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八章 群魔乱舞(万字大章求订阅)

“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老国王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原本空洞无神的眼睛里透露出强烈的恼羞成怒。

这也是为什么原本还算英明的老国王会突然变得异常愤怒,甚至把自己一手提拔培养起来制衡旧贵族势力的鹰之团亲手毁掉。

尤其是在地牢里被格里菲斯当面拆穿后,他更是当场失态从拷问官的手中抢过鞭子就是一通鞭挞。

而且还下达命令让拷问官在不杀死格里菲斯的前提下尽可能令其承受更多的折磨。

只可惜他最终也没能得手,反而还丧失了活下去的意志和勇气。

甚至就连冷静下来后的他都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不配做这个国家的国王。

那种道德跟欲望不断对立、冲突所产生的折磨都快要让这位老国王疯掉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希望自己能就这样带着这些见不得光的秘密快点死掉。

可遗憾的就是就在他已经打算躺平等死的时候,被两个突然闯入的“活祖宗”给挖了个底朝天。

尤其是拥有死亡、灵魂和心灵力量的类神力——翰赛尔,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窥探到别人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所以老国王非但没能等来死亡的降临,反而先一步的当众社死了。

看看那些跪在地上的仆人、卫兵脸上震惊错愕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情在外人眼中究竟有多么炸裂。

最最重要的是他们终于明白了为何国王会因为格里菲斯与公主发生一夜情就如此的愤怒。

毕竟像这种年轻新贵与年轻公主之间发生点浪漫的爱情故事,就算身为父亲的国王不同意,通常来说也不应该闹得如此难看。

毕竟再怎么说,鹰之团也是帮助米特兰王国赢得了百年战争的最大功臣。

格里菲斯与莎尔露特同样可以算得上是郎才女貌。

理论上王室借助一次联姻把鹰之团笼络在自己的麾下绝对算得上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可老国王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因为一次风流韵事就直接大动干戈废掉了自己亲手培养的政治帮手,并且还让旧贵族势力趁机再度崛起成为了整个国家当之无愧的主人。

那种愚蠢、短视和无能与之前的表现简直就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不过现在,其他人终于明白老国王的过激反应究竟是源自于什么。

那一双双眼睛里透露出来的震惊、厌恶和鄙夷,让这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家伙感受到了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羞耻。

毕竟他又不是升魔后的格里菲斯,可以完全无视世俗间的一切束缚,当众上演十八禁动作大片。

“呸!真令人恶心!”

莫德雷德冲老国王啐了口唾沫,将自己的鄙夷跟厌恶表现得淋漓尽致。

没有任何犹豫!

她径直走到床边,一把拽着对方的头发将整个人从床上拖下来,一直拖到整个王宫的最高处钟楼上,并示意敲钟人敲响钟声。

没过一会儿功夫,整个王宫乃至整个城市的人都注意到他们的国王,正被一名金发少女像死狗一样拎在手上。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向来不喜欢嘴炮的小莫便手起剑落砍下了老国王的脑袋,并且将尸体和头颅一脚从钟楼上踹了下去,径直跌落到下边空旷的小广场上。

“啊!!!!!国王……国王陛下被斩首了!”

“天呐!这个世界简直疯了!”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那个少女疯了吗?”

“卫兵!王宫里的卫兵呢?他们为什么眼睁睁看着国王被杀?”

就在街道上的民众看着已经被摔成肉饼的老国王尸体惊呼呐喊的时候,一大片像是乌云一样的东西突然遮住了头顶的太阳。

下一秒……

这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呼啦一下全部从上百米的高空如同雨点般掉落下来。

先是数以百计的尸体,紧跟着又是一阵散发着刺鼻腥臭味的粘稠血雨。

站在钟楼下边的人群根本来不及闪避,当场被淋了一头一脸,心脏更是不争气的狂跳,全身上下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

