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江兮月死了

谢远山失魂落魄回到家里,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趟行程让他痛不欲生。

他没见着江兮月,见到的是江采苹。

江采苹没死,死的是江兮月。

兮月她死了!

那个全世界他最爱,也最爱他的人已经不在了!

他的世界整个崩塌了。

这么多年唯一的念想,心中唯一牵挂的人不在了!

他本还想跪在她的面前乞求她的原谅,想向她忏悔,想要诉说这些年对她的思念。

可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死了!

孤苦零丁地死在了那个不知名的乡下,连墓碑都没有。

江采苹说她跳河自杀没死,被人救了起来。她没有回去,全当自己已经死了。后来找到江兮月,是兮月让她重新鼓起活下去的勇气,她在她那里生活下来。

江兮月难产而死,她顶替江兮月的身份活了下来。

江小武是江兮月生下的孩子。

江采苹说她不知道小武的父亲是谁,兮月没说。

不过算算小武的年纪,十五岁,正好是那年他偷偷去看兮月的那一年,他们偷吃了禁果。

江小武很可能,是自己的儿子!

可是再也见不着兮月了,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不在了。

他的心如刀割。

王文英看到谢远山这个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说,你到底上哪去了?我打了电话回去,你爹娘说你根本只在家呆了半天就走了,这两天你去了哪,是不是又偷偷和哪个女人幽会去了?”

幽会?谢远山的魂好像被拉了回来,眼神有了聚焦,看着面前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人,眼里由冷漠逐渐转成愤怒。

“对,我就是去找女人了,你满意了?”谢远山冷笑。

“好哇,你这个陈世美,你终于承认了?”王文英大嚎一声朝谢远山的身上打去,“是哪个贱人,我一定要打死那个女人……”

“打?好,你去打啊,去地下找她呀……”谢远山双目通红,“我去找兮月了,她死了,你知不知道,她死了!都是因为你,当年若不是你,她怎么会受那么多苦,她怎么会孤零零死在乡下?”

“她还那么年轻……,是你,都是你,是你该死!”谢远山一下歇斯底里起来,举起手朝王文英脸上甩了过去。

当年他们都是同学,江兮月和江采苹最是要好,他和江兮月是恋人,两人感情非常好。

那时正是青葱年少,他长得斯文帅气,在美术方面极有天赋,在学校是有名的才子。

当时王文英也很喜欢他。

后来王文英占着家里有权势威逼利诱他和江兮月分手,更是用了手段让江兮月下了乡。

本来她是不用去的,她是家里的独生子,硬是被他们家走关系把她弄走了。

王文英还灌醉了他让他和她睡在了一起。

无奈他最后娶了她,可是他没有一天不恨她。

自结婚之日起他就没有动过她,她睡床上他就睡在沙发上,她睡沙发上,他就打地铺,有时他宁愿一晚上不睡觉也不肯跟她挨在一起。

他就是要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表示对她的反抗,对她的厌恶。

王文英摸着被摔痛的脸,满脸不可思议,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谢远山,他一向是颓废的,是畏缩的,是无用的,此刻他却像一个战士一样,斗志昂扬。

她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丝恐惧。

“哈哈哈……”谢远山突然狂笑起来,笑得癫狂,笑得喘不过气,“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也有今天……”

笑过之后泪水奔涌而出,脸上是满满的悔恨和伤心,“都是因为我,都怪我,若不是我,兮月她就不会死,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谢远山捂着脸蹲了下来,泪水沿着手指缝隙汩汩而下。

王文英震惊得无以复加,久久说不出话来。

两人沉默良久,终于谢远山抬起头,眼里已是沉寂下来,“我们离婚吧!”

“你终于还是忍不住了?”王文英泪水也涌了出来,泣不成声。

“这么些年,得到我,你幸福吗?”谢远山幽幽地问道。

幸福?怎么可能?

王文英的泪水无声地往下淌,这一辈子,她不知道幸福为何物。

眼前的这个男人当年是多么意气风发,一身才气,那么与众不同,她喜欢他,非常喜欢。

可是他从来没拿正眼看过自己,他的眼里只有江兮月,她嫉妒,她恨,她不顾一切拆散他们。

她得逞了,可是她得到了什么?一具行尸走肉,一个行将就木的灵魂。

他恨她,他不和她同房,她用尽了办法,他就是不理她。

她和他说话,他就像没听见。

她给他买东西,他根本不接受。

她守了近二十的活寡。

她怎么能不恨,怎么能不怨?

于是她打他,骂他,希望得到他一点反馈,哪怕是他反过来骂自己。

可是他没有,他默默承受,他看她的眼中没有一丝温度。

她的招数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毫无反弹之力。

她不甘心,她想就是一块石头她也能给他捂热了。

可是她失望了,那不仅是块石头,那是座冰山,他始终无动于衷,受伤的只有自己。

但她已没得选择,自己选的路含着泪也要走下去。

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想着那个女人?现在她死了,她永远活在了他的心里。

自己却再也回不了头,她不明白,爱一个人有错吗?

“我们俩人,互相折磨了一辈子,够了!”谢远山站起来,语气很冷,“我不想死后还要和你葬在一起!”

“我的青春都给了你,剩下的日子,我想为自己活!”

王文英呜呜哭了起来。

自己的青春何尝就不是青春,想当年自己也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子,生生被生活磋磨成了一个泼妇,一个怨妇,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她的青春又由谁来赔偿?

谢远山坐了下来,深深叹了口气,“你虽然不年轻了,但还可以找个人嫁了,运气好的话,还可以生个孩子。我不值得你再守了,我也不会再和你生活在一起,我们就此分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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