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今儿还说起来巴尔善大人的婚事呢,说是想叫巴尔善大人相看些个二格格,奴才笑着,都没敢应声儿,也不知大人的身子什么时候能好,娘娘可一直盼着见巴尔善大人呢。”
提起巴尔善,康熙爷也没前几日心情那样沉重了,想想巴尔善同玉玳的亲近,他还有些忍俊不禁的。
“只要有二格格陪着,朕看巴尔善就是躺在榻上不能动也甘之如饴,两个人都那样亲近了,偏还不着急请旨赐婚,若叫皇玛玛知道她这般操心之下,他们二人私底下早就好上了,定然要恼了巴尔善去。”
梁九功亦是笑:“娘娘哪儿能恼,娘娘苦巴尔善大人终身大事久矣,知道了高兴还来不及呢,高兴得身子都得好了大半去。”
主仆二人轻快了会子,梁九功办差,康熙爷叫人关切了玉琭罢也哪儿都不去了,只好好看看折子去,近来日日为巴尔善的事儿担心着,还得瞒着玉琭二格格的消息,康熙爷夜里都歇不踏实。
眼下京中的事儿总算是安稳了,巴尔善身子也见好,康熙爷便只专注战事去。
巴尔善先前打探的消息果真不假,三月里吴三桂确实自封为王登了基,国号为周,年号昭武,册其妻张氏为皇后,其孙吴世璠为皇太孙,拜女婿郭壮图及方光琛为大学士,设云南五军府兵马司。guqi.org 流星小说网
种种制度皆效仿朝廷,虽是可笑,可也极有作用。
康熙爷虽有心叫人趁此机会打过去,奈何眼下叛军人数颇多,占据衡州等地,想破城快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吴三桂眼下已然登基一个月有余,着实大涨了叛军气焰,原他手中只有精兵四万,再加上那些个倒戈于他的,手上至多有十余万兵马,可眼下民间百姓见吴三桂自封为王,便盲目从之,据探子报,眼下吴三桂竟有徙从二十万。
这二十万听着着实骇人,先前吴三桂只十万兵马叫朝廷十分头痛了,也叫八旗将士门有些应接不暇,若这二十万余众都投入战场,只怕应对颇艰。
好在吴三桂刚刚自封为王,还没有根基供养如此大军,这二十万众多是手无寸铁的百姓,真正可战的还是原来那些,他便也算是稍松了一口气。
然细想如今战况,康熙爷这口气松的也十分不痛快,看着大清舆图,康熙爷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永兴此地,不由得轻叹。
吴三桂亲帅五万兵马同大清争夺此兵家必争之地,前日一战,八旗兵马竟大败,八旗不仅伤了几千兵马,都统宜里布、护军统领哈克三还俱被人斩杀,连八旗大军河外营地被都吴三桂给夺了,着实丢脸。
此时驻守在永兴的兵马已然士气打伤,康熙爷前日派承郡王勒尔锦带兵驰援,别说丧失几千兵马,就是几万兵马投进去也在所不惜。
一旦永兴失手,这事态就更不好挽回了。
康熙爷一想便觉得颇为头痛,心头更是有微微的挫败感,断没想到吴三桂这帮子乌合之众竟拖八旗军那样久。
他素来觉得他们满人时马背上打来的天下,便是下头人再闹也定然阻挡不住八旗的铁蹄,可没想到八旗只是安稳了这么些年,战力便这样大打折扣了。
再加之军中还有像刚阿泰那样尸位素餐、以前谋私之人,这仗若不打得艰难就怪了,好在处置了刚阿泰,也算是杀鸡儆猴,下头人便是再怎么猖狂也不得不收敛些。
康熙爷捏了捏眉心,又修书一封叫人快马加鞭给承郡王勒尔锦送去,给人十足的权力,凡遇见贪赃枉法、以权谋私之人,不必上报朝廷细查,可斩立决,如此严酷手段之下,想来才能有效约束了下头的言行,八旗将士们再不必受这些蠹虫的拖累。
刑罚有了,奖赏亦有,出了那些个一贯的奖励,康熙爷亦提出巨赏来,若战斩敌将者,斩二便可赐爵一等,斩兵者百亦可抵斩一将领的功劳。
此令同信一道发出,想来也能激励不少士气。
翌日到来,宫中还是一贯的光景,没了僖妃安嫔蹦跶着,宫中倒是难得多了几分平静。
今儿恰好是十五,玉琭便起了个大早,打扮停当去了景仁宫请安,见佟佳贵妃荣光焕发,便知昨儿落井下石之事叫人舒了心。
“才两日不见,我都快不敢认姐姐了,十足的光彩照人,有好东西可用姐姐可别藏着掖着才是。”
玉琭笑了一句,因来得早了,佟佳贵妃还梳着头呢,玉琭等莲心几人伺候着佟佳贵妃梳好头,还上前给人挑了头面去,佟佳贵妃这儿就没什么不好看的首饰,她人又是个相貌好的,随意搭配着便叫人移不开眼睛。
佟佳贵妃忍不住笑笑,透过铜镜看着玉琭,倒也喜欢同人这般姐妹似的亲近着。
“还说本宫呢,要说光彩照人谁都比不得你,昨儿万岁爷又是给你送天上飞的又是送水里游的,且不知叫人多艳羡呢,本宫再怎么光彩照人也没人看啊。”
一听这话,玉琭紧忙朝佟佳贵妃福了福身,道了声儿不敢:“万岁爷不过是逗孩子玩儿罢了,若无这孩子,我也没这恩宠的。
“只是玩笑一句罢了,你可别当真了。”
佟佳贵妃哪儿见得玉琭同她这样客气,也不叫人伺候她打扮了,当即叫莲心给玉琭搬来绣墩,让人挨着她坐下。
不过嘴上虽说着不必这样见外的,可万岁爷到底是太过看重玉琭了,便是佟佳贵妃心中对表哥没什么感觉可言,那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只觉得若论亲疏,表哥当是更疼她些的。
可实际上呢,表哥只是待她十分客气,赏赐恩宠也只是寻常,玉琭未有孕之前表哥对她便是这般,如今玉琭有孕,表哥待她竟还不及以前,往日一个月里能见人四五次的,这个月都过半了,表哥竟才只来瞧她一回。
不过见玉琭都如此得宠了,还是像以前那般规矩,不骄纵一点儿,她心中便也平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