尽管很多尸体摔下来的时候都已经面目全非无法辨认,但他们身上残留的盔甲、衣服却很容易就能辨认出其身份就是王宫内的士兵、骑士、仆人、贵族和大臣。

而这些原本高高在上、手握国家大权的人上人,现在全部都死了个干干净净。

确切地说是遭到了一场可怕的屠杀。

现在人们终于明白为什么国王会被像死狗一样拖到钟楼上当众斩首。

就在漫天的血雨和从天而降的尸体令整个城市陷入恐慌混乱的时候,一道白色的雾气突然凭空出现,直接将整个城市从里到外全部围了起来。

一些想要从城门冲出去的人,发现自己只要靠近就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推回来。

随后翰赛尔足以覆盖整个城市的巨大面孔浮现在天空之上,用一种直抵心灵的声音宣布道:“从此刻开始,这个国家就是属于我的东西了,而你们也同样包括在内。

现在跪下向你们的新国王宣誓效忠吧!

友情提示,千万不要想着耍什么小花招或者逃跑。

因为我能感受到你们每一个人脑海中的想法、读取你们记忆中隐藏最深的秘密。

而且我在你们的灵魂上刻下了标记。

只要我愿意,无论跑到天涯海角,只要我勾勾手指就能收割你们的灵魂。

就像这样……”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翰赛尔突然将目光投向不远处几辆印有贵族纹章的华丽马车。

转瞬之间!

马车上所有人的灵魂就被从肉体中剥离出来,直接尖叫着飞进他的嘴里。

尤其是咀嚼发出的恐怖哀嚎声,彻底击碎了这些从未见过神明和类神力凡人的心理防线。

没有逃跑!

没有反抗!

更没有什么自诩英雄的人站出来发出人类永不为奴的呐喊!

有的仅仅只是可怕的沉默!

在强烈的恐惧情绪驱使下,米特兰王国都城的居民一个接一个的跪在地上,向这位宛如神魔般的怪物低头。

毫无疑问,他们最终选择了投降和屈服。

因为这才是大多数普通人面对强大外敌入侵并建立统治时的真实反应。

但凡只要还能勉强活下去,就不会有人冒着死亡和连累家人的风险去奋起抗争。

更何况米特兰王国还是一个传统的封建制国家,压根没有什么民族意识可言。

尤其是对平民而言,谁统治不是统治。

一个宛如魔神般强大的统治者说不定还能带领国家走向强盛,甚至是去侵略、掠夺别的国家来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富足。

眼见整个王都都臣服在自己的脚下,翰赛尔迅速回到钟楼旁边抿起嘴角笑着说道:“看,我就说这很容易。

因为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凡人会展现出他们软弱且善于妥协的一面。

现在你可以去挑选一些臣服于我们的骑士和卫兵,以他们为基础着手组建军队了。

把城内所有十六岁以上、三十五岁以下的成年男人全部召集起来。

我们现在需要组建一支强大的军队来迎战库夏帝国。”

“你要抽调所有年轻的青壮年劳动力?”

莫德雷德微微愣了一下。

因为这着实有点过于丧心病狂了,会让整个社会的生产活动效率大幅度下降。

米特兰王国可是一个典型的农业和手工业社会,青壮年男性在劳动中的占比非常高,许多重体力劳动根本不是女性能够承受的。

尤其是农业,一旦失去大量男性劳动力就意味着减产,而粮食减产就意味着饥荒跟死亡。

可翰赛尔却咧开嘴狞笑着回应道:“没错!

我要把这个国家变成一个大兵营!

一台完全服从于我意志的战争机器!

至于生活在这个国家的人,要么加入其中成为战争机器上的一个零件,要么就等着被即将到来的饥荒与战争活活折磨致死。

我可没兴趣把时间浪费在漫长的农业生产上。

缺粮?

缺武器装备?

缺生活用品?

那就去抢!

去掠夺!

只要打败了库夏帝国的大军,对方庞大的国土不就是最完美烧杀抢掠的对象吗?”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翰赛尔完全没有遮掩自己那骇人的邪恶气息。

因为在他眼中,凡人只不过是一个个包裹着塑料纸的糖果,剥离肉体就能品尝到里边那美味的灵魂。

所以他想要看到凡人在战争中自相残杀,看到人们为了活下去而逐渐抛弃理智变成残忍自私的野兽。

当这些人奋力挣扎到最后发现自己舍弃了那么多最后也无法逃脱死亡时所产生的不甘、愤怒、悔恨,正是翰赛尔最喜欢的灵魂味道。

“把这个国家变成一台无法回头的战争机器?听起来似乎很有趣的样子!”

