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淳跌足说道:“唉,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而已,你别多心。”
那美妇人说道:“哼,小姑娘怎么了?你这人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七八十岁的老太婆都是来者不……”她本想说“都是来者不拒”,但一瞥眼见到了林逸,脸上微微一红,忙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嘴,这个“拒”字就缩住不说了,眼光中却满是笑意。
段正淳在船头深深一揖,说道:“阿星,你快救她起来,你说什么我都依你。”
那美妇问道:“当真什么都依我?”
段正淳急道:“是啊。唉,这小姑娘还不浮起来,别真要送了她性命……”
那美妇说道:“我叫你永远住在这儿,你也依我么?”
段正淳脸现尴尬之色,说道:“这个……这个……”
那美妇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你就是说了也肯定不算数,只是嘴头上甜甜地骗骗我,叫我心里欢喜片刻,也是好的。你就连这个也不肯!”说到这里,眼眶便红了,声音也有些哽咽。
段正淳叹了口气,划回小船,道:“算了,算了,不用救了。这小姑娘用歹毒暗器暗算我,死了也活该,咱们回去吧!”
那美妇侧着头说道:“为什么不用救了?我偏偏要救。她用暗器射你吗?那好极了,怎么不把你给射死?可惜,可惜!”嘻嘻一笑,陡地纵起,一跃入湖。
那美妇她水性当真了得,嗤的一声轻响,水花不起,已然钻入水底。跟着喀喇声响,湖面碎裂,那美妇双手已托着那紫衫少女,探头出水。段正淳看到后大喜,忙划回小船去迎接。
段正淳划近美妇,伸手去接那紫衫少女,见她双目紧闭,似已气绝,不禁脸有关注之色。
那美妇喝道:“别碰她身子!你这人太好色,靠不住得很。”
段正淳佯怒道:“胡说八道!我一生一世,从来没好色过。”
那美妇嗤的一声笑,托着那少女跃入船中,笑道:“不错,不错,你从来不好色,就只喜欢丑八怪,啊……”她一摸那少女心口,竟然心跳已止。呼吸早已停闭,那不用说了,但肚腹并不鼓起,显是没喝多少水。
这美妇熟悉水性,本来料想这一会儿功夫淹不死人,哪知这少女体质娇弱,竟然死了,脸上不禁颇有歉意,抱着她急跃上岸,说道:“快,快,咱们得想法子救人!”抱着那少女,向竹林中飞奔而去。
段正淳刚想要离开,却想起林逸还在这里,便对林逸问道:“对了,林公子驾临此间,不知有何事啊?”
林逸说道:“路上受了两位朋友嘱托,到此报一个讯。”
段正淳问道:“奉托林公子的是哪两位朋友?不知报什么讯?”
林逸说道:“一位使一对板斧,一位使一根铜棍,自称姓傅,两人都受了伤……”
段正淳吃了一惊,连忙问道:“两人伤势如何?这两人现在何处?林公子,这两人是兄弟知交好友,相烦指点,我……我……即刻要去相救。”
那渔人也是说道:“请你带我同去!”
林逸说道:“这两人的伤势虽重,尚无性命之忧,便在那边镇上……”
段正淳对林逸深深一揖,说道:“多谢,多谢!”更不打话,提着那渔人,发足往林逸的来路奔去。
便在此时,只听得竹林中传出那美妇的声音叫道:“快来,快来,你来瞧……瞧这是什么?”听她语音,显然是惶急异常。
段正淳本想立刻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可想到自己那两位身受重伤的兄弟,觉得自己应该立刻前去才是。
只听得竹林中那美妇的声音更加惶急:“你还不来,啊哟,我……我……”
段正淳见那美妇这么便只能急切叫他过去,心想肯定有什么急事,便喊道:“我这就去,你别着急。”说完后便决定托着那渔人,向竹林中快步行去。
段正淳他这一移动身子,立见功力非凡,脚步轻跨,身形迅速异常。林逸看到后便不疾不徐地和他并肩而行。段正淳向林逸他瞧了一眼,脸露钦佩之色。
竹林顷刻即至,只见每根竹子的竹杆都是方的,在竹林中行了数丈,便见三间竹子盖的小屋,构筑精致。
那少女躺在竹屋前面的平地上,那美妇正在手忙脚乱地施救。她听得脚步声,忙站起奔近,叫道:“你……你快来看,这是什么?”手里拿着一块黄金锁片。
这金锁片是女子寻常的饰物,并无特异之处,岂知段正淳向这块金锁片看了几眼,顿时脸色大变,颤声问道:“哪……哪里来的?”
那美妇说道:“是从她头颈中除下的,我曾在她们左肩上划下记号,你自己……你自己瞧去……”说着已泣不成声。
段正淳立刻快步抢近。但见那紫衫少女横卧地下,僵直不动,已然死了。
段正淳拉高少女衣袖,察看她的肩头,他一看之后,立即将袖子拉下。林逸在段正淳的身后,也瞧不见那少女肩头有什么记号,只见到段正淳背心不住抖动,显是心神激荡之极。
那美妇扭住段正淳的衣衫,哭道:“是你自己的女儿,你竟然亲手害死了她,你不抚养女儿,还害死了她……你……你这狠心的爹爹……”
林逸伸手去搭那少女的脉搏。那美妇哭道:“心跳也停了,气也绝了,救不活了。”
林逸微运内力,向那少女腕脉上冲去,跟着便即松劲,只觉那少女体内一股内力反激出来,显然是在运内力抗御。
林逸心中想到果然如此,不禁哈哈大笑,说道:“这么顽皮的姑娘,当真天下罕见。”
那美妇人怒道:“你是什么人,快快给我走开!我死了女儿,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
林逸笑道:“你死了女儿,我给你医活来吧?”伸手向那少女的腰间穴道上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