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粮食之后,你们直接搞一个官营的商号向老百姓卖粮,把价格压下去。
不过,这里要防止地主变相的回收粮食。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有很多,以刘兄的聪明程度,肯定不用我交。
等到粮价彻底稳定了之后,粮价就由官府说了算。到时候,你们也就正式掌控了淮南道的主动权。
在这期间,官府还可出具各种公文,逼迫地主豪绅不得哄抬物价之类的。
当然,要处理完这样的矛盾,肯定是要动用武力杀一批人的。到时候不能手软。”
李木说道。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哇。可贤弟说让官府向地主开借据?这不是被人拿捏把柄?”刘迁说道。
“等到要还钱的时候,你们已经掌握淮南道的主动权了。到时候,你们别还钱就是了嘛。”李木笑道。
“官府借钱不还?有损信誉吧?”刘迁问道。
他当了这么久官,好像忘了他以前是个贼了。
“谁说借钱不还?我的意思是有拖无欠。你们借的越多越好。”李木说道。
“嗯,为何这么说?”刘迁问道。
“借钱的时候,那些地主豪绅是爷爷。可等到还钱的时候,他们就是孙子,你们才是爷爷。”李木说道。
“妙哉妙哉!”刘迁再一次重重的拍了一把大腿。
好一个有拖无欠,好一个还钱的时候,他们就是爷爷。
“到时候这税制怎么改,怎么收,收多少,全都是你们说了算。”李木笑道。
“妙,太妙了!”
难怪李木能在如此短时间之内掌控岭南道大权,他这脑袋能想到的事情,比他和翟飞加起来都多无数倍。
“等你们有了本钱之后,再将商业发展起来。扶植一批商人起来,那些地主的主导地位也就没那么强了。”李木说道。
“贤弟说的是。”
在刚刚进入淮南道的时候,刘迁觉得治理一方不难。
现在才知道,这其中的学问多着。
看来回去还是要多读书才行了。
刘迁又与李木聊了许久,他甚至想拉着李木聊一个通宵。
可李木的妻子怀有身孕,所以没陪刘迁彻夜长谈。
刘迁在庐阳县待了五天,除了向李木取经之外,还在庐阳县各地进行走访。
庐阳确实今时不同往日了。
带着解决问题的方法,刘迁返回了淮南道治所广陵县。
他将从岭南道带回来的收获,与翟飞仔仔细细的交流。
而刘迁在李木的主意之上,想到了可以改进的地方。
因为他想到了他的老本行。
他是个贼啊!
这天,刘迁和翟飞向广陵县内所有的地主豪绅送去请柬,请他们到府衙做客。
由于之前双方产生过矛盾,而且地主们占据了上风。
所以他们出现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趾高气昂。
在他们眼里,翟飞和刘迁两人虽然当了官,可也仅仅是官而已。
想从他们嘴里抠肉出来?门都没有。
“翟大人,刘大人,又想跟我们谈缴税的事情?我们上次缴过税了啊。”有个男人阴阳怪气的说道。
“今日不谈公事,请诸位来呢,是想跟各位叔伯长辈们交个朋友。本官今天包了一艘画舫,招揽了全广陵所有的美人,请各位一同听曲。”
身材矮小的刘迁,虽然穿着官服,可看起来依旧贼眉鼠眼。
尤其是一笑,显得更加奸诈了。
“刘大人,我们可不觉得你那么好心,会请我们听曲。”
“就是,府衙内估计没钱包下一整艘画舫了吧?”
“到时候可别请我们买单啊。”
“哎,诸位说到本官心坎里去了。府衙没钱了,所以本官想以官府的名义,向各位叔伯兄姐借点钱。”刘迁笑眯眯的说道。
“哦?税不是收了?怎么还要借钱?五两够不够?”
“哎呀,赵大员外,你家资钜亿,怎么那么抠抠搜搜的?五两你也拿得出手?”
这人话锋一转,朗声道:“我借十两!”
“十两?连画舫都上不去!”
“哈哈哈哈!”
众人捧腹大笑。
开口借钱的刘迁,很显然成了一只猴子。
众人现在就是在耍猴。
而且在众人眼中,刘迁被他们当了猴子耍,还要学猴子唱戏给他们看。
没办法,谁让他们占了上风?
刘迁想动他们,哪是那么容易能动的?
这两个年轻人,就想执掌一方?
他们是有一支军队,可在这些地主豪绅眼中,虎贲军入主淮南道,就是捡了个便宜而已。
换个人来,也是一样的结果。
“是啊是啊,赵大员外那么有钱,高低得借我二十几两嘛。”刘迁笑道。
“哈哈哈,好说好说!就冲着你今天管我叫一声伯父,我借你二十两,不用还了!”
“一声伯父值二十两?那我叫你一万声成不成呀?”刘迁凑过去问道。
“哈哈哈哈!”
“你要叫赵大员外一声爹,他把家产继承给你!”
“真的假的?爹!”
刘迁连脸都不要了,居然当场认了个爹。
这可把众人斗得更乐了。
一个个都笑的前仰后合,连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只猴子,实在是太好笑了。
“爹,您的钱啥时候继承给我?”刘迁向着姓赵的员外问道。
“那不得等你爹入土?”
“那爹您啥时候入土?”
“你这个当儿子的,就这么盼着你爹死?你爹身子骨好着呢,二十年后再说吧。”
“哈哈哈!”
刘迁脱下官帽,走到中间,笑问道:“诸位爹,要不儿子给你们跳一支舞?”
“儿子这么孝顺?好哇好哇!”
“翟大人,你跟刘大人亲如兄弟。他认了我们当爹,你得喊我们一声叔叔吧?”有人朝着翟飞问道。
翟飞倒也不客气,起身就行拱手礼。
“各位叔叔好,今后多多照料晚辈。”翟飞说道。
“那你跟你兄弟一块跳支舞?”
“我不会跳舞,要不我给各位叔叔耍一段枪法?”翟飞提议道。
“那就等今晚,去了画舫,翟大人为我们舞枪助兴。”
“好的好的,那可真是晚辈的荣幸。”
他们以为翟飞和刘迁是猴子唱戏给人看,却殊不知是人唱戏给猴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