莫德雷德抿起嘴角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只见她二话不说便返回王宫,随手提拔了几名投降的骑士,然后命令他们带上一部分卫兵开始在王都和周边村镇挨家挨户的征兵。

才短短几天功夫就强行征召了整整十五万人的大军。

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而是一个能把整个国家财政与粮食储备拖垮的恐怖兵力。

即便是米特兰王国与尤达帝国百年战争打到最激烈的时候,其总兵力也没有超过七万这个数字。

确切地说大多数时候就只维持在三万到五万之间。

可翰赛尔倒好,上来直接就是极限爆兵,什么后勤补给、农业和手工业生产,统统都他妈的不要了。

为了确保这支军队有战斗力,他没有立刻去跟库夏帝国硬碰硬,而是将目光对准了周围的邻居。

比如说富得流油的法王厅和下属教会,再比如说那些沿海的贸易城邦。

总之,翰赛尔悍然发动了对这些国家的战争,并且直接给军队解除封印允许他们在战胜敌人之后随心所欲的烧杀抢掠。

才短短不到十几天左右,便有超过五座城市、上千个村庄被洗劫一空。

活下来的青壮年男性全部贬为奴隶,要么编入军团成为炮灰和苦力,要么被成批成批的卖给奴隶商人。

女性则更惨一点,其中大部分在第一时间便遭到壕无人性的凌辱、侵犯,然后要么被卖给奴隶贩子、要么丢进娼妓营成为士兵发泄兽欲的工具。

借助这种以国家为单位的抢劫,原本对于战争、杀戮还有所畏惧的新兵们很快便换上了另外一幅嘴脸。

他们不仅不再害怕战争,反而开始无比的渴望战争,享受战争所能给自己带来的巨大红利。

之前在村子里没人瞧得起的穷小子,只要成为士兵打进某个城镇,立马就能分到一笔相当可观的战利品收入。

不仅如此!

他还有机会品尝到那些平日里连见都见不到的贵族夫人和小姐。

至于受伤和死亡……

对于打了整整上百年战争的米特兰王国居民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

相比起贫穷、饥饿和看不到任何希望,死亡从来都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

所以在翰赛尔的统治下,原本已经呈现出奄奄一息状态的米特兰王国居然爆发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潜能。

尤其是那些来自底层的军官和士兵,非但没有对这位独裁的残暴统治者产生半点抵触情绪,反而打的仗越多就越拥护他。

因为只要能打赢,翰赛尔和莫德雷德是真的给钱、给权力、给女人。

那种无视血统只要有能力就有机会出头的环境,让这群被压抑了数百年的平民爆发出难以想象的热情。

尽管这支靠掠夺来维系的庞大军队十分残暴,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但却没有人可以否认他们的强大。

尤其是翰赛尔还使用自己的类神力进行人体改造,把许多军官和精锐士兵改造成可以释放神术或类法术能力的怪物。

其中半数更是直接派往边境开始与库夏帝国的妖兽军团展开厮杀。

而此时此刻,在法王厅的断罪塔内,蛋之使徒已经开始在为格里菲斯孕育新的身体来完成二次转生。

各种使徒也在神之手力量的召唤下不断向这片区域聚集。

于是乎,这片大陆呈现出无比诡异的景象。

西边左思统治的区域正在玩命攀科技、提高生产力、进行社会变革,各种先进的枪械、大炮、火车和机械层出不穷,人们开始逐渐摆脱愚昧宗教和迷信的束缚开始步入以理性为主导的工业时代。

东边则呈现出群魔乱舞的景象,使徒、神之手、恐帝统治的库夏帝国、翰赛尔魔改后的米特兰王国你方唱罢我登场。

就连法王厅都彻底沦为了可悲的背景板。

那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强烈反差,让这片大陆的东西两边就像是被物理分隔开的两个世界。

