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枪放下!”
我刚从地上爬起身,楼下便传出来自严副所的怒喝。
“六哥,放下枪,警察来了。”陆康身边的小弟也开始奉劝他。
“李喜东,敢动我妈,我他妈的要弄死你!”
陆康自知陷入陷阱,疯狂的咆哮着,而我却不敢再露出头去。
此时,在办公室问诊的老太太,听到枪声后,也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她听到的不仅是枪声,还有她儿子的咆哮。
“小李,这怎么回事呀,楼下喊话的人是不是我儿子?”老太太看到我一身狼狈模样,小跑过来问我。
“嗯,是你儿子。”我点头。
大局已定,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也瞒不住。
“陆康,你又在楼下发什么疯呐,能不能给我和你爸省点心啊。”老太太慌乱的下了楼,边跑边抱怨。
而我却没有跟过去。
人都是怕死的,我怕警方没有控制住陆康,我露面后,他再扣动扳机跟我一命换一命。
他持枪被警方抓了一个现行,还在威胁我们人身安全,他已经是重罪。
这一点,他无比清楚。
监狱他蹲定了,十几年的牢狱之灾没跑。
我绝对不能露面。
“妈!”
看到老太太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陆康诧异:“你没事吧,他们没拿你怎么样呀?”
“没有,小李带我来看中医的,我在楼上跟大夫聊病情呢,你这是做什么呀。”
老太太急切的说着,还跟旁边的警员解释:“警察同志,这是误会,误会一场,你们别抓我儿子,我儿子和这里的老板都是好朋友,误会。”
她的解释苍白无力,一切,为时已晚。
哪怕我现在出面替陆康求情,愿意和解,他持枪杀人未遂被抓现行,依旧会遭受法律制裁。
状元是一个很识时务的人,他走到楼梯口看了一眼,随即冲我点了一下头。
这代表陆康已经被控制住。
我也迈动步伐,走下楼梯。
此时,陆康已经被严副所带人逮捕,其余小混混也纷纷蹲在地上,双手抱头。
因为陆康动用了枪支,警方的人也全部都拿起了枪。
此时,陆康绝望的被带上了手铐,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满了滔天恨意。
老太太苦苦哀求,却没有警方会听她半句。
于是乎,老太太小跑到我身边,求我:“小李,你跟他们解释一下呀,这是一次误会,你不说我家娃是你的恩人吗?你跟他们解释一下。”
面对老太太的求情,我微笑摇了摇头:“阿姨,我无能为力。”
“李喜东,你真他妈的阴,老子出来第一个弄死你!”陆康在被带走之前,还对我放下狠话,要杀了我。
可是,他还有机会出来吗?
或许吧。
不过,那个时候已经物是人非,我应该也早已经离开了浔江口。
严副所的到来并非偶然,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之内。
状元的计划,就是利用陆康的家人做诱饵,诱导陆康带人主动来砸场子闹事。
再利用官方来解决此事,让对方成为严打对象。
如此一来,不仅给了许万生一个完美的答复,在长沙路给谢财鱼一次重击,并且,我们这一方也能完美避险。
首先,我们没有采取强制措施拘禁。
按照法律相关规定,不足二十四小时,不使用暴力伤害他人,都不属于非法拘禁。
其实,我完全可以用强制性的手段将陆康父母带过来,时间不足,证据不够,法律上也拿我们没办法。
但是,考虑到这两位老人是无辜的,出于人道主义,以及给自己良心找些弥补,我才选择了用诱骗的方式,将陆康母亲骗到这里。
这种你情我愿的行为,完全不构成违法犯罪。
并且,我这边的弟兄们没有使用任何的管制刀具抵抗,全部都在正当防卫,也没有任何的违禁品出现,这一点,我们依旧不犯法。
至于说,我在电话中对陆康的所言所行,是否算得上诱导,才导致陆康做出过激行为。
这一点,首先我不会承认。
其次,这点并不能构成我的犯罪,只能说是作为陆康辩护减刑的方式。
是他过激和蓄谋的区别。
但这一点,如今不值一提。
因为发生了一件超出我们预料之外的事件。
陆康动了枪!
并有杀人的动机,持枪杀人未遂,这个罪就足够他牢底坐穿。
这次意外,算得上帮助了我。
不然,陆康带人弟兄用刀来闹事,赶上严打期间,也不会有多大的罪名。
他持刀砍人,又不是捅人,甚至连轻微伤都很难构成。
风头一过,谢财鱼花钱找到关系,这件小事想要将陆康弄出来很容易。
但是,他动了枪!意义就变了。
这场动枪的意外,算得上老天爷变相帮助我,但这种帮助,我一辈子都不想经历下次。
万一失误,我躲避不及时呢。
或者说,他来之前就已经把子弹上膛,那我生命大概率就终止了。
好在的是有惊无险。
“李总,你也得跟我们回去做一个笔录。”严副所道。
“没问题。”
这是流程,我得配合。
何况,这个案子与我无关,在正常事件中,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内,可我却成为了一个受害者的形象。
再次来到派出所的审讯室,警方没有给我带手铐,就是一次简单的谈话。
而负责给我做笔录的人,就是严副所。
“李喜东,你与陆康曾有多次冲突,作为敌人,你为何会跟陆康的母亲在一起?
你是否以他母亲生命安全作为威胁,才导致陆康对你动手?”
严副所问的很直接,这就是一个流程。
如果他是想要审讯真相的话,就不会这么直接了。
肯定是弯弯绕绕,想尽办法的挖坑,来套出我的话。
“我跟陆康有一点恩怨不假,但老话讲,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今天去给他父母送礼,带他母亲过来看病,就是为了从他家人这边缓解和他的关系。”
说辞,我早已经想好了,我在这件事中的形象,就是一个受害者:“你可以问她妈妈,我对待他们都是尊尊敬敬,从来都没有过威胁的手段,我是真心想与他和解。
至于陆康为何如此过激,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