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皇帝怪癖

康熙爷瞧见了,紧忙给人递上一盏温热的蜜茶,只怕人受冻了,也不肯先洗了,另又让梁九功加了个炭盆来。

吃了一盏茶玉琭便觉得好多了,也不好意思再叫康熙爷或是身边儿人伺候着,只管也起身去偏间洗了,再回来时榻上已然又换了新的被褥床单,因殿里通着地龙呢,榻上始终都是温热的,玉琭舒舒服服的躺在康熙爷怀里,因着宠,她也不必夜半伺候完了还得回去。

玉琭酝酿着睡意,然康熙爷却还精神着,这会子揽着玉琭,还琢磨着明儿不想叫玉琭回去了。

年节里政务算不得多,可林林总总要走的规矩却不少,过了腊八就是年,这两日还算清闲,之后越是近年关规矩便也越多,从早忙到晚都是常事,比处置政务还来得辛苦些。

趁着得闲,他便只想同人腻在一处。

“玉琭,明儿别急着回去了吧,朕下了朝回来还想瞧见你,咱们都许久未腻在一处下棋看书了,朕想见你也不只是为了叫你侍寝的。”

玉琭又往人怀里凑了几分,她哪儿不知道康熙爷是想跟她走心来着,不过明儿却是不得闲,只怕要让康熙爷希望落空了。

“臣妾倒是想在您这儿陪着的,只是您忘了,明儿臣妾还得在永和宫办了小宴同众姐妹热闹热闹,还是您叫钦天监选的好日子呢,臣妾帖子也发了,也叫人都准备好了的,总不能临时反悔。”

康熙爷扶额,这才想起来自个儿办的好事,然若是真错过了这两日,只怕他得年后才有空闲同玉琭相处亲近。

眼下离过年还有二十来天呢,这可叫他怎么熬。

“那要不臣妾午间招待完姐妹们,下午再来陪着您,届时夜里便不走了,陪到您后日可好?之后您依着规矩该忙碌起来了,臣妾的永和宫也得洒扫准备,到底是臣妾在永和宫过得头一个年呢,不能马虎了。”

康熙爷去永和宫或是叫她来,向来都是直接吩咐,没什么同她商量的意思,然今儿开口同她商量可是头一回,玉琭怎能叫康熙爷失望了。

也是想着年节里忙,她不好再同人时常腻在一处,眼下不亲近何时亲近。

康熙爷一听,果然高兴了,当即应下了去。

之后又说起给大格格二格格赐封号的事儿,然再问玉琭的意见,却见玉琭已然依偎着他睡着了,呼吸沉匀,睡容恬静,康熙爷不忍再出声儿了,只是又将人搂紧了些,亲了亲玉琭光洁的额头,便也跟着睡了去。

翌日一早康熙爷去上朝,玉琭迷糊着看着康熙爷更衣,若非想着还得回去招待人,她险些起不来,饶是如此,也挣扎了半晌儿,好似被子有千斤重似的压得玉琭起不来身。

康熙爷看得直乐,到底是在临走前拉了玉琭一把,还轻轻捏了捏玉琭的后颈儿叫人清醒些。

“快起身吧,若是等朕回来了你还在朕这儿,朕便不许你走了,管他什么小宴,伺候朕要紧。”

玉琭迷蒙的眼睛含笑,讷讷了一句:“怎么这样不讲理的,我可是去陪你的小媳妇们呢。”

康熙爷爱极了玉琭这种不经意间的小放肆,什么你啊我啊的也不觉得失了规矩,颇有些耐不住,康熙爷忽地有了些放肆的想法,压着声儿凑在人耳畔:“你叫声儿玄烨叫朕听听。”

神经病啊,玉琭瞟了康熙爷一眼,也不知这人抽什么疯,冷不丁的叫什么名字。

然康熙爷是让她非叫不可了,不叫不走,玉琭笑得厉害,只得抬着她那刚醒来慵懒的声儿凑过去轻轻叫了声儿玄烨。

康熙爷只觉心头一酥,打鸡血似的站直了去,当即便抬腿儿带着人上朝去了,玉琭瞧着乐不可支,今儿又是发掘康熙爷小怪癖的一天呢。

且瞧着时辰还早,玉琭便也不急了,慢悠悠的叫花月莺时伺候着起了身,康熙爷体贴,还叫人给她备了膳,尽是她爱吃的,摆满了整个八仙桌,少说也得有二三十碟子。

玉琭连吃带打包的,那是一点儿不跟康熙爷客气,魏珠留下伺候着,也是早习惯了的,不消得德贵人开口提,且等着德贵人一放下筷子,他便自觉的挑了人喜欢的放入食盒给人带回去。

反倒是玉琭跟前儿的魏启等人还未适应,只觉心惊肉跳,琢磨着是不是太放肆了些,然见乾清宫奴才都没什么稀奇的神色,便也兀自安抚了自个儿,劝自己快些适应了这些格外优待。

待玉琭带着人回了,谁道永和宫内已然有人早早的来了,不是外人,而是大格格,也不知哪儿来的那么大本事,还带着太子和跟前儿的奴才一道来了。

来的时候大阿哥也想跟过来呢,可大格格瞧着昨儿的场面,只怕又给玉琭添乱,便没带着大阿哥来,还惹得大阿哥好生难过,且答应给他带些好玩儿的,大阿哥这才不难过了。

“给太子请安,给大格格请安。”

玉琭上前忙问候一句去,以她的位份是比不得皇子皇女的,若是只大格格在就罢了,反正二人亲得什么似的,也不在乎虚礼,然太子在呢,便不能不拘着些规矩了。

小太子正同大格格玩九连环呢,才不管什么礼数不礼数的,只是口齿不甚清晰地叫着:“德德、德、贵人。”

这是想叫德贵人陪着他玩儿呢。

太子爷跟前儿郝嬷嬷笑着上前替太子见了礼去,这位原是皇后跟前儿的陪嫁,因先前玉琭细心看顾过太子,郝嬷嬷对玉琭便感观极好,说话也显得亲近。

“奴婢给贵人请安,贵人还未来太子同大格格便进了您的正殿多少有些失仪,还望贵人莫怪罪了,今儿来叨扰掺和着热闹,叫贵人费心了。”

玉琭忙笑着拉着嬷嬷坐下,嘱咐莺时上茶:“嬷嬷这话便见外了,我还怕招待不周呢,能叫太子和大格格于此处自在着是我的福分,且不知太子爷午间可还在,可能用些什么,且得叫人注意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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