眼下在法王厅的断罪塔内,塞尔彼高正在翻开一份刚刚由变形怪送来的最新情报,两条眉毛几乎都拧在了一起。

因为米特兰王国突然变成一条逮谁咬谁的疯狗,让他完全搞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尤其是瓦提米奥家族的许多生意都因此而蒙受了巨大的损失。

以至于整个法王厅的物资补给和经济来源都遭到重创。

眼下包括断罪塔等许多地方都开始实行严格的配给制,平民更是开始连饭都吃不上了,只能靠死老鼠、抓到的鸟类、树皮、野草、腐烂变质的垃圾勉强维持生存。

城内街道上每天都会多出许多饿成皮包骨头的尸体。

据说在一些地方甚至开始出现了人吃人的迹象。

很显然,这片大陆整个东部区域已经彻底失控了,再也没有任何秩序的束缚。

之前虽然也相当混乱,各国隔三差五就打来打去,但好歹名义上都是信仰一个宗教的兄弟姐妹,法王厅发话国王和贵族们多少得听一听、给点面子。

可现在,随着翰赛尔控制下的米特兰王国正是向法王厅宣战,并且把这个神权的象征按在地上一通爆锤,许多民众已经开始失去了对法王厅和神的敬畏。

毕竟作为神的代言人居然如此费拉不堪,成千上万的神职人员被杀死、强暴、卖为奴隶,可做这些事情的军队非但没有遭到什么神罚、报应,反而还变得越来越强大、越来越富有,哪怕是再虔诚的信徒都会忍不住去想这个神究竟是否真的存在。

作为一神教,法王厅最怕的就是这种对绝对权威的大范围质疑。

因为怀疑一旦开始,聪明人很快就会发现那些教条教义到处都充满了逻辑上的矛盾、漏洞和不合理的地方。

当然,最致命的还是饥肠辘辘的穷人发现杀害教职人员、抢劫教会的财产并不会遭到报应或神罚后,各地针对修道院、教堂和庄园的袭击跟偷窃变得愈发频繁,治安状况更是恶化到了无法挽回的程度。

更可怕的是,为了抵挡米特兰王国的入侵,法王厅将大量军事力量都派遣到了边境,内部变得异常空虚,对这种情况完全是无能为力。

塞尔彼高甚至觉得照这个样子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法王厅就会彻底战败并遭到毫不留情的屠杀。

读完最后一个字,他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把信件凑到蜡烛上点燃,随后苦笑着叹了口气:“唉——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冰火两重天的世界了呢。也不知道父亲现在怎么样了,希望他能早点醒悟过来。不然瓦提米奥家族可能就要彻底完蛋了。”

“你这是在为自己的家族和亲人担心吗?”

伪装成大小姐法尔纳塞的变形怪似笑非笑的问道。

“家族?

亲人?

哈哈哈哈!

我想你好像误会了什么。

对于我来说真正的亲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法尔纳塞。

至于其他都不过是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我提醒他们也只是尽到自己作为家族一份子的义务。

至于听不听完全取决于他们自己。”

塞尔彼高一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随手将快要烧成灰烬的信件丢到壁炉内,站起身透过窗户向外面望去。

只见审讯官和狱卒正在押送一群群用铁链拴着的人,缓慢从大门进入这座散发着血腥与死亡气息的高塔。

从衣着和营养状况来看,这些所谓的“罪人”实际上都不过是饿疯了试图从教会手中抢到一些食物来果腹的穷人。

可遗憾的是他们基本不是失败了就是抢到之后没跑了,所以被抓到这里来杀一儆百。

但凡对断罪塔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凡是进了这个地方的囚犯能活着走出去的可能性非常低。

基本不是忍受不住酷刑自己认罪遭到处决,就是被可怕的酷刑活活折磨死。

而最近几天,断罪塔内每天死亡的囚犯数量都超过了五十人以上。

这根本不是什么审判,而是一场上层统治阶级对下层反抗民众的屠杀。

法王厅正在用这种方式主动减少统治范围内的人口,以此来缓解包括粮食等各种生活物资的严重匮乏。

类似的情况在各地武装起来的修道院和教堂也在不断的上演。

虽然没有一个明确的数字,但塞尔彼高认为死亡人数至少有数万人之多。

至于那些被饿死、死于疾病和瘟疫的人就更多了。

现在他越来越相信法王厅所崇拜的神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邪神。

否则只要这位神还有哪怕一丁点的良知,在看到现如今教会的所作所为后,都绝不会麻木到视而不见。

看着那些眼神麻木的囚犯一个接一个进入断罪塔,塞尔彼高突然开口询问道:“关于那本《默示录》,你们调查的如何了?”

