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武元年,五月十八。
熊文敬与司马颖共十万联军,向庐阳县发起了前所未有的猛烈进攻。
熊文敬只剩下精锐,但他的打法跟以前一样凶悍。
楼车和云梯组合,云梯,钩爪,在发动冲锋的第一时间内,全部堆上去。
然而,熊文敬感到非常奇怪的是,眼看着士兵即将爬上城墙,可城墙上却没看到一个守军,安静的就好像庐阳县成了一座空城一般。
熊文敬感觉有些蹊跷。
他自然不觉得叶霄和徐盛已经跑路,因为庐阳县一直被围着,城里的人一旦想突围,必定会被他和司马颖的联军围堵住。
眼下发动进攻,难道岭南军弃守了?
这也不太可能啊,叶霄和徐盛的家底都快被打光了,他们除了拼死一战,还有其他什么选项?
就算他们要跑,将来也不过是丧家之犬罢了。
第一批吴军,顺着云梯空降到了城墙上。
城墙上的守军,全靠在城墙里面。
只等他们落地的一瞬间,便迎来了战刀的劈砍。
紧接着顺着云梯往上爬的燕军,也已经非常顺利的跳上了城墙。
落到城墙上之时,同样迎来守军的劈砍。
不管爬上来多少人,城墙上的守军就是不露头,只打爬上来的。
至于后面还有多少人在往上爬,他们完全不管。
西城墙由程梁所率领,有一千人,清一色明光铠,清一色阔刀。
程梁一个人守一块小阵地,只要有人落下来,他这一斧子过去,足以同时砍死四五个人。
那些反应快的,立马往两侧逃离。
可附近的守军便一拥而上,将其当场砍杀。
这种打法非常冒险,但同时也能打敌军一个出其不意。
他们以为城墙好上,可城墙上的守军,全部都是养精蓄锐多时的士兵。
他们以为城墙上的抵抗力量,远不如刚攻城那会儿强悍。
可城墙上的守军,一个个都在等他们主动送上门来。
短时间之内,西城墙砍杀了两三百燕军,却几乎还没有任何损失。
在熊文敬的视角看来,爬进去的人,就如同泥牛入海一般,顿时就没了半点动静,甚至连喊打喊杀声都没传出来。
而城墙上的守军根本就不露头,这就导致云梯高点的点位,完全失去了作用。
看着一批批人爬上城墙,却没有半点效果之后,熊文敬无比恼火。
原本他以为一波就能攻进去,可没想到转眼的功夫,就白白送了好几百条性命。
之前死的那五万人,只不过为了消耗守军的力量,本就是他临时征来的填线宝宝,死多少他都不心疼。
但现在死的,可是他手中的精锐啊!
上去了几百人,就算没办法顺利攻破城墙,也得听到个响动吧?
“到底是他娘的怎么回事?”
熊文敬立马爬上云梯顶端观察敌情。
站在最高点,熊文敬便能看到,每当有人落在城墙上的时候,城墙上的守军就会出现,杀掉他的手下,然后继续缩起来。
他们差不多十几个人为一个战斗单位,只管自己附近的一小块战斗阵地。就算旁边上去了再多人,他们旁边的守军打的再艰难,也不会去管。
而这种时候,守军就算露头,云梯上的弓箭手也不太敢放箭。
双方距离太近,全都是近身缠斗。这时候如果放箭,攻城的燕军都有可能死在箭下。
投鼠忌器啊!
看了几个回合之后,熊文敬终于发现了端倪。
他看到有个壮汉,时不时的露头来。
他一个人管着一个战斗阵地,七八人落下去,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熊文敬认出了此人。
那人名叫程梁,人物形象太过于鲜明。
那人正是之前跟随李木在东阳县阻击他的人之一!
“李行舟,你终于出现了,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熊文敬对攻城的战术做了非常多的调整,后面几日的战斗,可以将战损拉到一比一以下。
然而现在李木出现,以龟缩的打法守城,直接让他架高点掩护的战术失去作用。
可李木直接放他们的人上城墙,真是艺高人胆大啊。
不过这也是李木能干得出来的事情,他敢带区区几百人阻击自己的骑兵队伍,又有什么干不出来呢?
而且非常显然,李木的龟缩打法,效果显著。
这让原本打的非常顺利的燕军,一时之间陷入了困境。
熊文敬一直觉得李木极有可能让他在庐阳县吃亏,果不其然。
他的直觉没错。
然而熊文敬却不知道,等待他的大亏,还没开始。
此时,战斗刚刚打响不到一刻钟。
钟吾将一千人分成八个战斗单位,分别从密道前往坞堡。
之前熊文敬怎么找也没找到坞堡有密道,而并非真的没有,而是熊文敬没找到密道的位置。
坞堡的墙根修的极厚,密道就在墙体里面。
每座坞堡,一前一后共有两个出入口。
而这个出入口从里面堵住了,只有从墙体里面,才能开启。
这时候,钟吾率先推开了密道的石门。
只见上百个燕军,正在坞堡中吹牛扯淡。
钟吾先搭弓射箭,一剑下去,竟然射穿了两名燕军的身体。
他无比惊讶,这万石弓跟手弩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啊!
燕军穿戴的普通铁铠,竟然无法防住万石弓!
不愧是单人弓中最为顶级的存在,威力简直离谱!
燕军中突然死了两个人,其他人一时之间竟然没反应过来,继续吹牛打屁。
“今日两位王爷必定能拿下庐阳县,庐阳县内的青壮都死光了,城里的女人,岂不是任由咱们挑选?”
“听说了吗?岭南第一美人徐翊,还有何愁之女何献芝都在城内呢。据说何献芝的容貌,不比徐翊差。”
“那种级别的美人,是两位王爷的菜,咱们就别想咯。若是能抢个富家千金,就很不错……”
说话这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只见一支弓箭射穿了他的脑袋。
鲜血飞溅,喷射了附近所有人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