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当天,为了不耽误接下来的行程,所以最终定下来的采访地点还是在温昭年的律所这边。
同时为了培养新人,栗棠言应肖艺要求将另一个女孩子张眠一起带上。
“我去接个电话,趁着休息时间你可以自己试着看下稿子,或者和温昭年对下也行。”
栗棠言拿着手机,临走前拍了下张眠的肩膀低声道。
闻言,张眠却是看了眼一扇门距离内气质清冷的温昭年显得有些犹豫:“我...不太敢。”
说罢,便转回头看她,脸颊微红着:“栗子姐,要不我还是等你回来再跟着学吧。”
“张眠,做这行业,脸皮太薄也是会吃亏的噢。”栗棠言笑了下。
随即抬手轻捏了下她的脸颊,话声带着安抚人心的轻松:“放心,他会配合的。”
不配合,那就真白瞎她这半个多月的免费劳动力了。
说罢,听着手机的铃声停了又响,栗棠言没再多说,拍了拍她的肩膀后就直接转身往门外走。
赵居今天刚好顺路,所以便将之前说要交给她的东西一块带来了。
栗棠言刚走出门口,就看到已经站在车旁的赵居。
她快步走到赵居跟前,唇角微扬,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麻烦你了。”
“应该的。”赵居摸了下她的头发,随后才将放在车里的两袋东西递到栗棠言的面前:“都是些吃的,你要是一个人吃不完,也可以和同事朋友分着吃。”
“嗯,知道了。”
边说着,栗棠言已经从袋子里头拿了一小包牛肉干,手一扬,作势就要往他嘴里塞:“那这就当谢礼加路费了。”
栗棠言弯着笑眼,眼里还带着点狡黠。
耍赖的样子,却让赵居越发想起了她幼时父母还没开始闹矛盾的时候,不愁烦恼,自由自在的模样。
思及此,手心力道又加重了些,话里始终带着笑:“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
由于休息的时间有限栗棠言不能出来太久,所以等和赵居又聊了几句后便提着手里的两袋东西往回跑。
等到回去以后,很快便有人发现了她手里多出来的东西。
栗棠言和律所的人都混得挺熟了,所以周岁等人也没拘谨。
直接就凑了过来:“怎么出去一趟就多了这么两袋子东西了,是什么噢?”
“还装,是什么你不都看到了嘛。”栗棠言笑骂了声,但也没犹豫,直接就将其中一袋放到桌前:“这袋是给你们的,我先去搞定采访的事。”
说完,栗棠言便任由他们在身后嗷了好几声,拿过自己刚刚放在一旁的本子便提着东西往温昭年的办公室走去。
张眠已经不在门口,而透过虚掩的办公室门,栗棠言听着模糊传来的谈话声猜想着两人应该是在对稿。
所以在站定的同时已经推开了虚掩的办公室门往里走去。
与此同时,模糊的声音随着她推门的动作变得清晰起来。
温昭年清冽的嗓音混在张眠隐隐透着期待的话语中没一会便循着空气传进耳朵里,瞬间便让栗棠言捏着笔的手一紧。
——是吗?那倒是挺让人好奇温律师的前任的。
——您觉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啊...
温昭年背对着窗,外头阳光明媚,光线洒在他的身上。
顺着温昭年开口的瞬间,只见他眼睑一抬,漆黑的眸子目光直直落在了栗棠言的身上。
声音低而沉缓,落在心头像拨过琴弦时蔓延出的麻苏震感:“小骗子。”
“...”
“什么?”张眠显然是没反应过来,当即便愣了一下。
不过还没等她说完,就先一步被栗棠言打断。
她缓步走了过来,温软的嗓音里也带上了点无言的沉:“我来吧。”
采访的时间不算长,但也耗了快半个钟。
等栗棠言跟张眠再出来的时候,只见她秀眉微拢着。
下一秒便将张眠拉到一边,面上显得有些严肃:“我记得原稿里并没有涉及私生活的问题吧。”
张眠很少见栗棠言这么严肃,耳尖瞬时一红。
垂眸间说话都变得有些支支吾吾的。
“我就是在进去的时候看他好像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才想着先提些别的问题活跃下气氛,结果对着那张脸聊着聊着...”
话题就偏了。
张眠心知有错,所以很快便道歉道:“抱歉,我知道肖编让我跟着你过来是学习的,结果却分心了。我...”
看着张眠还显得有些稚嫩的脸上染了点慌张,无声地叹了口气后,才安慰道:“我不是要怪你,只是想提醒你下次还是注意点。”
“毕竟我们是来采访,而不是八卦的,无关问题能不提就不提,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乐意将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时间花在被刺探隐私上。”
“我明白了。”
两人说话间,身后的办公室门再次被人推开。
栗棠言回头一看,便对上了温昭年同样看过来的视线。
张眠见两人应该还有话要说,所以先一步就往另一边溜去。
待到人走后,栗棠言才扬了扬手里的袋子,装出一副已经忘记刚刚发生过什么事情的样子:“辛苦了,谢谢你的配合。”
“要吃点吗?东西太多,我一个人吃不完。”
温昭年目光下移,很快就落在了袋子里面其中一个熟悉的小包装上。
那是在不久之前,栗棠言刚笑盈盈拿去逗另一个男人的同包装牛肉干。
对那男的倒是主动。
对他就是自己拿。
啧…
温昭年落在上面的视线仅仅只是停了几秒,随后眼睫一动,漆黑的眸里沉了沉,目光转瞬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眼神清凌凌的,看得栗棠言没由来的竟有种后脖子一凉的错觉。
“吃不完吗?”
“我倒是真没看出来。”
“…”
直至温昭年离开,栗棠言还愣在原地发呆。
一直到周岁走过来拍了下她的肩膀才回过神来:“在想什么呢?今晚律所聚餐,你和小张眠一块来。”
“不太好吧…”闻言,栗棠言明显有些犹豫。
然而却见周岁笑容更深,拍在她肩膀上的力道不自觉加深:“有什么不好的,都是熟人。”
说罢,正巧听到有人叫自己,周岁刚要走人。
身后,像是终究没忍住般,栗棠言拉住了她的衣服。
而后在周岁回头的同时,面上疑惑分毫未减。
话里更是一本正经:“谁又惹他了,我怎么觉得你们温律师今天有点…”
“有点什么?”
“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