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的厨房很小,点着一盏油灯,有些昏暗,郝仁打了一盆水,将碗筷放在里面泡着,然后抬眸望着正在刷锅的冷萍。
冷萍头梳一如意飞花髻,配以数朵宝石花,身着云锦蔷色上裳,低头刷碗的时候,露出脖项间一片细腻柔白的肌肤,在灯下晕晕生辉。下着月色宫裙,偏以小颗红晶三两妆点在褶皱处,端得是花团锦簇、赏心悦目。
冷萍利落的刷好锅,突然觉着郝仁在看他,忍不住回眸,却见郝仁站在她的身后朝着她笑,五官全隐在晕黄的灯光里有些模糊,一双精光灿烂的眸炯炯生辉。
“看什么?还不刷碗?不想刷就让怀夏来!”冷萍心脏漏跳了一拍,声音不自觉的拔高。
郝仁缓缓的勾唇,蹲下来,低头认真的刷着碗,玉白修长的手指划过水流,摩挲着那精致白瓷的碗碟,不知道为何,冷萍突然觉着呼吸不顺畅起来。
丫的,洗碗也整得这么性感……
冷萍别开眼,赶紧低着头出门。
怀夏在收拾床铺,宅院不算大,只有一个主卧两个侧间,怀夏在收拾床铺的时候有些犹豫。
“小姐,您的东西放在姑爷那边还是……”怀夏见冷萍进来,赶紧问道。
“为什么放在他那边,今晚你跟我一起住,让郝蛋跟他哥一起住!”冷萍想也不想的说道。
“可是……”怀夏向后看了看,低声说道:“您忘记老夫人的嘱托了?要您跟姑爷圆房……”
这话一路上,怀夏偶尔会说,冷萍觉着好笑,总会扑哧笑一声也就罢了,可是如今,总觉着心里怪怪的。
谁叫某人一下子变化这么大,身材也太好了,那五官精美的跟雕像似的,让她总忍不住想要碰碰……
“怀夏,将你们小姐的东西搬到主卧去!”郝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两人身后,低声说道。
冷萍吓了一跳,回眸看着他,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对哦,晚上郝仁应该不会住在这里,他会回翰林院吧!
“那就搬到主卧去吧!”冷萍欣然同意。
郝仁还以为要费一番周折,想不到冷萍竟然欣然答应,他勾起唇角,望着冷萍的小脸眸光熠熠生辉。
怀夏赶紧点头,冷萍的包袱搬了过去。
主卧,冷萍摸了摸那床上的被子,厚薄正合适,闻了闻,可能昨晚上刚刚用过,没有潮湿的气味,还不错。
郝仁这会儿正与郝蛋在客房说着什么,冷萍打了个哈欠,有些疲惫,正好怀夏打了热水进来给她洗澡,她也就让怀夏守在外面看门,泡了个热水澡,换上睡衣,钻进被窝,吩咐怀夏道:“告诉姑爷,就说我累了,先睡了,让他自己走就成!明日他若是忙,就不用来了,反正见到他我也安心了,咱们过几日就回去了!”
这几天天气冷了,她在附城的时候因为甄家的事情耽误了不少时间,所以要着急赶回去。
怀夏应了一声,这才想到姑爷可能要回去,本想说什么,可是见冷萍已经躺下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只得将话咽下,端着水出去。
郝仁在郝蛋房间里洗了澡,正准备回房,就见怀夏站在门外等着他。
“姑爷,小姐说了,她累了,就先睡了,让姑爷自己回翰林院就行了,若是姑爷明日里忙……”怀夏低着头,将冷萍的话原封不动的转告给郝仁。
郝仁缓缓的勾了唇角,笑问道:“谁说我要回翰林院?”
“呃?”怀夏正敛眼低眉重复着冷萍的话语,一下子被郝仁打断,忍不住一下子抬眸,惊愣的张大眼睛。
“好了,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回去歇着吧!”郝仁缓缓的勾唇,大步向着冷萍的房间而去。
怀夏一下子捂住了嘴巴,姑爷好酷哦!只是小姐会这么听话的圆房吗?
床很舒服,郝仁身上的味道……恩,也很好闻,冷萍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觉着自己有点变态,三十几岁的人,还想这些?
房门被人打开,冷萍嘟囔了一句,“怀夏,晚上我不用你伺候,你自己尽管去睡就好……”
身后的人人没有回应,一会儿,有个人坐在了床边。
冷萍疑惑的回眸,就见一张俊脸正在她身子的上方,她一怔,忍不住一下子坐了起来。
冷萍的身上还是她亲自动手做的睡裙,裸露了两只肩膀,在现代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在这个就算是炎热夏季也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脸与手的古代来,那两截藕白足以吸引人的目光。
郝仁的眸色接着就变得幽暗,唇角的笑意也越发的变浓。
“你……你……你怎么在这儿?”冷萍抚着受了惊吓的心脏说道,有些结巴。
郝仁脱了鞋子上床,“这是我的床,我不在这里在哪里?”
“你……你不是要回翰林院吗?”冷萍一怔,难道是她搞错了?之前他让她搬过来,那意思不是要腾地方给她,而是要她跟他一起……
“天色晚了,翰林院早就关门了,再麻烦守卫大哥不好,再说我已经请了假,这几日都不用去翰林院!”郝仁笑笑,看着她受惊的眼神笑道:“娘的信上不是说了,要让你快点生个大胖小子,我们不在一起,怎么生出大胖小子来?”
“呃?”冷萍惊讶的瞪大眼睛,然后就在下一秒觉着自己的反应太过白痴,实在是不像一个三十岁的失婚女人该有的反应,于是迅速的抬起双手捂了脸,狠狠的揉搓了,镇定了心神,这才问道:“你的意思不会是要今晚要跟我shang床吧?”
冷萍以为郝仁会像之前脸红,会否认,毕竟在家的时候,他也有过这样的情形,小孩子害羞的时候很好看,可是这一次,郝仁淡淡的点点头,在点头的同时,他的手揽住了冷萍的腰。
冷萍啪的一声拍开郝仁的手,有些不敢置信。
以前这郝仁蛮清纯的啊,动不动就会脸红,现在竟然都主动……冷萍觉着一阵恶寒,今日一天发生的事情都太过诡异了,两年的时间,人的变化怎么可以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