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的身上有些烫

屋门被人从里打开,下一秒温昭年便出现在了栗棠言眼前。

他带着个口罩,身上还披了件薄外套,像是刚好要出门的样子。

“我...郑川以说你电话没打通,让我过来看看你在不在家。”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就停在半空之中。

她扯了扯唇,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没那么拘谨。

而温昭年却像是早预料到她会出现,口罩之上的眼睛里并没有太多情绪起伏。

他点了下头,口罩之下嗓音有些沉闷:“他的消息我看到了,东西已经发过去了。”

话音落地,就见温昭年覆在门框边的手突然绷紧,掌背上的筋骨随之清晰起来。

而口罩之上的眸色沉沉,连带着眉头都皱了起来,好似在克制着什么一样。

对此,栗棠言还以为他是不耐烦看到自己。

至于这不耐烦是出于昨晚的对话,还是不满自己不打一声招呼就过来的行为。

反正二者任意一种都让她觉得心底不自觉泛起莫名的酸。

栗棠言将手收了回去背过身后,十指交缠在一起的同时,修剪平整的指甲也不自觉按着其中一指指节。

她开口,发现话里不知何时带上了点涩:“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不打扰了。”

栗棠言垂了垂眸,视线落在了将两人隔在一里一外的门槛上,眼睫动了动,在眼下落了团阴翳。

随即,她往后退了步,刚准备转身,却被突然覆过来的一道阴影打断了所有念头。

随着走廊上发出了一声闷响,回过神来的栗棠言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突然倒过来的温昭年整个人扑倒在了地面上。

她跌坐在地上,感受到肩头上不属于自己的碎发擦过颈边时的痒意,而那时不时撒在上面的轻浅鼻息更是无形间激起了阵颤意。

她眨了眨眼,神情微懵。

脑袋里就跟掺了团浆糊一样乱糟糟的让栗棠言无暇顾及膝上被磕到后的不适。

与此同时,扶在他腰上的手只觉掌心之下触到的是一片异常的热。

温昭年再醒来的时候,窗边的窗帘已经被拉了起来。

房间里有些昏暗,只剩下细碎的光透过细小的缝隙透了进来落在对面的墙上。

房门虚掩着,时不时还能听到外头刻意压低的脚步声。

他的身上压着几床被子,让人平生出一种四肢被束缚住的错觉。

虽然被热得出了一身汗,但温昭年也同样感觉到身上的体温已经降了不少。

温昭年抬手撕掉了头上的退热贴,坐起身的同时,那几床被子顺势滑落搭在了腿上。

同一时刻,虚掩的门被人推开,没一会外头的灯光便肆意打了进来将原本还有些昏暗的房间整个打亮。

栗棠言的注意力还停在手里的退烧药上。

等再抬头时,看着已经醒了的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唇角就咧开一道弧度。

笑看着他时让人有种比她身后打进来的光更暖些的错觉。

她将退烧药放到一旁,习惯性地就将手放到温昭年的额头上探了探:“稍微退了点,不过还得观察观察。”

此刻,覆在额头上的手带着丝丝凉意,栗棠言显然是忘了最初的尴尬,微启的唇上动了几下也不知道在嘟囔什么。

温昭年没有拂去她的手,只是视线下移落在她膝上一抹异样的红。

颈间的喉结动了动,思绪不自觉飘回到晕倒前最后侵进鼻间的青柠味,以及女孩受力下压后的一声低呼。

思及此,他已经低了低头,长睫落下,眼底晦暗不明。

“空腹不能吃药所以我借用了下你家厨房煮了点粥,快好了,你等会出来吃点吧。“

不过片刻晃神,栗棠言已经收回了手。

虽然眼里带笑,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人独处在卧室这种私密的空间下还是别的显得有些拘谨。

看着她稍显躲闪的目光,温昭年却莫名有种她在急于逃离与他独处的感觉。

额间似乎还残留着那人掌心的温度,可栗棠言却在留下这么句话后就已经转身快步离开。

直至房门再次掩上遮住了所有妄图入侵进来的光线,她的步子都不曾顿下一秒。

温昭年掀了掀眼皮,像是自嘲般轻扯了下嘴角。

与此同时视线落在了墙上斑驳的光影上,恍惚间又想起了昨晚栗棠言在分开前那仓皇跑掉的身影...

温昭年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身衣服,而彼时,栗棠言正蹲在客厅的一角拿逗猫棒在逗元宵。

见他出来后也只是手指了指饭厅,像是已经调整好了情绪整个人笑盈盈的:“粥我放台面上了。”

温昭年嗯了声也没再说什么,顺着栗棠言指着的方向过去,没一会果然就看到了干净的台面上放了碗还冒着热气的粥。

病中的人不适合吃太油腻的东西,所以栗棠言只是在里面加了些青菜和肉丁。

虽然看着简单,但闻起来味道还是不错的。

暖意顺着指尖很快便蔓延至全身,温昭年回过头,发现栗棠言不知何时已经将元宵抱进了怀里。

女孩正盘腿坐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捋着它的毛发,对此,元宵只是轻扫过尾巴,眼皮一掀一闭并没有表现出拒绝。

落地窗外阳光明媚,落进客厅里的光线打在了她的身上。

栗棠言微垂着头,细软的发丝顺势落在肩头打下小片光影,她笑着,落在元宵身上的视线越渐柔和。

那一瞬间,坐在那的一人一猫好似成了幅的画,很难让人不去注意。

温昭年看过去的目光闪烁了下。

另一头,正逗猫逗得正起劲的栗棠言突然感觉像是有道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灼得人无法不在意。

她以为是温昭年,可是当栗棠言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那人始终保持着喝粥了的动作。

坐姿挺直,垂眸间神色淡淡,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和偷窥沾上边的地方。

至此,她收回了视线权当刚刚感觉到的只是错觉。

手上的碗不知何时被放了下来,指尖好像还残留着余温,温昭年垂着的眼睫动了动。

再抬眼时,翻涌的思绪褪进,凤眼狭长重归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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