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偷鸡不成蚀把米

眼见穆婉宁神色无虞,穆婉柔在夜色中弯起唇角,素兰已经按照她的意思端来了茶水。

正抬杯准备品茶之际,穆婉柔忽的惊叫一声,看向穆婉宁的目光十分为难:“哎呀你瞧我这记性,本来还给妹妹准备了礼物呢出来的急竟是给忘了,不如就让巧心随着素兰一同去我禅房里拿给你吧,妹妹觉得这样可行?”

穆婉宁闻言故作惊讶的看了她一眼,秀眉一拧,自然知晓她的用意。

但也不想让她那么顺利就达到目的,便低声说道:“姐姐,倒不是我不愿意,只是这月黑风高的,寺庙里到底还是男香客比较多,咱们二人单独在这里万一遇上什么事是不是不太好?不如就等到明日我亲自去找姐姐拿,可好?”

这话是穆婉柔未曾想过的,这二十日来穆婉宁对她几乎是言听计从,可现在竟隐约有了敢反驳她的模样,让她如何能够隐忍:“这东西可是我专门为妹妹准备的,难不成妹妹就这般要拂了姐姐的心意?”

穆婉宁垂下头,一张清丽的脸上满是愁容,在穆婉柔即将耗尽耐心之际,终是点了点头道:“既是姐姐心意,那就让巧心随着素兰去吧。”

“真是我的好妹妹。”穆婉柔悬着的心彻底放下,连笑容也不自觉的真挚了几分。

巧心一早便得了吩咐,不动声色的与穆婉宁对视一眼,行了一礼后便随着素兰离开了。

两人在亭子里又随意说了几句话,夜幕便徐徐降临,柔润的月光之下,那片昙花丛渐渐展现出了它壮美的模样。

白嫩的花苞伴随着清幽的光芒缓缓展开了花瓣,淡黄的花蕊隐约透露出几点清润的光点,修长的花瓣轻柔的随着夜风舞动,如同暗夜的舞者一般极为震人心魄。

昙花在凤云国并不多见,加之前世所见,穆婉宁也不过才见了几次而已。

“是不是很漂亮?”穆婉柔斜睥了穆婉宁一眼,语气里是无法掩饰的骄傲与得意。

就算穆婉宁身上流的是武安侯府的血液,可到底是在乡野山村长大的野丫头,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她相比,根本就是云泥之别,这样愚笨粗鄙的丫头,哪里配得起武安侯府嫡女的称号?

只有她才能撑起侯府的门面,至于别人,根本就不配。

穆婉宁,最好能够彻底消失,以解她心头的愤恨。

昙花的花期极短,不过半个时辰原本舒展的花瓣便无力的垂下,眼见着花马上就凋落,可穆婉宁依旧神色如常,穆婉柔不禁开始着急起来,按理说这么久了,她应该已经有了反应啊。

眼见着穆婉柔脸色越发难看,穆婉宁便知道她是急了,索性陪着她把这出戏演下去:“哎哟,姐姐,这不知怎得我总觉得头晕恶心……”

听她这么说,穆婉柔立刻喜上眉梢,却装出一副关切的样子扶住她急急问道:“可是又着了风寒?也是怪我思虑不周,怎得都没叫你多穿件披风,这样吧,我先扶你去附近的客房坐一坐,等你好些了咱们再回禅院。”

说话间穆婉柔便搀起她朝着寺庙的西南角走去。

两人身影渐行渐远,便在此时,月光下忽然出现一道修长的身影,只见他负手走到即将衰败的昙花前,正巧见了花朵最后的颓然。

殷离静静的注视着已然垂下花瓣的昙花,目光一冷,忽而伸出手去掐断了那已经没了生机的花朵。

另一边。

在穆婉柔的带领下,穆婉宁进了一处并不算大的耳室,看着她半眯着眼靠在榻上,穆婉柔低声说道:“妹妹等我一会儿,我一个人恐怕没办法照顾好你,我这就回去让娘亲派人过来接你,你千万要好好休息别乱跑。”

穆婉宁以手撑头低低应了一声,在穆婉柔就要离开之际忽而拉住她的手腕,长袖一挥,早已准备好的粉末便落了穆婉柔一脸,很快便没了声息。

看着软软倒地的穆婉柔,穆婉宁冷笑一声将她拖到床榻上,压低声线模仿着她方才的口吻:“妹妹千万要等我,可不许乱跑呀。”

月色下,穆婉宁纤弱的身躯从耳室里走出来,与早已经在一旁耳室等待的巧心对视一眼,巧心悄无声息的离开,她则转身进了那间耳室。

前世她被所有人看了个干净,这一回,总也得让穆婉柔付出点代价才是。

耳室中极为安静,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柔和的光芒似是给人批了一层轻纱。

约莫半刻钟的时间,一旁的耳室里忽然响起了极为奇怪的动静,很快便传出了女子的尖叫声,伴随着哭喊声和求饶声不断落入耳中。

穆婉宁不由得无声笑了起来。

看来,这一世,穆婉柔自己制造的陷阱要她自己来品尝了。

正如此想着,却不知怎得,身后的床榻突然传来一阵响动,穆婉宁猛地回身,就见那床榻已经被掀开,微弱的烛火下映照出了一张冷然的面庞,竟是殷离。

一股极强的压力立即欺上心头,穆婉宁下意识我起拳头,看着来人一脸愕然。

这耳室的密道也是她嫁给了祁景川之后才知晓的,怎么殷离竟然也知道?

偏还就遇上了这等子一腌臜事。

与穆婉宁同样震惊的殷离却是不动声色的扫了她一眼,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与她“巧遇”。

眼底是无法掩饰的探究,被他这样的目光盯着,穆婉宁只觉得心头慌乱,忙站了起来,朝着他微微颌首:“不想此处竟是公子居所,小女子因身子不爽被家姐暂留在此处歇息,若是叨扰了公子还请公子莫怪。”

话音一落,穆婉宁转身当即就要离开。

她的动作极轻,看起来更是平和淡定,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刻的神经有多紧绷。

悯安寺乃是皇家敕造寺庙,本就是为了城中达官显贵而造,但却始终游离在朝廷之外,只是其中门道确实不足为外人得知。

而现在的殷离还未成为手可遮天的权臣,仅仅凭借着贡士的身份便能知道寺中最为隐秘的密道所在,想必他与悯安寺的关系非同寻常。

看来日后与他相见,还是离得远远的为妙。

这般想着,穆婉宁已经准备开门,却不想身后忽然传来了殷离漠然的声音:“姑娘留步。”

伸出的手指悬在半空,穆婉宁缓缓收回,尽力维持着面上的冷静:“公子可还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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