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亢渡头。
一艘艘装载军资的运输船,正徐徐靠岸。
“终于又回来了。”
船头的曹远,望着那座熟悉的城池,一时感慨良多。
他就是龙亢人氏。
在一年多前,为了躲避袁术这个祸害,他和寡母秦氏变卖家财,举家迁往许都。
如今他重回故乡,已是富甲天下,可惜母亲已魂归黄泉。
“子游,有件事我想请你准了。”
身后许褚忽然开口,眉宇间正燃起猎猎杀机。
“什么事?”
“袁术那狗贼,把咱淮南祸害成这样,我也想去寿春大杀一场,为死去的乡亲报仇雪恨,以泄我心头之恨!”
许褚紧攥着拳头,咬牙切齿道。
曹远恍然想起,淮南不只是自己的家乡,也是许褚的家乡。
许褚虽然跟他去了许都,但仍有不少亲族留在了淮南,多数被袁术的暴政残害到家破人亡。
许褚想报仇雪恨,也在情理之中。
“那你就去吧,自己小心便是!”
曹远欣然点头。
“你放心便是。”
“说不定,我这趟去寿春,还能给你抢个袁术的嫔妃什么的,给子游你再添几房姬妾!”
许褚哈哈大笑道。
此言一出,一旁的夏侯涓,立时瞪向了他。
许褚这才意识到口无遮拦了,忙是讪讪一笑,不等船靠岸,便跳了下去。
几十名许氏宗族子弟,也跟着许褚蜂拥下船。
“这个老许,是越来越没个正经了,也不知跟谁学的....”
曹远瞟了夏侯涓一眼,摇头苦笑。
夏侯涓则淡淡道:“他也说得没错,男人三妻四妻也是天经地义,何况夫君富可敌国,多纳些姬妾也无妨。”
“嗯?”
曹远瞥向了新婚妻子,心想她当真这般大方?
船行靠岸。
曹远要督运粮草缺船,便没有入龙亢城,而是就地在渡头设下军帐。
他前脚刚坐下,还来不及喝口茶,典韦便匆匆而入。
身后几名士卒,还抬头一张担架,上面躺了一个半死不活的伤者。
“你这是....”
曹远狐疑的看向那陌生伤者。
“此人乃乔蕤,乃袁术麾下大将,原本想归降曹公,却被那阎象刺成重伤。”
“曹公想救活此人,我家主薄便自告奋勇揽下了这差事,让我送到了公子这里。”
典韦指着伤者解释道。
曹远明白了。
曹操想救活乔蕤,是想给袁术部众树立榜样,瓦解敌军人心。
这王必揽下这差事,又是想向曹操邀功。
“你是有功了,辛苦的可是我啊.....”
曹远摇头苦笑,摆手道:“把人抬进内帐去吧。”
人都抬进来了,这忙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典韦暗松口气,忙将乔蕤抬了进去。
曹远便捋起袖子,施展自己的扁鹊医术,尽全力救人。
不觉已是夜色降临。
曹操在安排好军务后,也换了身官服,赶来了帐中。
夏侯涓见伯父来了,忙是看座上茶。
曹操还没坐下,曹远便一身疲惫,走了出来。
“子游,那乔蕤救活了吗?”
曹操迫不及待的问道。
曹远灌了口茶解渴,说道:“命是保住了,不过今后想再上战场,怕是没希望了。”
“救活了便好,反正曹公也是用他收拢人心,这个乔蕤将才平庸,曹公也用不着他带兵上阵。”
“子游你辛苦了,又帮我在曹公面前涨脸了,改天我得好好谢谢你。”
曹操喜笑颜开。
这些曹远也不关心,便解下身上沾血的长衫。
夏侯涓也是体贴,忙是侍奉他更衣。
曹远则小心翼翼,将那佩贴身的玉佩取下,放在了案几上,只怕像上次一样摔出来。
那枚玉佩,再次吸引了曹操的注意。
他便拿了起来,仔细端祥,越看越觉眼熟。
“子游,你从哪里得来这玉佩的?”
曹操忍不住问道。
“这玉佩,乃是先母临终前留我的遗物而已。”
曹远换好长衫,顺手接回玉佩,小心翼翼揣入了怀中。
曹操又问道:“敢问令堂尊姓大名?”
“先母姓秦名婉。”
曹远以为他只是闲聊家常,便也没有什么好隐瞒。
“秦婉!”
曹操却神色一震,仿佛这个名字,蓦的钩起了他的某种回忆。
“伯父啊,你要真想谢我,那这几日就帮我跟上官打个召唤,替我告假几日。”
“先母之墓就在龙亢城北,我要去为她扫扫墓。”
曹远并未发觉曹操神情有异,顺手接过夏侯涓奉上的热茶,抿上了几口。
曹操神色又是一震,追问道:“令堂葬在龙亢,你是龙亢人氏?”
曹远淡淡笑道:“我自然是龙亢人氏,不然怎会对这里的山河地形这么了解。”
曹操恍然回想起,当初他初见曹远后,曾让郭嘉暗查曹远的底细。
当时郭嘉就打探到,曹远母亲姓秦,家乡乃龙亢。
只是,那时他没太在意罢了。
“他母亲叫秦婉,也是龙亢人氏,还给他留下了那枚玉佩,莫非他竟是....”
曹操思绪飞转,脑海中不禁迸出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令他倒吸一口凉气,不禁再次细细打量曹远的相貌。
那眉目之间,隐隐似乎寻找到了某些痕迹。
“伯父怎么这般看着我,莫非几天不见,不认识我了?”
曹远玩笑般问道。
曹操一震,便强行压制住思绪。
干咳几声后,曹操笑道:“你也是个孝子,这件事你上官没理由阻拦,放心吧,我自会帮你打召呼。”
“那就多谢伯父了。”
曹远看向夏侯涓:“夫人,你也随我同去,拜一拜你那素未谋面的婆婆。”
夏侯涓忙道:“那是自然,这是妾身的本份。”
两夫妻便商量起,明日拜祭时,该准备些什么。
曹操则不声不响,告辞而去。
走出大帐,曹操脸上的笑容消失,涌起深深的猜测狐疑。
“典韦,你速速安排人去曹远旧居,将他母亲秦氏的生平,给我仔仔细细打探清楚!”
曹操压低声音吩咐道。
典韦好奇道:“司空,好端端的,为何要详查子游公子的母亲?”
曹操一拂手:“我自有我的用意,你不必多问,只管去查便是。”
“诺!”
典韦遂不敢再多问,拱手领命。
曹操回过头来,再看帐中那张俊朗的脸庞。
“若果真如此,那老天爷也太眷顾我曹操了吧.....”
意味深长的感叹后,曹操才转身离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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