“抱歉,关于这方面暂时还没有太多的信息。

我们唯一知道的就是《默示录》存在的时间比法王厅诞生还要早很多。

它是一种生涩难懂的诗歌方式在预言未来。

根据历代法王的记载,上边的预言几乎无一例外全部应验。

教会高层对此非常重视,存放原稿的地方更是只有法王知晓。

我们暂时还没有制定取代法王控制整个法王厅的计划,因此始终没有选择动手。”

变形怪直截了当把自己掌握的信息说了出来。

随着他和他的同类开始以法王厅为中心在整个东方扩散开,一个不为人知的网络正在悄无声息中展开。

也正因为这些变形怪的渗透,塞尔彼高才能知道那么多关于教会内部的黑幕。

比如说自己以前曾经十分敬佩的一位主教,实际上暗地里不光有七八个情妇,而且还把自己的私生子安排到那些油水最多的位置上。

从那之后他就不再相信教会内的任何一位高层了,更不相信什么可笑的神爱世人。

如果不是左思亲口说过这个世界存在着一个由全体人类邪恶意念创造的深渊之神,他甚至会认为连神也是这些道貌岸然伪君子们编造出来欺骗世人的。

“你觉得历代法王会不会掌握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强大力量?”

塞尔彼高眯起眼睛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

如果换成以前,他肯定不会问这种蠢问题。

毕竟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那位自称是神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代言人的法王都不过是个苍老的男人而已。

可在见识过了左思用来囚禁使徒的地牢,见识过这些拥有可怕能力的变形怪,看到库夏帝国的妖兽军团,看到米特兰王国那些被改造成怪物的军官和士兵,塞尔彼高终于开始意识到这个世界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尤其是那些传说中的怪物、恶魔、妖精,可能并不仅仅只存在于神话之中,而是曾经真实存在过。

但后来由于某种不知名的原因,这些东西都远离了人类的世界。

不过现在它们可能又要回来了。

“不清楚。

出于谨慎,我们并未向法王做过什么试探性的举动。

因为那太冒险了,有可能会导致自身的暴露。

不过要是你下达命令就另当别论。

毕竟你才是那个有权做出决定的人,而我们只是一群执行者。”

变形怪翘起嘴角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正如它说的那样,左思故意十分恶趣味的将所有变形怪的指挥权交到了这位狐狸脸的青年手中。

只要他不背叛,那么这些赛博变形怪就会百分之百服从他所下达的每一个命令,哪怕是自杀也不例外。

这种可以掌控别人生死的权力,无疑给了塞尔彼高非常大的压力,但同时也使其品尝到了掌控别人生死的美妙滋味。

“不,不需要。”

塞尔彼高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这个诱人的提议。

原因很简单,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所以对于这种未知本能的充满了警惕。

在他看来法王厅能在这片大陆上驱逐妖精和魔女建立无可动摇的神权,必然掌握着某种强大的力量。

否则为什么那些王国、贵族会敬畏法王厅,甚至是允许其凌驾于自己之上?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要知道整个东部大陆都已经陷入了战火,而且局势正在朝着彻底失控暴走的方向快速发展。

没人知道下一秒会突然冒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来。

而且我有一种预感,法王厅和他们建立的神权很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因为那位米特兰的新国王可不像是一个会信仰神的人。”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变形怪语气中明显带着一丝玩味。

来自新非瑞克西亚的他,自然不可能不知道翰赛尔是伟大新非瑞克西亚之父的子嗣这件事情。

但他却并没有说出来,而是有选择性的进行了隐瞒。

毕竟这种事情不需要透露给一个外人知道。

在赛博变形怪的眼中,翰赛尔下场意味着这场游戏即将从深渊之神那无聊的因果宿命游戏转变为类神力和旅法师的战场。

“你的主人怎么说?”

