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摩智说完后,便微一转身,不待枯荣大师和本因方丈对答,突然伸手扣住了保定帝右手腕脉,说道:“敝国国主久仰保定帝风范,想要一见,便请陛下屈驾,赴吐蕃国一叙。”
鸠摩智这一下出其不意,在场人人都是大吃一惊。鸠摩智这番僧忽施突袭,以保定帝的武功之强,没想到竟然也着了道儿,被鸠摩智他扣住了手腕上“列缺”与“偏历”两穴。
保定帝当下便急运内力冲撞穴道,于霎息间已经连冲了七次,始终没能挣脱。本因方丈等人都觉得鸠摩智这一手太过卑鄙,大失绝顶高手的身分,空自愤怒,却无相救之策,因为保定帝的要穴被制,鸠摩智随时随刻都可取了他的性命。
枯荣大师这时突然哈哈一笑,说道:“你抓住的这人,他从前虽然是大理保定帝,但现下却已避位为僧,法名本尘。本尘,吐蕃国国主既然想要见你,你去去也好。”
保定帝此时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应道:“是!”保定帝他也知道枯荣大师的用意,鸠摩智当自己是一国之主,擒住了自己是奇货可居,但若信得自己已经避位为僧,不过是擒拿了一个天龙寺的和尚而已,那就无足轻重,说不定便会放手。
自鸠摩智踏进牟尼堂后,保定帝始终不发一言,未露任何异状,可是要使得动这六脉神剑,虽不过是六剑中的一剑,也须是第一流的武学高手,内力修为异常深湛之士。
可当今武林之中有哪几位是第一流好手,各人相互均知。鸠摩智此番乃是有备而来,于大理段氏及天龙寺僧俗名家的形貌年纪,都已查得清清楚楚,各人的脾气习性、武功造诣,也已琢磨了十之八九。
鸠摩智他知天龙寺中除枯荣大师外,尚有四位高手,现下忽然多了个“本尘”出来,这人的名字从未听过,而内力之强,丝毫不逊于其余“本”字辈四僧,但看他雍容威严,神色间全是富贵尊荣之气,便猜到他就是保定帝了。
待听枯荣大师说他已“避位为僧”,鸠摩智心中一动,想道:久闻大理段氏历代帝皇,往往避位为僧,保定帝到天龙寺出家,原也不足为奇。
但皇帝避位为僧,全国必有盛大仪典,饭僧礼佛,修塔造庙,定当轰动一时,决不致如此默默无闻。我吐蕃国得知讯息后,也当遣使来大理贺新君登位。此事其中有诈。
鸠摩智当下便说道:“保定帝出家也好,没出家也好,都请到吐蕃一游,朝见敝国国君。”说着拉了保定帝,便即跨步出门。
本因方丈这时大声喝道:“且慢!”说着身形晃处,和本观大师一齐拦在门口。
鸠摩智说道:“小僧并无加害保定皇爷之意,但若众位相逼,小僧可就顾不得了。”说着右手虚拟,对准了保定帝的后心。
鸠摩智他这“火焰刀”的掌力无坚不摧,保定帝脉门受扣,已成听由对方宰割之势,无可抗拒。天龙众僧若合力进攻,一来投鼠忌器,二来也无取胜把握。本因方丈等人兀自犹豫,保定帝毕竟是大理国一国之主,如何能让敌人挟持而去?
鸠摩智此时大声说道:“素闻天龙寺诸位高僧的大名,不料便这一件小事,也这般婆婆妈妈,效那儿女之态。请让路吧!”
段誉看见伯父保定帝被鸠摩智他挟持,心中甚是焦急,初时还想自己的伯父武功何等高强,何必怕他,只不过暂且忍耐而已,等时机一到,自会脱身。
不料段誉他越看越不对,鸠摩智的语气与脸色傲意大盛,而本因方丈、本观大师等人却三均焦虑愤怒,而又无可奈何,不得不让路。待见鸠摩智抓着保定帝的手腕,一步步走向门口,段誉惶急之下,不及多想,大声对鸠摩智说道:“喂,你放开我伯父!”说着从枯荣大师的身前走了出来。
鸠摩智早已知道枯荣大师身前藏有一人,但却一直猜想不透是何等人物,更不知此人坐在枯荣大师的身前有何用意,这时见他起身走了出来,欲知就里,回头问道:“尊驾是谁?”
段誉回答道:“你莫问我是谁,先放开我伯父再说。”说着便伸右手,抓住了保定帝的左手。
保定帝看到后,连忙说道:“誉儿,你别理我,急速请你爹爹登基,接承大宝。我只是一闲云野鹤老僧,去吐蕃一趟又有何妨?”
段誉使劲拉扯保定帝手腕,叫道:“快放开我伯父!”
鸠摩智看到段誉只是以劲力来拉保定帝的手腕,并未使出半点内力,当下便仔细看起了段誉,接着鸠摩智便知道,眼前的段誉根本不会丝毫内力,只是一普通人而已。
鸠摩智当下便要不耐烦的将段誉推开,抓着保定帝走出去。只见鸠摩智的手马上就要推到段誉,段誉不会半点武功,根本没办法抵挡,更何况还抓着保定帝的手。而保定帝此时被鸠摩智扣住穴道,也没办法相救段誉。至于天龙寺的众位高僧,此时也都来不及阻止鸠摩智。
就在鸠摩智的手离段誉身体不足一寸之时,忽然只听得空中传出一道破空之声,嗤的一声,一道无形剑气已攻到了鸠摩智的身前。
鸠摩智听到这破空之声后,连忙转头看去,只见自己身前突然出现了一道无形剑气,这道剑气从外面射进,竟然不是在场天龙寺诸僧出的手。
鸠摩智挥手一道掌力击出,向那无形剑气迎了上去。可鸠摩智的掌力才刚碰到这道无形真气便被穿透,无形剑气继续向鸠摩智冲来。
鸠摩智大吃一惊,此时再选择抵挡出招,已经来不及,因为那无形剑气已来到了他的面前。鸠摩智当下便只好放开保定帝的手腕,向一旁跃去,也不再要推开段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