子,你爹呢。”
“挖地道呢。”
“嗯?挖地道?”
“挖地窖,装红薯。”
“带我去找他。”
“好嘞,奶你抱着我。”
“滚,你特爹的尿尿没洗手,我才不想抱着你呢。”
“奶,人家都想你了。”玉阳撇嘴,那小表情十分委屈。
蓝七言把人提到水盆边,“快洗手,洗手了我抱。”
玉阳屁颠屁颠的洗了好几遍,然后起身,“奶,我干净了,抱抱。”
蓝七言低头看着他明媚的笑容,犹如当年在玉石村的时候,那几个孩子也是这么对自已笑的。
可是怎么都变了呢。
蓝七言弯腰抱起玉阳,真的老了,当年她一手提一个都不累啊。
玉修还在哼哧哼哧的挖地窖呢,家中有粮,心中不慌。
娘经常这么说,这么多年他也是这么做的。
只是娘什么时候能摆脱京城呢。
唉,实在不行他杀回去?
“叹什么气?”
熟悉的声音在他的头顶炸开,玉修激动的扔下铁锹,手脚并用的朝上爬,“娘,娘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愿意来找儿子了呢。”
“呵呵,我现在可就剩你这一个养老的了,不找你,那我找谁去啊。”
......
吴悠和玉兰从镇上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进门就开始咋咋呼呼的。
玉兰喊小弟,说是给他买了许多点心。
吴悠喊玉修,说是买了好几匹布,还有一匹是适合娘的,说要给娘做衣裳,省的来了之后郿换洗的。
直到蓝七言从屋里走了出来,两人又惊又喜。
晚上的时候,吴悠和玉修做了拿手好菜,蓝七言坐在主位上笑吟吟的。
看着他们一家人,她有许多话,却不知从何说起,最后憋出了一句,“终究是我连累了你们。”
“娘,话不能这么说,你什么时候连累我们了,我本来也厌倦了那些狗勾心斗角,现在能过点平静的日子挺好的。”
“你倒是平静了,孩子们怎么办,日后两个孩子想过好日子就难了。”
“娘,他们两个都随了我们两口子,太实诚了,不适合在京城那种环境中生活,就这么平平淡淡也是好的。”
“娘,玉修说的对,这是我们自已的选择,和你没有关系,这事您不要朝自已身上扯啊。”
“是啊,奶,我一点都不喜欢京城,那些世家女子的小心思让你很讨厌,同时我又觉得他们很可怜,一辈子都要困在后宅之中勾心斗角。
如果这种聪明能够运用到事业上,那肯定有很大的收获,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皇上不愿意让女子入朝为官。”
蓝七言笑笑,“因为这样的话,他们无法奴役女子了,女子有自已的官职,他们还怎么在女子面前体现自已的大男子主义,怎么让女子为他们服务呢。、
我原本以为玉林在我的影响之下会好很多,没想到废除新政的竟然是他,唉,说实话,我有点失望。”
玉修安慰道,“娘,你已经为女子做了很多,不是你的错。”
“可是都没成功。”
“和你无关,几千年来,男尊女卑的思想根深蒂固,不是你想改变就能改变的,甚至你都无法改变我爹的思想,不是吗?”
“是啊,我改变不了任何人,所以我选择离开,这算不算是一种逃避呢。”
“娘,烟火里谋生,我们都是平凡人,拥有七情六欲,不是木偶,无法被人改变。”
蓝七言长舒一口气,“好,我知道了,从今天起,前尘往事都忘记吧,我们要开始新的生活了,我在这里过一段时间,然后去看看玉齐,他还是个老光棍呢。”
“娘,老四进京述职了。”
“述职?这不年不节的,述什么职?”
“前段时间不是打仗了吗?他负责和大夏打的,对方虽然退兵了,但是我们这边伤亡不少。”
“能让老四吃亏,对方挺厉害的。”
“是啊,对方是大夏的大将军,叫欧阳长峰,此人可是实打实的从小兵起来的,能力出众,如果不是我们这边及时增援,恐怕是打不过对方的。”
蓝七言若有所思,“我们中间还隔着海呢,他们怎么会想起来打仗呢?”
“大夏的国土面积只有大雍的三分之二,而且土地不如我们这里肥沃,许多农作物都是从我们这里进口的,觊觎我们的土地很正常啊。”
“好吧,那老四会挨罚?”
“不至于,大哥不在吗?他们是一母同胞,难道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受罪啊,娘你就不要担心他们了,好好放松放松吧。”
......
晚上蓝七言熟睡之后,玉修一家人还在房间里大眼瞪小眼。
“爹,娘,你们说奶奶伤心不?”
玉修白了她一眼,“闺女,你怎么净随你娘了,傻啊,她怎么不伤心了,她是一个喜欢团结友爱的人,现在分崩离析的,她怎么不伤心了。”
“那我怎么感觉不到呢。”玉兰有些疑惑。
吴悠瞪了一眼玉修,“咱闺女就随了你,脑子都不带动的,娘不是不伤心,她是想开了,也接受了,话本子里都说了,烽火里谋生,月光下谋爱,行为里谋心,娘现在通过那么多事看清了人心,经历了生死离别,她早就接受了,说白了,就是麻木了。”
玉兰挠挠头,“停停停,你们别说了,越说我越乱,我自已去问奶奶。”
玉修和吴悠一左一右的坐在她的身旁,异口同声,“不准去,去了打断你的腿。”
玉兰抽了抽嘴,“为什么?”
“你怎么问?”吴悠问她。
“奶,你伤心吗?”
“啪”
“啪”
两巴掌过来,玉兰嗷嗷的哭着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