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耆老们先是对各路神明和历代先祖歌功颂德了一番,又对村里人平日的作为表了一通功劳,最后祈告一番。

这些祈祝之词都是每年祭祖之时使用的,也不知道用在此处有没有用,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耆老喋喋不休的背着冗长的祭文,前方不远处袁家人痛哭流涕。

孕妇生产是添丁进口,本来应该是一桩大喜事。只是孕妇生产也是一只脚迈进鬼门关的事,若是挣不出命来,就是一尸两命的大悲之事。

大喜大悲,一体两面。

就在袁家众人沉浸在悲痛中,五柳村被恐惧笼罩的时候,濒死的杜氏突然动了……。

紧接着传出一道婴儿的啼哭声,“呜哇哇”。

耆老们诵读祭文被打断。

袁家人惊喜的看向杜氏。

陈明珠感觉到自己被人抱在手里,接着又被什么东西包裹住。

眼前的一切都十分模糊,听力倒是还正常。

“生了,生了,是个女娃子。”陈袁氏的声音。

“祖宗保佑。”陶氏的声音。

……

从众人的话语中,陈明珠得知她这回投胎到了杜氏的肚子里,此刻作为一个新生儿被大家传看着。

十八年了!老子困在葫芦里十八年了!终于能重见天日了!

陈明珠激动的呐喊着。guqi.org 流星小说网

藏身葫芦里跟着袁弘德在山上落草为寇的时候,那些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土匪们,最常说的一句话:

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喊了几声之后陈明珠就沮丧的闭嘴了。

因为无论她怎么喊,发出来的声音都是“呜哇哇,呜哇哇~~”。

而且她有些精神不济,这方面她有经验,身体太弱小,还处于吃饱睡睡饱吃的阶段,还是别太耗费精力了,睡一觉吧!

不承认自己是想炫耀结果大家都听不懂,觉得没意思。

陈明珠咂巴咂巴小嘴,一秒入睡。

村口的事情袁弘德顾不上理会,他催促大家:“快,赶快把伯驹娘抬家去。”

陶氏跟袁弘德青梅竹马,心意相通,见丈夫如此说,马上接道:“伯驹娘现在不能见风,要好好休养,赶紧抬回去。”

袁家众人抬着杜氏匆匆赶回家去。

杜氏不仅死而复生,还成功诞下一女,母女平安,这事怎么看都透着诡异。

不过今天诡异的事情多了,村里人顾不上关注他们家。

那具焦尸也没有人敢动,里正亲自去官府汇报此事。

走之前,吴正吉嘱咐他家大儿子吴继生:“你和大有娘带着大有和二发去你岳父家住些日子。”

“大,那你们呢?”吴继生悲声问他爹。

此地,称呼爹爹为大大。

“顾不了那么多了,咱们家要是都走了,反而一个都走不脱,也许事情不到这么严重。”

吴正吉揣上自家婆姨给准备的干粮,带着人走了。

袁弘德站在自家的窑洞顶上,看着吴正吉带着人走远了,又看到他家大儿子带着妻儿背着大包袱也走了。

从窑洞顶上下来,询问了袁珍珠几句,然后对陈袁氏说:“槐花,别忙活了,趁着天还早你们两口子家去吧!”

陈袁氏跟着丈夫来娘家帮着麦收的,还没忙活完怎么叔祖就撵他们走?

“叔祖,俺家没事,等两天再走。”陈袁氏说。

“玉贵待咱家不方便,地里活也没多少了,我带着你爹他们干两天就干完了,你们先家去吧!”

陈袁氏看看丈夫,因为大嫂生产不好待在家里,蹲在院子外头没处站,在这确实不方便,就没再争辩。

袁弘德喊钱氏:“小树娘,给珍珠和少驹收拾两件衣裳,让他们跟他姑家去过几天,等家里忙活完了再去接他们。”

不让家里人说话就把事情安排下去了。

袁弘德在袁家辈分最长,又做主惯了,也没有人有异议,除了钱氏暗自翻了个白眼。

在正常人家,她这个年岁,上无父母高堂,膝下儿孙满堂,正该是当家做主执掌权柄的时候,不说生杀予夺,也该说一不二。

现在呢?弄了个比自己年岁还小的隔房的叔叔婶子压在自己头上,成日里对着他们夫妻俩指手画脚。

钱氏对袁弘德的不满由来已久。

不过袁弘德积威已久,她丈夫袁务川弱势,儿子袁树憨笨,孙子女们被袁弘德那个老东西教养的跟两个老东西一条心,她想夺权也没有底气。

今日袁弘德当着众人的面呵斥于她,让她颜面尽失,暗恨于心,心底的不满滋生。

袁弘德知道她心生不满,不过知道也不会放在心上,此时有比跟更重要的事,现在是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们命如蝼蚁,生死全在上位者一念之间。

送走陈袁氏夫妇,

袁弘德:“今天出了意外,就不去干活了,做点饭吃了早点睡吧,明天早点起。”

杜氏此番生产,伤了根本,不仅体弱,还没有母乳。

陈明珠喝了点小米汁。可是这玩意没有母乳顶饿,吃到食物的幸福感还没来得及细品味呢,一泡尿就给尿没了。只能大声嚎:“呜哇哇,我饿,呜哇哇,我饿~~。”

陶氏被哭得心疼。

“小树,你看看村里谁家有刚生了小羊的母羊,牵回来养一些日子。”陶氏吩咐袁树去寻母羊。

钱氏不敢顶撞袁弘德,只能试着拿陶氏试探,咣当一些把手里的勺子撂在锅台上:“一个赔钱货,还金贵她了,喝小米汁还不行?吃什么羊奶?”

陶氏知道她是借题发挥,但是为了家庭和睦不愿与她争执,对袁树说:“也花不了几个钱,去借吧!”

钱氏是因为袁弘德不在家才敢如此,她却不知道,袁弘德此刻没走远,就在他们头顶上站着呢,把他们的对话被听得一清二楚。

不过是觉着男人不该插手女人之间的事,又觉着陶氏有能力处理好,没有出声。

陈明珠也在听着。哭过一阵,听到陶氏让人去给她找口粮就不哭了。

结果听着听着,让她怒了。什么意思?不想给她吃饱饭?更是委屈,原本想挑个好人家投胎的,莫名其妙就被拽了来还被嫌弃。

悲从中来,又开始哭。

窑洞外陶氏听到,进来抱起她颠着:“哦哦哦,不哭啊,马上你爹就给找来吃的了。”

他们是异乡人,还保持着家乡的口音和称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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