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尾的黑苗士兵说道:“我想教主突然召集所有人到王宫,一定是有重要的决定要向大家宣布,或许就是诛杀妖女!”
船头的士兵点头说道:“这可就好了,大王狠不下心,咱们可狠得下!”
船尾的士兵恨恨地说道:“妖女害死我家小,她可真狠得下心!”
林逸听完那两个黑苗士兵的话后,心中总感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也不便说什么。
林逸他一直不讲话,那船头的士兵感到不大对,转头向林逸问道:“喂!你对巫后难道没半点痛恨?”
林逸连忙含糊应答道:“呃……我在找我伙伴,有先回来的该到这附近了。”
黑苗士兵点了点头,说道:“也该到啦!”
这时船已驶向了岸边,虽是一片黄沙土泥,但是黑苗族的人民扶老携幼,络绎不绝地走在路上,他们看起来都十分憔悴,全朝着一致的方向行去,在路的尽头之处,矗立着高伟的宫殿。
宫殿所建之地原本就高于一般民居,再加上地基和殿阶,更是比普通的民房干燥而远离洪水。
那黑苗士兵对林逸说道:“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我们还要跟其他弟兄会合,你快去找你们那一队的人,会合了好去王宫报到!”
林逸点了点头,忙道:“好,是!是!我就去,多谢!”
林逸他说完后,一溜烟下了船,很快便混入人群之中,以免被发现。
林逸因为身上穿着黑苗士兵的服装,居民们见了都让他三分,也没人敢上前与他攀谈,倒让林逸他落得轻松,免去了假装口音的麻烦。
林逸这时听到身边的老人喃喃自语,说道:“巫后怎么可能会是妖女?这不大对呀……”
那老人他身旁的家人说道:“爹,您别再不信啦,是大王清楚还是您清楚?”
那老人仍是十分不满,说道:“都说巫后要害人,她害老百姓做什么?我不信!”
一旁的其他百姓说道:“哼!老丈,您别不死心啦!我说这些年来,黑苗与白苗两族一向水火不容,白苗族怎么会让他们的祭司嫁给我们大王呢,其实就是不安好心!”
又有一人点头说道:“可不是?现在细想起来,这必是白苗因为兵力比不过我们,就想出了这样阴险的手段。”
人群之中的林逸听到这话后惊愕了一下,心想这样不合理的推测,竟能成为渔轮,背后必定有人在掌控着一切。能让一个温柔的王后突然间成为一切阴谋的祸首,这得需要多么厉害的手段呀?
不过,要让人民不再信任巫后,甚至还要累及无辜的公主,想必真正的原因还是出在洪水以及人民流离失所所造成的极度不安吧?
这时又有人说道:“官兵叫大家都去王宫集合,不知要宣布十么大事?”
有人猜到:“会不会已经杀了巫后了?”
林逸也不由得担心起来,巫后一个人在宫中,势单力孤,想必她是放弃了自己逃命的机会,才有办法让女儿逃出险境的。
这一路之上,林逸听到的净是哀叹与怒骂之声,性子软弱的怨恨为何天降大水,性子强硬的主张诛杀首恶,总之就是不离对巫后为祸的怨怒。
林逸与众百姓一同前往至王宫外的广场,最前方立着数丈高的高台,高台下还围着几层的平台,平台之上净是穿着黑色长袍的拜月教的教徒,底下的是士兵。
这与更外围的民众们之间,形成了一道不可跨越的尊卑鸿沟,那高台在拿着刀枪的士兵和教众的护法之下,更显得高不可攀,在王宫前散发出更有威势的力量。
在高台的正中间并没有任何人,只有几名贵族立在高台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不久,一道灰色的高大身影由宫内闪了出来,林逸眼睛一亮,登时认出了那人便是在长安郊外,重挫盖罗娇等人的石长老。或者说,是以后将在长安郊外,重挫盖罗娇等人的石长老。
石长老他高大的身影奔至台前,喝道:“你们聚集在这里想做什么?这里是王宫,你们想造反吗?”
石长老他的声音就像一记巨雷,震得众人心头大悸,一时间聚集了上万人的广场居然寂静无声,连他呼吸的声音都听得到。
高台之上的一名贵族看着石长老说道:“石长老,没您的事,百姓是想求见拜月教主,自动聚集在此的。”
石长老仰首对那人说道:“凡事有大王决断,什么时候轮到教主接见官兵人民了?”
一名台上的拜月教的头目说道:“是大家自动聚集在这里的,若不是洪水为患,人民生活不下去,又何必求教主?长老您有本事就退了洪水,大家自然就散!”
这时聚集的人们也都再度喧哗了起来,纷纷叫着拜月教主的尊号,声势之浩大,有如掩蔽天空的乌云。
石长老十分气恼,却也对这样的局面束手无策。他气急败坏地不知和那些教众、官员们说了什么,却被喧腾不已的众人呼号声给掩了过去,再也听不见半个字。
林逸这时心中想道:“怪了,明明就是拜月教主叫众人聚集在这里,什么时候变成大家自动来的了?”
这时突然听见一阵海浪似的巨大欢呼,众人都望定了前方,高台的正中央,出现了一道高瘦的黑影,至少有九尺高,穿着黑色的长袍,由头盖到脚的长袍,使他原本就极高的身子显得更高了,手上持着十尺长的金杖,杖头是一轮镰刀般的弯月,在阴暗的天色下,那轮弯月犹能灿然生辉,刺目之极。
“教主英明!教主万岁!”
众士兵及拜月教众们大声狂呼,带动了民众,也发出阵阵的狂热呼叫。起初还听得见阵阵“教主英明!教主万岁!”之类的呼声,到后来只剩下无意义的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