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前头万岁爷察觉阿哥们落在了后头,特停驻下来派人往回寻一寻,三位阿哥没一会儿就与那接应的几位碰了头,听闻遇着了虎袭,几位大人不敢再寒暄耽搁,紧忙将阿哥们护送至万岁爷跟前儿,细细禀了先前的事儿。
叶克书和福成也一并将刚刚探得的消息禀了。
“、、、、、臣等随四阿哥虽是探得些沙俄士兵进犯的踪迹,但见马蹄车辙印却不多,料想只是前几日从瑷珲逃窜过来的零星几个人,观草木折断的痕迹当是两日前便出发往北走了,多半没敢在抚顺和附近某处久留。”
康熙爷冷脸点头,心想前两日四阿哥还说呢,叫沙俄留龟缩再东北总归是留了祸患,没想到这祸患就急急蹦出来了,这些沙俄毛子进犯瑷珲已是大胆,谁道竟还敢来抚顺试探。
无论是逃窜至此地也好还是故意进犯也罢,这都是沙俄对大清明晃晃的挑衅!
若真还依着先前的打算寻机会和谈,那大清可就彻底叫那些个自不量力的毛子看低到尘埃里去了!
大清还如何在世界立足!guqi.org 流星小说网
先前依着他同几位大人的意思,此和谈并非示弱,一来是明确界限,二来趁此机会将些个不听话的蒙古部落一概割去叫沙俄折腾,也省得再费心,可如今再看,即便些个蒙古部族不听话,他们占着地界儿也合该属于大清的,没得便宜敌人的道理。m
不听话好说,就打到听话,杀到乖顺为止!
“朕知道了,着都统彭春加强防备,至清永陵祭祖后不再停留下午便返回抚顺城,奉天将军安珠瑚何在?至清永陵叫他来见朕。”
康熙爷冷声吩咐罢,便欲打发了跟前儿几个只好好看看儿子们,一会儿便要继续启程,叶克书和福成等护卫阿哥们的几位大人将军见万岁爷没要处置他们的意思,心中反而打鼓,这会子又上前请罪,请万岁爷责罚。
“臣等罪该万死,没能防备住林子里突然蹿出来的猛虎,致太子爷险些丧命虎口,受惊颇多,还损了太子爷的马,臣等心头愧疚不安,还请万岁爷责罚。”
康熙爷扫了下头人一眼,要说罪过在康熙爷心里管着盛京各处的奉天将军可比叶克书几个罪过大得多,能叫沙俄的人混到眼皮子底下,甚至还动了枪,就这竟还一无所知,安珠瑚当真是好本事。
叶克书和福成几个虽是也有罪,然事出突然,几人短短时间内反应迅速,不仅护得阿哥们安稳还查清楚事由,如此将功抵过便也无需再罚了。
康熙爷看着下头或狼狈或兴奋的阿哥们,便也想着趁此机会叫儿子们多增些长进,干脆叫阿哥们发落叶克书几个去,罚或不罚全凭阿哥们做主。
“既是护着阿哥们出的事儿,料想阿哥们才最知道你们做得如何,你们护着谁的便由着谁处置,之后路上务必警醒,若再出差错朕必不会轻饶你们。”
叶克舒和福成等人得了万岁爷的话顿时心头松了口气,再将眼神投向几位阿哥时神情也轻松了不少,毕竟他二人是专门护着四阿哥的,四阿哥只要无事如何罚他们便也不打紧了,也都经受得住,如若四阿哥受伤便是四阿哥不罚他们也内心煎熬,无颜面见自家姊妹了。
太子先发落了身边的人,唯他受了些小伤,不罚好似说不过去,便罚俸一月罚十个板子。
下头的侍卫们连同太子的哈哈珠子都领了罚,臊眉耷眼下去挨板子了,这十个下去是不打紧,可一会儿再骑马可就难挨了,然这已是好过万岁爷发落他们,若要依着规矩万岁爷得要了他们半条命。
接下来是大阿哥,大阿哥半点儿身上半点儿不妥没有,刚刚射虎的兴奋激切劲儿都还未消退,他别说罚跟前儿的人了还兴高采烈赏了些东西去,借着赏在皇阿玛跟前儿暗暗点出自己的勇武之举。
得了皇阿玛的夸后大阿哥更是得意几分,眉毛都飞着喜悦。
四阿哥瞥了大哥二哥一眼,没赏也没罚,就他身边是两位舅舅带人护着的,他以外甥自居哪儿能赏了长辈,虽是身份确比舅舅们高些,可真赏了也叫人心里不舒服。
四阿哥干脆在皇阿玛跟前儿表了舅舅们的镇定周全,又道以后还得好好同舅舅们学,还望舅舅们可别嫌他年纪小麻烦。
在万岁爷跟前儿得了四阿哥这样的抬举,叶克书和福成心中别提有拖熨帖,一时间面上也含着喜意的,可就剩太子和跟前儿的人面上不好看了。
这人比人气死人,太子的人本还是甘愿领罚的,心中甚至还庆幸太子体恤,可这会子同另两位阿哥跟前儿的人一比什么甘愿什么庆幸可尽烟消云散了,多少是有些不满,太子面上也不甚好看,只觉如此可显得他刻薄了。
康熙爷心里计较着到了清永陵怎么质问安珠瑚呢,也没甚心思去揣度阿哥们之间的小心思,又觉时间不早了,康熙爷便吩咐道。
“保成于此地稍等片刻吧,待后头的马车跟上罢你便带人坐马晨前往,路上叫太医好好给你看看伤,免得再落下什么不好的,至于大阿哥和四阿哥,你们便跟在朕左右,路上万不能再你追我赶没个规矩,再遇猛兽必得叫你们吃了苦头。”
三位阿哥忙谢过皇阿玛应下了,之后大阿哥和四阿哥稍吃了盏茶便翻身上马跟上皇阿玛去,这回也是真乖了,二人一左一右陪在皇阿玛身边说话,倒也不觉拘束。
“、、、、、可吓着了,春日里东北虎可正是膘肥体壮,猛然窜至跟前儿难为你们还能维持镇定,保清你倒是个勇武的,还敢跟那猛虎对上、、、、、”
前头皇阿玛和兄弟们的说笑声隐隐传来,太子朝人走的方向望着,被伴驾的诸位将军、大人们、侍卫们一次又一次的路过,他只觉自己像是被抛弃了一般,心中隐隐作痛,又好似憋着什么亟待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