塞尔彼高抬起头注视着与自己妹妹一模一样的变形怪。

尽管在平日里他仍旧表现得像对待真正的法尔纳塞,甚至是好几次将其当成大小姐的替代品,但每当快要迷失的时候对方都会现出真身让他恢复清醒。

而且他还发现这些变形怪根本没有所谓的“感情”,完全就是一群无情的伪装机器,所表现出来的喜怒哀乐也仅仅只是模拟出来的。

当他们觉得需要变换身份时,立刻便会对身边最熟悉、看起来最好要的朋友乃至恋人下手。

相处的时间越长,塞尔彼高对于变形怪这种生物、以及能够控制变形怪的左思就越是本能的恐惧。

“主人的意思是让你多注意脚下这座断罪塔。”

变形怪伸出右手食指指向脚下。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塞尔彼高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

确切地说自从左思提过要关注断罪塔之后,他就直接找人帮忙调了过来。

可是每天除了看到无数的囚犯被折磨到人不人鬼不鬼,压根就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事情。

变形怪冷笑着解释道:“有个极其可怕的东西就在这里孕育!尤其是最近突然大量涌入的犯人正在加速这个过程。很快,那个《默示录》中预言的黑暗之鹰就要降生了。”

“神之手的转生?!”

塞尔彼高脸色瞬间勃然大变。

“没错!

不然你以为最近为何会有那么多的使徒向这里聚集?

这一切都是深渊之神的安排!

很快这里就会变成真正的魔神战场。

届时你将会亲眼目睹拉开这场好戏的序幕。”

说罢,变形怪便不再理会塞尔彼高的反应,转身走出了房间。

而塞尔彼高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两只眯起的狐狸眼睛闪烁着骇人的幽光。

魔神的战场?

一想到这个词他就浑身上下不由自主的颤抖,同样也开始对自己乃至人类的未来感到担忧。

因为与那些恐怖的怪物相比,人类实在是太弱小、太脆弱了。

关于这方面只要看看库夏帝国妖兽军团的战绩就能略窥一二。

绝大部分国家甚至连抵挡那些超巨型战象的冲锋能力都没有,往往一轮冲击就直接崩溃,被后续追上来的骑兵赶尽杀绝。

别说是人类的血肉之躯,就连坚固的城墙都很少能抗住十几吨乃至几十吨的庞然大物冲撞。

所以就军队的战斗力而言,库夏帝国几乎就是这个世界的天花板,凡是挡在他们前进道路上的障碍都被轻而易举的扫除了。

甚至许多国家连抵抗的勇气都没有便跪在地上向恐帝投降。

可结果呢?

就是这样一支战不胜的大军,现在居然被米特兰王国的怪物们打了个难解难分,而且后者还是像疯狗一样四面开战。

在塞尔彼高眼中,大陆的东方现在已经是魔神的战场了。

只不过魔神本尊还没有亲自下场,仅仅是派遣手下的军队在互相较量。

一旦神之手完成转生率领使徒军团加入其中,那这场双方之间的较量就会演变成为三方混战。

除此之外,大陆西方正在以难以想象速度快速崛起的新力量也随时有可能加入其中。

或许别人不太清楚左思在自己的宫殿底下隐藏了什么,可塞尔彼高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里有足以让整个世界为之颤抖的东西!

而且那些威力越来越大的火炮、炸药和机械也在悄无声息改变着战争的模式。

很显然,上次见面时左思给这个年轻人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以至于过了这么久依旧没能走出来。

现在他想要做的就是想办法从这场恐怖的风暴中心活下来,仅此而已。

至于断罪塔下边究竟隐藏了什么,他一点也不想知道,更没有进行调查的打算。

开什么玩笑!

光是使徒就已经够可怕的了,更不用提凌驾于他们之上的神之手。

身为一个聪明人,塞尔彼高最大的好处就是听劝,从不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情,也从不会有太过于强烈的好奇心。

他给自己的定位是一个情报收集者,一个在需要时替左思传话的人。

像战斗什么的从来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

与此同时,远在大陆西方的王宫内,左思也拿到了从东方传递回来的消息。

当看到自己儿子在米特兰王国的所作所为后,他立刻忍不住笑着调侃道:“真不容易。被自己的姐姐一直压制到现在,终于敢站出用自己的方式反抗了。”

“反抗?”

刚刚从其他时空赶过来的黑暗王子格雷亚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是啊。

不然你以为他突然做出这种举动是为了什么?

单纯给自己找点乐子?

还是为了多吞噬几个灵魂?

不,都不是。

他在向我表明一个态度,自己并不是心甘情愿站在小安妮身边。

很显然,他虽然并不知道我是谁,但却已经开始在积极的寻找盟友了。”

左思直截了当把翰赛尔打的小算盘抖落出来。

因为这并不难猜。

事实上翰赛尔一直都在尝试着摆脱自己这位叛逆任性姐姐的控制。

但遗憾的是最开始的几次尝试都失败了,并且还被小安妮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从那之后,他就开始学会了隐藏自己,在没有找到适当的机会前老老实实装作乖宝宝。

没有任何经验的小安妮以为这位弟弟已经臣服在自己的淫威下,殊不知她的叛逆和任性始终被翰赛尔看在眼里并学的有模有样。

毕竟一个叛逆的姐姐怎么可能教导出一个老实听话的弟弟。

只不过翰赛尔因为还没有点燃火花成为旅法师,所以不得不暂时选择忍耐。

“噗哈哈哈哈!听起来姐姐又干了一件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不是吗?”

黑暗王子格雷亚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虽然他从不怀疑小安妮的实力,但对于那喜怒无常、变化多端、永远令人捉摸不透的性格实在是有点不敢恭维。

因为除了疯子和神经病之外,没有人会喜欢长时间跟一个情绪不稳定的人待在一起。

“没办法,这是由类神力本质决定的,就如同你喜欢黑暗、讨厌光明一样无法改变。而且你不觉得让翰赛尔在关键时刻给小安妮一个背刺会是个不错的教训吗?”

左思显然已经开始在着手考虑怎么坑女儿了。

毕竟光是把著名不列颠孝子——莫德雷德变成随从就已经是对他这个“老父亲”赤裸裸毫不掩饰的挑衅了。

这要是再配一把霜之哀伤那还了得。

必须得狠狠的重拳出击!

“需要我帮忙吗?您知道的,只要是对付姐姐我都会非常乐意出一份力。”

黑暗王子格雷亚浮现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左思笑着摇了摇头:“不,不需要。

因为我已经找到如何破解她那种逆转因果的手段了。

而且只要我吞噬融合掉深渊之神,她甚至连启动旅法师火花逃走的机会都不会有。

现在我想要知道的是,这个小东西究竟对这个世界的什么产生了兴趣,以至于她会出现在这里并收集贝黑莱特。”

格雷特略显无奈的回应道:“抱歉,父亲,我也不太清楚姐姐的动机,更不清楚她都去过哪些时空。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现在肯定不在这里,否则早就应该找上门来确认您的身份了。

当然,如果您允许我去接触一下弟弟或者姐姐的那两个随从,也许就能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

“算了吧。现在去接触他们容易打草惊蛇,还是继续保持一点神秘感的比较好。”

左思拒绝了这位长子的建议。

“父亲,我也可以帮你收拾姐姐!”

格莉特眼睛里闪烁着银色的幽光,突然用力挥舞了两下小拳头。

尽管在刚出生的时候差点闯出了大祸,但待在黑暗王子身边调教一段时间后,她明显要比叛逆的小安妮乖巧多了,而且越来越有点贴心小棉袄的架势。

“呵呵,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还没有衰弱到连收拾一个叛逆女儿都要人帮忙的程度。而且我保证,用不来多久你就能跟自己的双胞胎哥哥重逢了。”

左思伸出手宠溺的摸了摸女孩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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